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别误会……”
    唐凯见沈浩神色有异,赶紧解释。
    “你看我像那么容易误会人的人吗?”沈浩绷着脸问唐凯。
    唐凯摇头。
    “这对了。”沈浩拍了拍唐凯肩膀,又道:“看来我这次给你带来的麻烦不小,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这次指不定又要得罪多少人。”
    唐凯小声道:“老大,你这是让我们早点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若是被外省的媒体曝光或是传到络,下下都会很被动,会严重损害各级班子的形象,一两块臭肉真把一锅好汤整坏了。”
    沈浩笑着凝视唐凯,在他眼,这个好兄弟越来越有市长的样子,而且是一个好市长的样子。
    其实,唐凯打心眼里庆幸有沈浩这个老大,否则单凭他父亲的关照,他要做一个好官,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
    有沈浩,没人敢整他,没人敢对他使绊子,没人阳奉阴违。
    他可以大刀阔斧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不用担心损害哪位大佬的颜面、触及哪个家族的利益。
    他可以调动想调动的资源,造福一方。
    同一时间,来食堂吃饭的人,都在猜测沈浩的身份。
    “多半是传说那位来了。”
    “我也觉得像……”
    “你见过?”
    “没见过,但我感觉那气质那相貌,与传说的那位相符。”
    几人小声议论。
    虽然许多人判断来蹭饭这位是沈浩,但终归是猜测,难以确定,在这时,明年要退下去一把手张海德在秘书陪同下走进食堂。
    人们陆续起身,同快要推下去的张海德打招呼。
    张海德名义是一把手,实际,处于半退休状态,任由唐凯施政,诸多重大决策,也是按唐凯的意思拍板做决定。
    面让他和唐凯搭班子,什么意图,他心知肚明,所以才以这种方式站最后一班岗,乐得清闲。
    “小唐……”
    张海德笑着朝唐凯摆手,瞧见沈浩后,微微一愣,继而快走两步,伸出双手跟沈浩握手,激动道:“沈少……”
    唐凯起身为沈浩坐介绍张海德。
    沈浩笑着站起来,同张海德握了握手。
    这一刻,偌大食堂,静悄悄,猜测是沈浩,确定是沈浩,对于在场的人而言,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前者是好。
    后者是难言的震撼。
    肃然起敬的人们都站了起来,沈浩站着,谁敢坐着?
    唯独那对母女没反应过来,坐一旁傻傻的看着沈浩与张海德握手,年妇女意识到该站起来的时候,沈浩、唐凯、张海德已落座。
    能与沈浩坐一桌吃饭,张海德觉得是莫大的荣耀,多年前,他陪着一众大佬去沈家庄园拜望沈浩父母,都没资格坐。
    三人边吃边聊。
    带女儿来访的年妇女看出三人都是大人物,越发拘束,肚子饿的咕咕响,不敢动筷子。
    “别拘束,想吃什么,吃什么,不够,再去取,吃饱饭,我陪你们回去。”唐凯说完,伸手抹了抹小女孩头顶。
    小女孩低下头,慢慢扒饭。
    沈浩、唐凯看着这可怜的丫头,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把孩子留家里,我不放心。”年妇女解释为什么带孩子来省城,怕在座的大人物认为她带孩子来是博取同情。
    她拿了二十万补偿款,还来省城,并非贪得无厌,无论给多少钱,不她活生生的丈夫和儿子。
    况且一条人命十万块,这哪是补偿,是侮辱!
    她只求为丈夫儿子讨个公道。
    唐凯把这对母女的情况,向张海德讲了一遍。
    快要退下去基本是与世无争状态的张海德听完唐凯的讲述,竟怒拍桌子,阴沉着脸道:“出现这种问题,说明武丰县整个班子都出了问题,必须严查,绝不姑息。”
    “我赞成……”
    唐凯重重点头。
    由于食堂里人多眼杂,容易走漏风声,唐凯张海德并未继续讨论怎么处理,转移话题,和沈浩闲谈。
    三人边聊边吃。
    沈浩很快把餐盘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筷子,摸着肚子,笑道:“你们食堂的饭菜真不赖,我都吃撑了,以后有机会,我还来蹭饭。”
    张海德笑道:“随时欢迎沈少莅临。”
    沈浩摆手,笑道:“谈不莅临,串门解闷而已。”
    唐凯、张海德被沈浩的话逗乐。
    “见到了好兄弟,蹭了顿饭,做了件好事,这一趟没白来,我也该走了,要是再待下去,得打扰你们工作了。”
    沈浩说着话起身。
    武丰县出了大问题,好兄弟肯定有得忙,沈浩哪能赖着不走,刮了刮小女孩脸蛋儿,等于同这丫头告别。
    食堂里其他人见沈浩起身,都跟着起身。
    震慑世界的传人物,近在眼前,在场的人难掩心敬畏。
    唐凯、张海德把沈浩送到食堂外,仍不止步,坚持把沈浩送到市府大院门口,引人瞩目。
    在暗处盯着市府大院动静的几个汉子听张海德说沈少常来,越发确定招惹的人是沈家那位,一个个面无人色。
    ………………
    武丰县。
    城区最高建筑。
    一栋十二层高拥有洗浴心的酒店,名为金太阳大酒店,武丰一哥黑三的产业。
    酒店最高层,董事长办公室里,十多个汉子在会客区或坐或站,有的默不作声,有的不停抽烟。
    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凝重。
    落地玻璃处前,双手插兜留给众人背影的人,正是黑三,姓黑,名锋,排行老三,绰号黑三。
    黑这个姓,来源于唐时的突厥某部族,是很小众的姓,以至于武丰这地方很多人以为黑锋皮肤黑才被称为黑三。
    十多年前黑三只是煤老板,如今,主业是搞房地产开发,早已经赚够钱的黑三,这几个月一直琢磨转手煤矿。
    自从去年年底发生矿难,他日日做噩梦,梦见自己锒铛入狱,没机会花赚下的数亿家财。
    尤其那对该死的母女一大早去了省城,拦截的人到现在还没传回消息,他愈发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