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诗情狰狞叫嚣,一副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有恃无恐的张狂模样,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她吸引,根本没在意京寒川何时到了。
    他的出现,让在场不少警察如临大敌。
    川北京家恶名昭彰,杀人越货,什么非法的勾当都干,大白天出来晃悠,这后面又跟了一群人,他们也紧张啊。
    贺诗情对京寒川有种莫名的惊惧,还是因为他曾经把自己派去跟踪他的人,在大冬天,丢到寒水里浸泡,折腾得半死不活丢给她。
    狂妄嚣张,直截了当警告她!
    此时看到京寒川,莫名心虚发慌,鬼知道这个男人能拿出什么。
    “王记者。”京寒川抬手招呼,一个其貌不扬,******,有点宅男打扮的男人走出来,现场气氛严肃,尤其是从傅沉经过时……
    他越发心悸后怕。
    拍到照片后,他并不打算直接发出去,想要制造舆论,或者是把照片转卖给涉事者其中一方,他都能获得不菲的受益。
    偏生被京寒川抓个正着,没收他的所有电子设备,直接拉上车,直接带回家。
    他一路上,左右两侧都是比自己高大健硕的黑衣大汉,不言苟笑,甚至不和他说话,就算他说要上厕所,也是几个人跟着……
    几个男人盯着他如厕,那滋味……
    太特么难受尴尬了。
    他原本想着,到了京家后,可能会被灭口,鬼知道,京寒川在忙着招呼人收拾屋子,提溜着他到后院跟他一起钓鱼。
    谁特么有心思钓鱼啊。
    他很担心京寒川一个不高兴,直接踹他下去喂鱼。
    好不容易天快黑了,京寒川看了眼腕表,“王记者,今晚我爸妈回来,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还是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首先声明一下,我爸脾气很差。”
    他躲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喘。
    后来京寒川才和他说,当证人,可能什么都会有,如果不配合,得罪了谁,他不能保证他能活多久。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会选择听他的话,不然……
    怕是走不出京家。
    期间他还吃了一顿京寒川做的饭,说家里没人,让他陪自己,他消化不良,强行将食物塞进肚子里,回到房间就吐了,生怕他下毒。
    不过……
    他手艺是真好,东西也好吃,就是没心情吃啊。
    ……
    此时他硬着头皮走出来,瞧着宋风晚身侧居然站着傅沉,当即脑袋有点发昏,幸亏当时他没做什么错误决定,要是他当时懵逼,和贺诗情合作,现在怕是会死的很惨。
    “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事发之时,我就在附近,本来是想拍傅家少夫人,拍到这些纯属意外……”
    “当时宋小姐提着东西到住院部,贺小姐突然冒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后来就拉扯纠缠起来。”
    “宋小姐提着的水果被撞掉了,贺夫人帮忙捡拾,贺小姐还是不肯放过宋小姐,后来她就自己摔倒,撞到自己母亲身上,然后就发生了流产事件……”
    这个记者简单明了的说清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们以为随便找个人,胡乱塞几张照片,就能证明宋风晚没推人?”贺诗情死到临头还想挣扎。
    “相机上都有拍摄时间,这东西又不可能造假,人家推没推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王记者现在选边站,肯定希望咬死贺诗情。
    “这些警察自然会调查,看我有没有造假!如果伪造证据,我甘愿坐牢!”
    “但是贺小姐故意杀人,嫁祸他人,连自己亲妈和亲弟弟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嘛!”
    贺诗情没想到一个小记者,都敢怎么和她叫嚣,呼吸都像是烧着一团火。
    傅沉轻笑着开口,“这个证据你不认,我手里还有许多……”
    “比如说当初贺奚给乔西延下药,为什么后来她会和你手下发生关系,你的人自然是听命与你,贺奚是误服药物,那么一开始你针对的就不是她!”
    “贺小姐,你给我解释一下,当时你想让你手下去猥亵谁?”
    “与乔西延坐得近,有可能误用迷药的人,还能有谁?”
