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
    回过神的卓玲怒斥聂擎苍,声音谈不狠厉、尖锐,不过眸光冷的吓人,足以令多情男人心碎。
    聂擎苍快要触及卓玲容颜那只手,停顿一两秒,缓缓收回,强扭的瓜不甜,况且他这种高高在的男人,难免有几分傲气与傲骨。
    被个女人这么冷眼相待,当然会不舒服,脸色也略微阴沉,缓缓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希望一个月后,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聂擎苍转身往外走。
    卓玲痛苦低头,泪流满面。
    换做别人,多半扛不住聂擎苍的攻势与压力,甚至主动投怀送抱,毕竟这个男人拥有的滔天权势可以秒杀一切富二代、官二代,跺跺脚,无数达官贵人的心,得跟着哆嗦。
    可卓玲跟这位太子爷不来电,不缺钱不缺名利的她,只想纯粹的爱一个男人,然后心甘情愿嫁给他,相夫教子。
    因爱而爱。
    卓玲的择偶观。
    聂擎苍执着追求这么多年,卓玲感动过,可也仅仅是感动,别的女人,或许会把感动与爱混为一谈,卓玲不行。
    从未当面拒绝,是不想骨子里骄傲的聂擎苍难堪,所以卓玲始终将两人的关系保持在普通朋友这个层面。
    卓玲这么做,聪明的男人,绝对能明白什么意思,偏偏聂擎苍揣着明白装糊涂,纠缠不休。
    卓玲为此很苦恼,却束手无策。
    至于沈浩,偶然闯入卓玲的生活,起初卓玲没什么感觉,然而相处的越久,越能感受到他的魅力。
    才华横溢。
    时而霸道,时而温柔。
    有孤高冷酷的一面,也能诚心实意对待身边人,无论对方是穷是富,不像聂擎苍永远是藐视别人的姿态。
    在卓玲眼,沈浩唯一的不足,是长相略显普通,不过她不太在意男人的颜值,看着顺眼好。
    终于爱一个人,却被十亿欧元打败,卓玲倍感屈辱、愤懑,这沈浩对她说最绝情的话,还要难受千百倍,好似钢刀戳在心里,来回搅动。
    眼睁睁看着卓玲气走聂擎苍,李志芬急的搓手,欲言又止,她深知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姐,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李志芬为表妹擦去脸的泪水,叹口气,起身离去,关房门时,实在忍不住,转脸道:“阿玲,沈浩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伤心流泪。”
    “姐,我知道。”
    卓玲边说强装坚强抹着溢出眼角的泪。
    李志芬瞅着表妹这样子,很心疼,却不知如何安慰,轻轻关房门,来到一楼客厅,若有所思踱步。
    沈浩走了。
    在李志芬想来,是好事。
    只是表妹一再刺激那位太子爷,估摸快触及那位太子爷的忍耐底线,如果一个月后还谈不拢,那麻烦了。
    驶离别墅区的防弹越野车后坐,聂擎苍悠然自得,虽然碰了钉子,但不至于怀恨在心,实际,这次来找卓玲的目的,已经达到,只是在被卓玲拒绝触碰的瞬间,有那么点不高兴。
    以他对卓玲性格的了解,沈浩这个人,在卓玲的心里,彻底死了,在情场,他没有了对手。
    卓玲迟早是他的。
    他有足够耐心慢慢纠缠,直至卓玲投怀送抱。
    防弹越野车疾驰,直奔机场,机场戒备森严的停机坪,一架大型专机,等候着聂擎苍。
    机身前部,喷涂着国旗徽标,意味着,这是一架代表国家的专机,最高领导只在出访时乘坐。
    今天,聂擎苍要随父出访欧洲五国,这是这位太子爷第十一次出访,即便仅是智囊团负责人,依然受到各国政要重视。
    “无论哪个国家的元首,都得给我面子。”
    聂擎苍曾在酒桌边说过的话,并非酒后吐狂言,事实确实如此。
    距市区几十公里的山区之,沈浩坐在山巅之,任由凛冽寒风吹着他的身体,平静俯瞰被雪覆盖的世界。
    强悍的身躯,以及强大的自愈能力,让经历一场爆炸的沈浩,看起来毫发未损,只是衣衫褴褛。
    如果爆炸时沈浩能够运转原力,衣服也会完整无缺。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高。
    沈浩情不自禁低吟伟人的诗句,置身这片山区,欣赏着雪后的美景,才能完全体会伟人的才情。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沈浩低吟完最后一句,缓缓起身,豪气迸发,哪怕衣衫褴褛,丝毫不显狼狈,这一刻,他决定,不去见卓玲。
