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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国在归离东面,她这次出必然要经过镇东王的藩地宛城,而东边能让夜墨感兴趣还要讨回利息的,也就只有一个镇东王了。
    这一点,倒是和她不谋而合,她也打算在经过宛城的时候去会会那个镇东王的。
    “镇东王和你有仇?”云轻问道。如果没仇的话,镇东王也不会派出那么多高手来劫杀夜墨。
    夜墨眸子微微垂了垂,下意识不想提这事,可是看着云轻专注又关切的目光,却改了主意,说道:“他是我父皇当年手下四大将军之一。”
    这是一种妥协,他习惯一个人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不想让云轻知道,可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却说明,云轻不是一个肯乖乖站在他背后的人,既然这样,有些事情就不能瞒着她,免得她什么也不知道陷入凶险。
    夜墨肯开口,让云轻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不过她却硬是绷住了,没表现出来,而是仔细地思考着夜墨说的话。
    忽然她面色一变,问道:“南昭王……”
    知道了南昭王是如何对待原主母妃还有母族,云轻叫不住父王两个字,只说南眼里王。
    归离有三个异姓王,这一点云轻是知道的,可她并没有往深想过。现在知道镇东王是武帝手下四大将军之一,那是不是南昭王……
    夜墨眉梢挑了一下,说道:“不该聪明的地方倒是聪明得紧。”tqr1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却肯定了云轻的猜测是对的。
    云轻心头一下变得极沉重。
    她本以为他和夜墨之间的鸿沟只是她母妃扣下圣旨的事情,可是现在,会不会他父皇的死,也和她的父王有关系?
    她不傻,四大将军都是武帝的臣子,新帝上位,只会猜忌,怎么可能还给他们高官厚爵,甚至让他们独占一方?
    他们能得到这种待遇的原因,必然是因为他们在英帝登基这件事情上,起到了某种让英帝不能不厚待他们的作用。
    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夜墨,怕从他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封圣旨,中间又夹杂了许多事情,也许有误会,有隐情。
    可是杀父之仇,这要怎么算?
    咬着唇,一声也不出。
    “蠢。”
    华丽的声线,再次吐出云轻最常听到的那个词。
    云轻抬头,想控诉,可是想着方才夜墨说的事情,又觉得没什么立场,结果就是像只小鹿一样,目光湿漉漉地盯着夜墨,微撅着唇,一副既委屈又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
    这小模样,看得夜墨瞳色瞬间加深,喉咙也一下干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当年的事情,孤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要去查。不过……”
    顿了顿,夜墨说道:“要是有人蠢到用上辈人的恩怨来左右自己的思想,那不如现在就买块豆腐撞死。”
    云轻心头一轻,可是同时又郁闷起来。
    这个妖孽太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明明是在宽慰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就是找不到一点宽慰的意思。
    撇了撇嘴,偷偷在肚子里腹诽。
    其实她是比较担心夜墨的想法好不好?她这种现代人,早就知道不把上一辈的恩怨延伸到下一辈了,可是这个妖孽太子却是古人,万一死磕个孝啊什么的怎么办?
    不过没想到夜墨的思想这么前卫,这她就放心了。
    “万一你父皇的死真的南昭王有关怎么办?”云轻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你就一辈子给孤王赎罪,要听孤王的话,不准反抗孤王,不准惹孤王生气,不准生孤王的气,万事要以孤王为先,无论何时都要觉得孤王是最好的,虽然孤王本来就是最好的……”
    云轻眼睛不断张大,后来干脆根本跟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夜墨。
    如果不是能确定这个妖孽太子是个实实在在的古人,云轻几乎要以为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了。
    这一段和河东狮吼里张柏芝的台词多像啊,只不过不同的是,不是女方对男方说,而是男方对女方说。
    这么一想,云轻就觉得万分郁闷,而且这个妖孽太子也太自恋了吧,什么叫他本来就是最好的?
    “你听清楚没有?”正出着神,冷不丁夜墨问了一句。
    “啊?”云轻一张口,立刻知道不妙,果然夜墨不善地看着她。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这个女人居然给他一点也没有听到?
    狭长流丽的眸子轻轻眯起,危险的感觉就一层一层地泛上来,云轻顿时觉得脊背发寒,一眼看到林边一道素白色的人影,当即大叫道:“阿尘救命!”