    贺诗情没想到傅沉会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刚想开口,就被傅沉出手阻止了,“你先听我说完,再作解释。”
    “接着我们聊一下贺奚的事,那个贺强既然是替贺奚做事的,都帮她那么多次,怎么敢突然跳出来,直接承认所有杀人行为。”
    “这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贺奚罪无可赦,但是整件事真的没人背后操控?”
    “据说贺老太太之前一直想分家,借着乔家或者汤家的手除掉贺奚,整个贺家怕是没人没人能威胁到你了。”
    “赶走余漫兮,除去贺奚,现在连最具威胁的弟弟都除掉了,还有人能和你争吗?”
    傅沉条理清晰的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件件给她数落出来,一桩桩一件件……
    声音温润,娓娓道来,却字句诛心。
    将她伪善的面具一层层揭开,暴露众人面前的贺诗情,顺势变得面目狰狞,可憎可怖。
    这些事全部都是关于贺家的,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贺家人,都是听得胆颤心惊。
    故意撞人,致使母亲流产,到之前设计亲姐妹,每件事都歹毒到令人发指。
    贺诗情手指扣紧,激动地浑身战栗,死盯着傅沉,“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傅沉淡淡笑着,面容温润柔和。
    “贺强留在贺奚身边,尚且能被你策反,反咬贺奚一口,你怎么就能笃定,他现在不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你若需要,可以去拘留所和他对峙……”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没人是能够完全受你掌控的,你自身难保,还如何实现给他的承诺,贺强是明白人,知道该如何选边站队。”
    贺诗情看向傅沉……
    分明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长相,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毫不留情,步步紧逼,一点退路都不给她!
    “傅三爷,我和你到底有何愁怨!你要这么针对我!”贺诗情至今都想不明白。
    “人渣败类,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傅沉轻笑。
    “我这人信佛的……”
    “日行一善,不行嘛?”
    贺诗情气到爆炸,他这纯碎就是忽悠她啊!
    房间内众人懵逼……
    你这回答?
    很强势,您厉害,您说什么都对!
    京寒川倚靠在一侧的墙上,日行一善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这贺诗情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碰瓷的对象是傅沉的心头肉。
    本来就想动她了,她碰瓷谁不好,偏挑了宋风晚,这不就是往傅沉坑里跳?
    ……
    “呵——”贺诗情此时已经没心思再深究傅沉这么针对自己,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
    “诗情,这些全部都是真的?”贺老太太还是不敢相信,哽着嗓子问她。
    傅沉手中有证据有证人,如果有需要,他还能将贺强找出来与她对峙。
    败局已定,无法逆转。
    “你说呢?”贺诗情原本脸上温柔小意的神色消失殆尽,尽是一片森冷,瞳孔阴鸷,傅沉已经把她逼到这个份上。
    步步击杀,毫无退路!
    她彻底完了!
    外面围观的人也没想到,事情反转,宋风晚无辜不说,还牵扯出以前的许多事情,这么看来,之前贺奚咬牙切齿说贺诗情拿东西,污蔑余漫兮偷盗,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毒的人,如果不是有记者拍到,宋小姐性子软一点,这次肯定要吃大亏,弄不好还得吃官司。”
    “真是造孽,对自己亲生母亲都能下得去手,这心肠得多黑啊。”
    “这种人就该直接枪毙!”
    ……
    外面的人义愤填膺,十方守在门口,打了个哈气,这群人刚才指责宋风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嘴脸。
    而此刻里面突然传来贺诗情嚣张的尖叫……
    “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就是我害了贺奚,那也是她活该,是你逼我的,那贺奚算个什么东西,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凭什么分得财产比我还多?”
    “就连那余漫兮,她都没接回来,就给她那么多股份,不就是看上她背后的傅家了嘛,可惜啊,人家压根瞧不上贺家,根本不在乎。”
    “现在倒好,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你们就迫不及待想从我手里夺权,给他铺路,凭什么!”
