王勤民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即便是在官场浸淫多年,早已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咋闻这个消息,他的心还是翻了个个。
    小汤泉是他担任市长期间最大的政绩,他还指望小汤泉成为辐射整个东北亚的著名温泉旅游景点,进而为自己的仕途插上一双翅膀,让自己平步青云。
    可是,照郑主任的说法,这一切都成为了美丽的泡影。一个没有水的温泉度假村,传出去会成为国际笑话。
    “郑主任,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怎么会突然没了水,地下水源又不是自来水,不存在停水这一说啊!”王勤民不死心,试图找出没水的原因。
    郑主任悲痛的摇摇头,小汤泉事件造成最大伤害的除了王长俊,第二个就是他了。他一生的追求、梦想都寄托在小汤泉温泉度假村了,就在这个梦即将实现的时候,却残忍的、毫无征兆的被打碎,直到现在他的心还在疼。
    “王市长,这件事我也说不好,地下水系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规律,至少在我这个水平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解释。”
    王勤民心里暗叹一口气,眼看到手的政绩又飞走了。他看了看表,“郑主任,这件事可不是小事,你和我一起向蒙书记汇报去吧!”
    两人从市政府到了市委,面见蒙自行,向他汇报了此事。
    蒙自行非常意外,谁能想到开业典礼的火宅竟是小汤泉地下水系枯竭造成的,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很严厉对郑主任说:“小汤泉项目的先期评估是不是你们水质办做的,我记得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预计小汤泉的地下温泉至少可以开采五十年,这怎么还没开业就不见了,十多个亿的投资难道就这样打了水漂?这是多大的浪费啊!”
    郑主任哭丧着脸,“蒙书记,报告是我们出的不假,可是整件事太过诡异了,不瞒你说,在开业前两天,我还带人专门去小汤泉做了水质监测,那时候水量充足,易神集团的王总都在场,谁能想到两天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一定要我给个解释,我只能说见鬼了。”
    蒙自行沉思了一下,对王勤民说:“勤民市长,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建议由市政府出面,成立一个工作小组,专门处理小汤泉事件,市里的技术力量不够,就去省城请专家,必要时可以去京城请,一定要对这次事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投资商那边恐怕会有不满情绪,还需要你多做工作,好好安抚一下,在事情的原因出来之前,稳定是第一位的。”
    王勤民带着郑主任退出了蒙自行的办公室。回去后,王勤民不敢怠慢,小汤泉项目涉及到十多个亿的投资,谁敢掉以轻心?工作小组马上就成立了,几批政府工作分赴省城和京城,去请国内知名的水务专家来小汤泉查找原因。
    没有不透风的墙,小汤泉没水的事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山城,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要地震了,所以地下水都不见了。也有人说小汤泉地下是个巨大的溶洞,里面有一条龙,龙把水都喝了。也有人说易神集团净干坏事,这是他们的报应。
    而此时,王长俊正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接受着医生的治疗。医生说他受到了过于强烈的刺激,导致了精神上出现了妄想症,不过问题不大,好好治疗一下就可以痊愈。
    韩广生在事后被人发现昏倒,也别人送到了医院,可惜他年纪太大,脑干大面积出血,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人世。
    韩小飞大哭一场,除了悲伤之外,他更感到惶恐,一直以来,他都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现如今韩广生撒手人寰,独自一人面对未来,他十分迷茫。
    韩广生的追悼会冷冷清清,只有韩家的亲属和林德容出席。谁能想到昔日叱咤山城的广生集团董事长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
    追悼会后,韩小飞和同病相怜的林德容抱头痛哭,小汤泉如果真的没水了,他们两家的巨额投资就全都白费了。残酷的现实把这对难兄难弟绑的更紧了。
    余先生现在像救火队员一样,每天都要对付各路上门讨债的债主。这里面有银行,有工程队,有建材商,还有度假村和易神集团的员工,没有人看好小汤泉的未来,生怕王长俊和他跑路。余先生被堵在易神集团已经几天没出过门了。
    岳一翎这时已经离开了山城,回到省城主持冰雪之旅活动。临走时,他叮嘱盛怀文,静下心来,现在小汤泉万众瞩目,长风绝不能现在出手,要等所有人对小汤泉都绝望后,到时长风再去捡便宜。
    盛怀文现在对岳一翎言听计从,当下拍着胸脯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乱动。
    岳一翎走后第三天,一只由政府工作人员、国家、省、市水务专家组成的工作小组进驻小汤泉,要找出地下矿泉消失的原因。工作小组忙活了好几天,最后无功而返。
    小汤泉的地下水系就像凭空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刚刚治愈出院的王长俊听到这个噩耗,一口鲜血喷出,从精神病院又转到了普通医院。
    郑忠勇带着钱二找到了医院,面对躺在病床上,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的王长俊,郑忠勇冷冷的笑里像夹着几把刀,“王少,八达集团可在小汤泉里投了血本,陈会长已经知道这个坏消息,他托我问你一句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八达集团的钱?”
    王长俊神色惨然,再也不见平日的嚣张跋扈,“军师,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还钱吗?”
    钱二上前一步,表情森然,“王少,如果你不还钱,说不定样子比现在还要惨,你可要想明白了,你也不是外人,应该很清楚会规。”
    王长俊闭上眼睛,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军师,长老,要么你们现在杀了我,要么等我出院再说,我坚信小汤泉还会出水,你们信不信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一个子也没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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