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与老人对视。
    赵凌峰、欧阳震欲言又止。
    这种时候,两人不想老人碰钉子,太难堪,萌生劝沈浩让步的念头,毕竟老人代表着华夏威严。
    可两人清楚沈浩的个性,再者本是君临天下的绝世强者,无冕之王,乾纲独断,无须他人多言。
    赵凌峰内心无纠结,巴望沈浩为忍辱负重百年的华夏民族狠狠出一口恶气,然而身为职业军人,又不忍心看国之威严被践踏。
    “虽然您对我不怎么感冒,但我不在这些年,我的家人还是得到了您的庇护,这分人情,我得还。”
    沈浩突然开口,英俊面庞浮现一抹笑,所谓老人对他不感冒,意思是不像一任那么重视他,甚至还处处提防他。
    可这些年对方的确照拂了他的家人,否则哪能安稳住进赵家老宅,享受着各种保护与特权。
    恩怨分明的他,从未忽视过别人对他的好,更不会因为一点点矛盾、误会、冲突,恩将仇报。
    此刻,这位大权在握的老人已有恳求的意思,若一点面子不给,无异于恩将仇报,损人不利己。
    “小沈……你的意思是?”
    “今天不杀他……”
    一旦拿定主意,沈浩也不拖泥带水,很干脆的回应老人,而后转身走到东瀛首相身旁,将人拽起来。
    “今天,我不杀你,不过……你活不了多久,用我们的话说,命不久矣,接下来的日子,好好享受,别再搞风搞雨。”沈浩冷笑着为东瀛首相拽了拽西装、正了正领带,继续道:“还有,今天这事,你最好低调处理,不然,我去东瀛找你的时候,会顺便把与你在意的所有人全收拾掉,不要怀疑我的实力和决心。”
    女翻译将沈浩这些话翻译成东瀛语时,嗓音发颤,双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在东瀛留学多年,备受歧视,每每回味那段不堪的经历,要多憋屈,有多憋屈,时至今日终于有人帮她泄愤。
    旁观的华方人员神情复杂,心情更复杂,被沈浩的酷烈手段深深刺激,觉得沈浩太可怕,却又有较好的冲动。
    这将是他们一生挥之不去的记忆。
    东瀛首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情绪剧烈波动,最终模棱两可点下头,沈浩带给他的巨大恐惧,使他不敢多说什么,他艰难迈步,从沈浩面前走过,推开想要搀扶他的华方人员,没去瞧出面救他的老人,摇摇晃晃走向站在远处的幕僚。
    东瀛首相远离沈浩,幕僚,随行官员,才敢迎来,有人流泪,有人哽咽,有人满心屈辱。
    这一刻,他们不再像高官、精英,俨然一群经历生死劫难的幸存者,若非场合特殊,多半得抱头痛哭一番。
    二十多人换车离开。
    面色凝重的老人,目送对方远去后瞥了眼沈浩,轻叹一声,也不道别,默默走向直升飞机。
    事情告一段落,路面很快被清理干净。
    沈赵两家人并未换车,几两辆车被剐蹭而已,不影响行驶。
    沈浩、赵凌峰再次与家人道别,车队渐行渐远,赵凌峰转脸问沈浩“接下来你要杀入东瀛?”
    沈浩摇头。
    活在恐惧,是对一个人身心最大摧残。
    沈浩要多摧残东瀛首相一段日子,接下来,他要“打怪升级”,但不会赶尽杀绝,把一些天外来客逼入东瀛,更有意思。
    直升飞机,老人闭目养神,不过脸色不怎么好。
    “欧阳将军,看看你们把赵凌峰惯成什么样,关键时刻,跟着沈浩乱来,他还配穿那身军装吗?”
    坐在老人身边的年男人冲着坐对面的欧阳震嚷嚷,他叫王国平,老人心腹之一,身居要职,不怵欧阳震。
    “你什么意思?”欧阳震面无表情问王国平。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赵凌峰难辞其咎,起码得撤职,罢免到底。”王国平与欧阳震针锋相对,怎么想怎么说。
    “撤职?”
    老人睁开眼,冷冷凝视王国平。
    王国平愣了一下,硬着头皮点头。
    “唯恐天下不乱……”老人眼神冷的吓人,显然在斥责王国平,撤掉赵凌峰,等于去激怒沈浩。
    天地大变。
    未来充满变数。
    说不准日后有求于沈浩。
    不但不能撤掉赵凌峰,还得重用。
    王国平不傻,看出老人的心思,额头开始冒汗,如坐针毡,怕一时失言,在老人心的分量,有所减轻。
    “国平啊,我觉得你应该去部里任正职,锻炼几年。”老人不温不火一句话令王国平暗暗叫苦。
    王国平如今是办主任,瀛台的大管家,可谓位居枢要职,平调到任何一个部门,都算“被贬”。
    老人继续闭目养神。
    王国平干着急没辙,不敢再多说哪怕半个字。
    欧阳震仍面无表情。
    ……
    入夜。
    东瀛各大电视台都在报道一条消息。
    因意外事故,首相提前结束破冰之旅。
    实际,这是东瀛首相官邸发言人应对各国媒体的说辞,真实情况被当事双方很默契的封锁在特定范围内。
    随之而来的各种猜测,全被东瀛官方否定。
    柳莞的别墅里,坐在客厅喝着红酒看着新闻的沈浩,看到这条新闻,笑意玩味,显然他的威胁起了作用。
    这时,柳莞从浴室走出,故意不裹浴巾,一览无余的完美娇躯,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疯狂。
    “笑什么呢?”
    “笑今晚能尽情的……”
    沈浩话说一半,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这种笑,搁别人脸,多半是猥琐的笑,却使这厮尽显洒脱不羁那种魅力。
    瀛台。
    临水的小楼二楼,灯火通明。
    二楼那面积不大也谈不奢华的会议室里,十多人围坐在桌边,这些人构成华夏最高权力层。
    东瀛那边没借题发挥兴风作浪,在座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露出笑容,有人悠然端起茶杯。
    主持这次紧急会议的老人摘下玳瑁眼镜,揉了揉眉骨,意味深长感叹:“生孙当如沈家子……”
    老人庆幸当初被欧阳震说服,同意对沈家人进行全方位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