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没持续太久。
    忠于柴涵亮的数十护卫,悉数落马。
    沈家军这边,也有十多人受伤,两人伤势颇重,毕竟柴涵亮的贴身护卫,个个是练家子。
    受伤的人被抬走。
    无主的马也被拉到一边。
    柴涵亮的车架,被几百铁骑围在间。
    沈浩轻磕马腹,慢慢接近马车,收拾几十名护卫,无需他出手,但与柴涵亮的过节,他得自己来了结。
    “柴涵亮,出来吧。”沈浩冷笑着喊话。
    坐在马车里的柴涵亮又是咬牙、又是握拳,恐惧、怨恨交织在脸,一张脸扭曲的不像样子。
    淑妃缩在一角,捂嘴哽咽。
    “别哭了,姓沈的不会杀你这样的弱女子。”柴涵亮扭头盯着淑妃,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一副要下车拼命的样子。
    “十三姨娘,那个秘密,你要永远藏在心里,直到死。”柴涵亮说完,把淑妃搂入怀,似乎是做最后的温存。
    淑妃没多想,紧紧搂住柴涵亮,泪流满面,很是不舍,也很是伤感,她九岁被卖入**,受妈妈赏识,学琴棋书画,专门伺候达官贵人,一次偶然的机会被康王看,进了康王府。
    二十五岁前,她不懂爱情,直到柴涵亮刻意接近她,她觉得自己开始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情。
    “我会为圣保守秘密,也会遁入空门,以后的日子,只为圣祈福。”淑妃伏在柴涵亮肩头,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谢谢……”
    柴涵亮说话的同时,眸光一凝,杀机毕露,悄然出鞘的匕首,猛地刺入淑妃心口,毫无防范的淑妃,身子随之一颤,双眼瞪的溜圆,眼的绵绵情意消散,痛苦呢喃:“难道……这是爱情?”
    话音未落,淑妃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柴涵亮推开淑妃的尸身,他可以做亡国之君,但绝不能变为杀父弑君的典型,而载入史册。
    要想这个秘密永远湮灭,只有杀死淑妃,死人,才能完完全全守口如瓶,况且他即将死去,他迷恋的女人,必须陪葬。
    马车前,沈浩挥鞭,鞭稍仅仅抽在马车的车篷前端,而结实的车篷竟如被无形利刃劈开一般,一分为二,向两侧翻飞,砸在地,碎裂成无数片。
    握着带血匕首的柴涵亮转过身,恨与怨毒交织的一双眼,盯着沈浩,三年前,在他眼里,蝼蚁一般的穷小子,如今却决定着他的生死,还可能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想到这些,他不甘心。
    “你不公!”
    柴涵亮仰面朝天,癫狂嘶吼。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是他,该当皇帝的是他,笑到最后的也必须是他,这是他认为的公平。
    按照这货的逻辑,去推理,那挣扎在底层的人,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卑微死去,便是老天公正公平的体现。
    荒谬至极!
    “我今非昔,你便怨老天不公,难不成你一辈子荒淫无道,且在至高无的位置善终,老天有眼?”
    沈浩冷笑凝视柴涵亮,又道:“三年前,在这条官道,我对你说过,会记住你那一鞭子。”
    柴涵亮记得沈浩这话,吼道:“姓沈的,别废话了,要杀杀,我柴涵亮做鬼不会放过你。”
    “行,还算有种,我想,把你凌迟,千刀万剐,石头城大多数百姓,会拍手称快,并兴高采烈围观。”
    沈浩笑意玩味。
    不知多少人,说过做鬼不会放过他这话,这些可怜的家伙,临死都还看不出,他恶起来,是鬼神都畏惧的那种恶人。
    凌迟,千刀万剐。
    柴涵亮想到这种酷刑,不禁哆嗦一下,脸的狠戾,被恐惧冲淡,猛地咬牙,将手匕首捅入自己心窝。
    “我只是吓唬你,你居然当真了。”沈浩瞅着虚脱般的柴涵亮,面露鄙夷,如他所说,千刀万剐……不过是吓唬柴涵亮。
    无论多么昏庸的君王,一旦成为亡国之君,蒙了悲**彩,足以使心软的人哀其不争。
    若是再被凌迟,必然激发更多人的同情心,凸显沈浩的凶残。
    自杀,对彼此都好。
    沈浩看着躺在车的两具尸体,淡淡道:“厚葬他们。”
    王大力抱拳称是。
    半个时辰后,沈浩由几百铁骑簇拥着,进入石头城南门,三年前,他也是从这道门进的石头城。
    那时候,他只是个不被天下人知晓的小角色,没谁能想到,包括他自己,也没想到,最终会折腾成这样。
    似乎无论在哪,老天都不会让他平庸或者是安逸的活着。
    感慨万千的沈浩,打马进了石头城,那些嚷嚷与沈浩势不两立,见了沈浩一定拼死相搏的人士子,不知去了哪里。
    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说法有些偏激,但不无道理。
    ……
    沈家军攻破石头城的第三天,三万大军,兵分三路,攻城略地,逼迫南七省大半府县易帜,归降沈浩。
    一个王朝,一旦崩塌,远崛起的速度,快的多。
    西军总管,王家的家主,王沁,在沈家军势如破竹攻略东南的情况下,向沈浩称臣,西北此并入沈浩的势力版图之。
    玉带河两岸的**,似乎并未受天下大变的影响,照常营业,客人还不少,热闹且吵杂。
    每家**妓馆的二楼,都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凭栏说笑撒娇,还时不时招呼过往行人。
    玉带河,尽是灯火明亮的画舫。
    最显眼的,是那两层高宛若移动宫殿的庞然大物,第二层阁楼之,沈浩与秦子昂喝着酒,赏着景。
    蒙着面纱的赵美美坐在沈浩右侧临窗的位置,欣赏河岸的繁华夜景,暗道:这个时代也不错。
    “三年前,咱俩想坐着画舫,看尽玉带河两岸美景,结果,还没来得及这么做,我去了江心洲,你也被关在家里备战科考。”沈浩说到最后苦笑。
    “是啊……一晃眼已三年……主公……”
    “跟你说了多少遍,私下里,别这么称呼。”
    沈浩一本正经打断秦子昂。
    秦子昂感动不已,道:“好……志泽兄。”
    在这时,河岸有人冲着坐于窗边的赵美美呼喊:“美人,可否把面纱摘下,不见你真容,在下心痒难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