    洛尘看到云轻久久不归,忍不住找上前来,看到的,却是这么暧昧的一幕。
    心头一阵微痛掠过,方才云轻和夜墨之间的别扭他是看到的,因为担心云轻才过来,可是不过这么一会儿,他们两人就已经和好了。
    眼睛轻眨了一下,早就该知道的,无论他们两个之间有怎么样的不愉,都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旁的人,连一线都插不进去。
    只是,知道归知道,亲眼看到的时候,心头还是说不出的疼。
    面对云轻的求救,洛尘淡声说道:“该换药了。”
    云轻一身的伤势,本来连出归阳都勉强,现在自然要好好照顾。
    云轻喊着让洛尘救命,这让夜墨十分不爽,可是想到她身上的伤,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着她往马车走去。
    马车边上,夜墨一伸手,不客气地说道:“药。”
    虽然之前的伤也是洛尘帮云轻看的,可是那个时候他事情太多,分不开身,而别人又没有洛尘那样的手法,是没办法。
    但现在他在这里,自然绝不会再让任何男人碰云轻一下,尤其是很有威胁性的洛尘。
    洛尘目光微暗,神情却没有半分躲闪,他将一些药递到夜墨手中,淡声说道:“有些伤口要用特别的手法,否则恐怕会留疤。”
    夜墨和洛尘都见过云轻的肌肤,都知道这个女人那一身肌肤有多美好,似丝缎似暖玉,让人碰到就不想离开。
    这样的一身肌肤,如果真的留下疤,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两个人,哪一个都不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发生。
    夜墨接过药,说道:“那就麻烦洛神医在车外帮孤王指点一下。”
    但无论怎么说,都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看云轻的身体。
    云轻对这么赤果果的占有欲表示很头疼,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偷偷地对洛尘吐了吐舌头,算是表示歉意。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被夜墨看到了。
    感觉到他凉丝丝的目光,云轻脖子一缩,果断先上了马车。
    可惜,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夜墨总归要上车帮她擦药的。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扯去她的外衣、中衣,只留了一件肚兜在身上,露出洁白细腻的背部和两臂,也把全身的伤口都露了出来。
    这是自武选之后,夜墨第一次看到云轻身上的伤,可是这一看,就让他的神情变得冷厉起来。
    这个女人的身体,他看过不止一次,自然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白皙,柔滑,吹弹可破。
    那样极品的一具身体,就算是淡定禁欲如他,都难以把持。
    可是此地,这具身体上却满布伤痕,刀伤、剑伤、擦伤、还有念力伤,一条条一道道,几乎占据了她三分之二的身体。
    那些伤口经过洛尘的处理,除了左臂上一处比较严重的刀伤之外,其他的都结痂了,可是痂口周围的红肿却没有褪去,看上去也就更显得触目惊心。
    伸手,轻轻抚上云轻身上的一道痂痕,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好像生怕弄疼了她,又或者弄破了这道痂口。
    云轻在夜墨面前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受了伤的地方更敏感。
    她身体一缩,回头看到夜墨的神情和动作,小声说道:“已经没事了。”
    可她越是这么说,夜墨的神色就越沉郁。
    他不会忘记,云轻的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更不会忘记,是为了谁才伤成这样。
    “让你受伤的人,孤王一个也不会放过。”夜墨沉声说道,声音冷的,比高山上经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冷。
    他和归离那对帝后之间,又添了一笔新帐。
    和无极宫之间,也又多了一笔新仇。
    想到无极宫,就不得不想到白静书。
    京城事变之夜,她根本没有留下来,而是安排好围攻的事宜之后直接就走了。
    而围城结束的第二天,他的太子府则收到了一封白静书命人送去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告诉夜墨,他通过了第一次考验,如果能够再通过后面的两次考验,她就会正式承认他为天下之主,然后前来辅佐于他。
    其实夜墨根本没有看那封信,是直接让战飞拿去扔掉的,于对无极宫的东西,他向来是连碰都不想碰。
    可是战飞半途碰到八卦精神充沛的荆远帆,被荆远帆拦了下来,并且不客气地拆开看了,这种东西,夜墨可以不在意,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却不能不在意。
    万一里面有什么对夜墨不利的内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