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朴正泰摔在地,呆呆凝视血肉模糊的大腿根,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是真的,直到难以忍受的剧痛蔓延全身,他才如梦方醒,内心的痛,甚于身体的痛。
    一招落败,且被打爆整条腿。
    朴正泰难以承受的残酷事实,这意味着他的辉煌人生此终止,从强者沦落成会被多数正常人歧视的残废。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莱坎皱眉瞧着朴正泰这惨样,哪怕这位三少爷多次领略沈浩的强大,此刻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沈浩。
    莱坎心惊之余腹诽。
    朴正泰的人瞠目结舌,而周围的军警同样在恍惚,任由沈浩莱坎不紧不慢钻入装甲越野车。
    卓玲的亲友,大多忐忑不安,沈浩当着数以百计军警的面,要了李承焕的命,t国政府还能放他们走?
    几分钟后,有了答案。
    军方警方的车辆,让出道路。
    十三辆装甲越野车顺利驶离半岛酒店,直奔机场而去。
    半个钟头后,曼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莱坎挥别沈浩,一直等到飞机起飞,才带人离开。
    “去米国喽!”
    李旭在机舱振臂欢呼,像个兴奋的孩子,似乎忘了在酒店门口差点被爆头的凶险经历。
    李志芬被心大的弟弟气的翻白眼,心里嘀咕:刚跟沈浩混到一块儿差点送命,居然还这么激动,够傻的。
    可事已至此,李志芬不好多说什么,说多了……弟弟未必会听,也着实怕引起沈浩的反感。
    被沈浩接连震撼几次,李志芬有些惧怕沈浩。
    飞机平稳飞行一个多钟头,人们或睡着,或想心事,脱离是非之地,都放松了下来,机舱里出的安静。
    卓玲依偎着沈浩,刚睡着,遇气流,飞机开始颠簸。
    被颠醒的卓玲见沈浩出神凝视舷窗外,忍不住问:“想什么呢?”
    沈浩转脸瞅卓玲,笑道:“想我的父母、亲人。”
    “你没找过他们吗?”卓玲下意识问,仍以为沈浩瞎编的被拐经历是真的,有那么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她也从小失去双亲。
    与沈浩不同的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找回父母。
    “他们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沈浩说完,轻轻叹气,儿行千里,父母担忧,而他这个做儿子的,何尝不惦念父母。
    “在另一个世界……”卓玲微微错愕,继而误解沈浩的意思,不禁心疼沈浩,挽住沈浩臂弯,温柔道:“别伤心,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沈浩心一暖,握住卓玲的手,却不知该说什么,挺自责,挺内疚,因为有太多事情瞒着卓玲,说不准以后还得离开这个世界。
    做他的女人,注定要经历坎坷。
    “二姐,我被你感动了,好想哭。”
    坐在前边的李旭挺直腰板扭头调侃卓玲,卓玲脸腾地红了,佯装生气道:“睡你的觉,别当电灯泡。”
    “姐夫,你能不能教我一些擒拿格斗的绝招,米国枪支泛滥,黑帮多如牛毛,我得有保护自己的能耐,这样……也能让你和我姐省点心。”想学功夫的李旭嬉皮笑脸,巴望沈浩点头答应。
    “你这种性子,会点功夫,指不定惹出多大乱子。”卓玲这么说,等于替沈浩拒绝了李旭。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
    会功夫的,免不了打打杀杀。
    卓玲可不想老李家这根独苗走歪路。
    “我都是奔三十的人,俩个姐还把我当孩子。”李旭故作痛苦状长叹一声,转回身继续翻阅《兔女郎》杂志,很快眉飞色舞,不再郁闷。
    李旭学功夫的想法,使沈浩想到了拜他为师的苏帅,前些天,他将筑基的法门和诀窍以及如何养气练气,写在一本册子,派人交给苏帅。
    但愿那小子凭着不俗的天资,有所悟,能在十年二十年后成为绝世强者,不枉这场师徒情分。
    此刻的沈浩,无论如何想不到,十年后,他手书的小册子,被定名为《通天秘笈》,成为国术界具价值的瑰宝,习武者心目的圣物。
    ……
    入夜后,一辆接一辆豪车来到申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宝丽会所,这里有最美的妞儿,有最好的酒。
    在这里挥金如土的男人,非富即贵。
    在市井小民眼,这里是流社会的缩影。
    无数男人梦想着有朝一日趾高气扬走进这里,不纯粹贪图女人和好酒,更重要的是……证明自己已然成功。
    半年前,陈润生也曾产生这样的奢望,而今晚,他从一辆价值四百多万的宾利轿车后座钻出。
    十多个社会大哥陪着他,他还带着数十彪悍小弟,时隔半年,再次站到这栋气派的欧式建筑前,他感慨万千。
    今天他来这儿,不是消费,不是享受这里的独特服务,是以大股东的身份,巡视自己的领地。
    宝丽会所大老板,也是宝丽集团董事长,为结交陈润生,将宝丽会所一半出头的股份,赠给陈润生。
    会所另外几位股东,也来头不小。
    不过他们的占股例,加起来都不如陈润生,可见位列内地富豪榜第五,号称申城首富的宝丽集团董事长,多么重视陈润生。
    陈润捯饬起来,谈不帅,但此刻意气风发,显得很酷很n,很有男人味,站在旋转玻璃门后,排成两列恭候陈润生的旗袍美女,无不为之倾心,暗送秋波。
    混迹风月场的女人,更欣赏陈润生这样的霸气男人,而非大腹便便的高官或富豪。
    陈润生边走边朝着对他微笑的尤物点头,再点头。
    “陈润生,是不是很惬意,觉得自己已经站在这座城市的巅峰?”一个突兀声音响自二楼。
    宝丽会所的大堂,类似商场的天井,二楼以,站在临着大堂这一侧的玻璃护栏前,可俯瞰大堂。
    迎接陈润生的人,以及陈润生带来的人,下意识仰脸观望,看到二楼护栏边站着位穿绣花旗袍的美人,她双手环着鼓鼓的胸,右手指食指间夹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下边百余佳丽也穿旗袍,也很漂亮,但对楼那位,相形见绌,少了雍容韵味和冷傲气质。
    陈润生认识这个女人,申城黑白两道大佬,对这个女人都讳莫如深,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刚得到消息,沈志泽惹聂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穿旗袍这尤物优雅吐一口烟雾,不待陈润生说话,继续道:“这意味着,你的靠山,再也不敢回来,青联帮在内地的势力,也将被连根拔起,你……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聂家……”陈润生皱眉呢喃,刚在申城崛起的他,距离真正的权贵阶层,还很遥远,对聂家这俩字不怎么敏感。
    穿旗袍的尤物轻蔑一笑,说出两个人的名字,陈润生恍然大悟,心弦随之绷紧,忍不住担心恩人。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被判刑,不死也得坐穿牢底,要么,乖乖听我的话。”穿旗袍这美人说到最后笑意深沉。
    对她而言,陈润生本身没什么价值,通过控制陈润生陈秀儿,影响沈浩,影响青联帮,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