    “这么些年我那么认真努力,你们之前也说了,我就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是什么意思,把我一脚踹开?”
    “我告诉你们,就算这孩子平安出生,我怕他也活不过几天!”
    邹莉呆呆傻傻的听着,难以置信,浑身像是浸泡在凉水中,这么些年,她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出来……
    可怕到让人脊背发凉。
    贺老太太直接拿起手册的水杯,直接朝她砸过去。
    “砰——”一声,贺诗情脑袋瞬间被砸出了一片血污。
    “贺诗情,你混账!”
    “畜生都说不出你这种话,我打死你这个不孝东西,就当我们贺家没养过你这个东西!”贺老太太也顾不得此刻身体不适,扑过去就朝她撕扯。
    “害我的孙子,你简直胆大包天!”
    “这一切本来都是你们承诺给我的,冒出一个余漫兮还不够,现在还想生儿子,你们做梦!”
    “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想要那个孩子的命,那又怎么样,都是你们逼我的!”
    贺诗情张狂的叫嚣着。
    直接与贺老太太扭打成一团。
    傅沉伸手,不动声色的将宋风晚拉到身后,“场面有点血腥,小孩子别看。”
    宋风晚拧眉,踮着脚,微微靠近,傅沉顺势俯低身子,附耳过去……
    “三哥,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个孩子?”
    傅沉脸一黑,这丫头……
    胆子真是肥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侃他。
    那个姓王的记者,一直在暗中观察各方动静,瞧着撕扯在一起,自然往边上退,无意中看到傅沉与宋风晚……
    卧槽!
    三爷,他……
    拉宋风晚的手了!
    这特么是什么神展开!
    他下意识看了眼京寒川,某人神色烈烈,微笑看他,分明在和他说:
    想保命,话要少!
    天雷滚滚有没有,虽然这两人拉了下手,稍纵即逝,当他绝壁不是眼花,我的乖乖,真特么绝了……
    叔叔和前侄媳妇儿?
    比贺家这出闹剧还让人震惊,他此刻很感谢京寒川把他掳走,不然站错队,会被傅三爷扒皮抽筋吧。
    ……
    这一边,狭小的病房内本就因为人多,显得很拥挤。
    贺家人厮打,拧成一团,贺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居然扯着贺诗情的头发,半点都不手软,反正撕破了脸,贺诗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前去劝架的民警都难免被波及!
    “你们再这样,已经构成袭警,无论之前有没有犯法,全部抓去警局!”那个姓翟的队长,实在吃不消。
    这寻常都是大户人家出生的人,怎么这时候像个泼妇一般扭打在一起。
    贺茂贞跌坐在一次,显然没回过神,邹莉则一直坐在床边,呆呆傻傻的……
    警察厉斥之后,病房内出现短暂的平静。
    傅沉开口,“贺夫人,有件事是我让医生瞒着您的,您的孩子没有流掉,因为投毒的人,就在你身边,我担心她知道您没流产,再生事端,就把事情按住了,实在对不住,您……”
    “切忌大喜大怒,保证身子,毕竟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一枚深水炸弹!
    贺诗情方才还跳起来与贺老太太撕扯,此时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到底都在干嘛?
    到头来,谁都没扳倒,连那个孩子都在,那她都在干什么?
    边上的民警和记者就是再迟钝,也都知道,傅沉在步步引贺诗情露出马脚,让她上套,计谋深远,让人心颤。
    贺诗情忽然看向傅沉……
    这个坑挖得太深,从她母亲入院就医,到她抢夺公司,一步一步都在他计算之内,明知道她最在意什么,一样一样从她身边夺走!
    最后一刻,给她迎面痛击!
    她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稍许蛛丝马迹,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如玉温润的佛面。
    暗藏魔性,诛心戮人而已。
    ------题外话------
    孩子没掉,估计是压垮某渣渣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不过三爷,场面太血腥不适合小孩子看,你对晚晚上下其手的时候,怎么不说人家是孩子?
    三爷:想保命,话要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