    卓玲若能对他彻底死心,是好事,免得以后更痛苦。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沈浩苦笑着呢喃,决定从卓玲生活消失,旋即一跃而下,在悬崖峭壁间腾挪飞掠,如履平地,宛若陆地神仙,一闪即逝……
    宝岛。
    岛北市青联帮总部大楼。
    三十三楼会议室,天狼正在进行一统岛内帮会的最后部署,先前几十个小帮会已选择依附青联帮。
    如今只剩几个较大的帮会仍在死扛。
    在座百余青联帮堂主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这一战,必将流传百年,或许可能写入史料,威名永流传。
    “天狼,我觉得你这么布置不妥。”忠烈堂的堂主陈志雄扯开嗓子嚷嚷。
    “我也觉得不妥,为什么缅北来的人打头阵,莫非你认为我们这些青联帮老人不可靠或是不够猛?”青松堂的堂主赵登明也表达不满。
    这两人曾是孟获山最信赖的两大悍将,最爱冲锋陷阵砍砍杀杀,让他们跟在“缅北军团”后面,当然不乐意。
    “正因为你们是帮里的元老,我才不让你们轻易涉险。”天狼笑着解释,替沈浩管理亚洲第二大帮会半年多,不像以前那么冷傲,该笑的时候笑,该忍耐的时候忍耐,该强硬的时候才强硬。
    “这种好意,我不需要,总之,不让我带人打头阵,是不行!”陈志雄桀骜不驯瞪着天狼。
    做为青联帮身手最厉害的堂主,陈志雄心高气傲,只服沈浩,别人谁都不怵,之前也经常顶撞孟获山。
    天狼微微皱眉,陈志雄多次让他下不来台,搁在部队时的脾气,早爆发了。
    在座其他堂主默不作声,乐得看天狼头疼,因为他们同陈志雄一样,只服沈浩,不服天狼。
    在天狼思索怎么应对时,一人急匆匆推门而入,对在座的青联帮大佬道:“安全局的人来了。”
    安全局。
    宝岛最特殊的权力机构,类似内地的国安,能以捍卫宝岛安全这道幌子,查军政要员,下查街头混混,并肩负反间谍反渗透的重任。
    青联帮大佬们,你看我,我看你,多数人面色凝重,宝岛的帮会,不惧警察,却怕安全局。
    几十年来,被安全局或明或暗弄死的帮会大佬,多不胜数,连吕公远孟获山之死,也无法彻底排除安全局的嫌疑。
    天狼眯眼,猜测着安全局的人,为何而来。
    凌乱却有力的皮鞋踏地声在楼道里响起,很快,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无所顾忌涌入会议室。
    为首之人,四十多岁,气势摄人。
    这人,便是安全局的局长,王立新。
    “王局长,您好。”天狼挤出一丝笑意,主动与王立新握手。
    王立新掏出纸巾,捂着嘴,轻咳两声,往纸巾吐口痰,然后折叠纸巾,再揉成团,塞到天狼手里,漫不经心说声“谢谢。”
    本意是要和王立新握手的天狼,捏着纸团,眼神渐冷,青联帮百余堂主怒了,无论他们服不服天狼,天狼终归是自己人,遭受羞辱,他们感同身受,但敢怒不敢言,顶多冷眼瞅王立新。
    王立新直接坐在只有帮主可以坐的那把椅子,拍了拍实木扶手,转了一圈,玩味笑道:“不错,挺舒服。”
    青联帮众人陆续起身,盯着王立新。
    “王局长,您这次来,有什么指教?”曾跟吕公远拜过把子的青联帮元老,面沉似水问王立新。
    “我听说你们正在开重要会议,可能影响到岛内社会的和谐稳定,所以我来了,来悬崖勒马。”王立新笑意深沉环顾青联帮的人。
    被政界人士称为疯狗的王局长一语的,青联帮的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起开,这把椅子,不是你能坐的。”天狼挺身而出,毫不掩饰内心的杀意,侮辱他没什么,无视沈少的权威,他没法忍。
    “我坐在这里不动,你想怎样?”王立新说着话翘起二郎腿,摆出挑衅天狼的姿态,在这位王局长眼,黑帮大佬,都是渣。
    八年前,他把吕公远送进监狱,去年夏天,又是他要了吕公远的命,吕公远被他玩弄于鼓掌,青联帮其他人,更入不了他的法眼。
    天狼握拳,骨节叭叭作响。
    “想杀我?”王立新瞥了眼天狼,傲然笑道:“我若是出事,整个青联帮得跟着陪葬。”
    “是吗?”
    充满不屑意味的话音响在会议室门口,安全局的人,青帮的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人缓缓走入会议室。
    “沈少……”
    天狼慌忙欠身。
    青联帮一众大佬也齐刷刷弯腰,高呼:“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