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包机飞往t国,张元剧组的财力由此可见一斑,大多数导演拍戏,是能省则省。
    张大导是能多花,多花,差不多每一部片子至少超出预算百分之二十,投资人从未有过怨言。
    因为大手大脚的张大导,从不浪费钱,砸出的每一分钱都能体现出价值,更重要的一点,很多明星冲张大导的名头以及每一部电影的超凡影响力,愿意低片酬乃至零片酬出演角色。
    这样能节省大笔片酬,用在电影的制作,所以,张导用四个亿拍出来的商业大片,其他导演六个亿未必能拍出来。
    物超所值。
    投资人自然争着抢着想把钱砸给张大导。
    vip贵宾候机室,副导演核对名单,确认人员到齐,朝张元点了点头,以示随时可以登机。
    “咱们出发,马到成功!”
    年过五十的张元振臂高喊,百余人跟着欢呼。
    沈浩目光掠过众人,没瞅见卓玲的影子,并不意外,天后有特立独行的资格,没谁敢发牢骚或心生不满。
    张元走到沈浩面前,笑道:“小沈啊,那天看到你无证驾驶被拘留的新闻,我这心咯噔一下。”
    沈浩道:“给张导添麻烦了。”
    张元摇头,道:“添什么麻烦,我是佩服你,那么多领导看重你,挺你,保护你,你小子,前途一片大好,一会儿咱俩坐一块儿,跟我唠唠进你拘留所的经历。”
    沈浩笑着说好。
    不远处,陈龙,武行的二十多人,冷眼瞅沈浩,一个星期前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突然间成了英雄,络红人,歌坛鬼才,头有人护着,又入了张导法眼,抢走他们的戏份,当然看沈浩不爽。
    过了大约十分钟,百余人开始登机。
    导演、监制、动作指导、制片人都是大咖,加之明星阵容庞大,十二个座位的头等舱,很难有沈浩这男三号的一席之地,偏偏张元拉沈浩坐到他身边,搞得陈龙只能坐进经济舱,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王道平瞥见爱徒步入经济舱,面沉似水,不至于对张元不满,但收拾沈浩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738头等舱十二个座位,张元没法顾及所有人的面子、想法,王道平的爱徒,官方力捧又倍受大众称道的英雄,二者相较,甭管换哪个导演,为了影片的宣传与造势,必然偏心于后者。
    沈浩落座,无论王道平、陈龙、武行的人,以什么眼神瞧他,他始终坦然自若,谁都不怵。
    在这个世界,他光棍一条,无牵无挂,无所顾忌,谁敢蹦跶出来针对他,他狠狠收拾谁。
    飞机滑行,进入起飞跑道。
    空姐们兴奋不已,邂逅这么多明星大腕,恨不能马合影留念。
    “挨着张导那个,是沈浩,身材气质,没的说,可惜,长相太普通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空姐与同事耳语。
    “这么多明星,你怎么关注他?”
    “他的背影超像我那个模特前男友。”
    “哦……”
    说悄悄话的俩空姐察觉乘务长走来,赶紧各忙各的,空姐并没普通人想象的那么光鲜,尤其飞国内航线,管理严,工资少,稍不留神被扣光奖金,遇葩乘客,更是苦不堪言。
    空姐,早已不是漂亮女孩心仪的职业。
    陈龙抱膀子黑着脸凝视舷窗外,没能坐到头等舱,他很是恼火,偏偏周围人还以异样眼神瞅他,心里头愈发不是滋味。
    怪张元?
    他没这样的胆量,拍戏的时候,仍得竭尽全力,毕竟他要靠这部电影拔高在圈里的地位、身价。
    沈浩便成为剧组里他唯一怀恨的对象,不满、怨念,全落在沈浩身,他琢磨怎么出一口恶气。
    坐在陈龙身边的壮实青年,压低声音道:“龙哥,你跟那小子有对手戏,拍戏的时候,下手重点。”
    陈龙没吱声,眼底却泛起狠戾凶光。
    ……
    飞机飞行四个半小时,安全降落在t国首都机场,经济舱座与座之间的狭小空间以及糟糕的心情,使陈龙倍感憋屈。
    “妈的,终于到了。”
    陈龙咬牙呢喃,起身,活动脖颈、臂膀,见武行的兄弟刻意堵住后面的人,让他先往外走,心情稍微好了点。
    或许是t国总理去年接见过张元的缘故,t国方面相当重视剧组,容许三辆豪华大巴直接驶入停机坪接人。
    人和行李转移完毕,三辆大巴离开机场,前有警车开道,引人瞩目,剧组的人,包括大腕们,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张导的面子真大。”沈浩笑着瞥了眼与他并排坐在一起的张元。
    “等你到了我这岁数,一定我牛。”张元意味深长,几次接触下来,沈浩带给他难以言喻的感觉。
    绝非“不简单”三个字所能概括。
    “您牛……”沈浩乐了,显露一抹自嘲意味,道:“我没啥大想法,只求后半辈子,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张元道:“有足够资本,才能过安稳日子,普通人的日子,不叫安稳,那是万般无奈不得不平庸。”
    沈浩笑道:“张导总结的很精辟。”
    “好好努力,我相信,不用太久,五年十年后,你能带给我很大的惊喜,甚至让我自叹弗如。”张元鼓励沈浩。
    “五年……十年……”沈浩沉吟,笑意玩味,在另一个世界,这牲口十九岁进入济世会,独当一面,二十一岁握住天下最重的权柄。
    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藐视苍生,何须五年十年。
    善于察言观色的张元,捕捉到沈浩笑容那一丝骄傲,心里嘀咕:“终归是年轻人,难免轻狂。”
    三辆大巴车到达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张元的计划:在此休息一晚,稍作调整,明天深入最北部的山区。
    傍晚,卓玲乘专机抵达,与众人在酒店汇合,除了两名助理、化妆师,还跟着俩身姿挺拔的平头酷男。
    沈浩随众人在酒店大堂迎接卓玲,一眼瞧出俩黑衣汉子不是寻常的保镖,透着军硬汉才有的铁血煞气。
    杀过人,不止一个。
    瞧出端倪的沈浩,有些纳闷儿,军队里,这样的硬汉,个个是宝,没特殊任务,不会轻易露脸,卓玲腕儿再大,也仅仅是艺人,不是领导人,怎能“请”得动大内高手保驾护航?
    卓玲朝着众人微笑点头后,与包括张导在内的几个圈内好友寒暄,却没跟沈浩有任何交流。
    沈浩当即明白,卓玲不想无关的人知道他为什么能进剧组饰演男三号,这样可以避免外界胡乱揣测。
    归根结底,卓天后怕他带来负面影响。
    “今晚,我请客,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卓玲这话刺激众人欢呼叫好,一个个兴奋雀跃,迫不及待想体验曼城的夜生活。
    人妖。
    红灯区。
    成了男人们小声议论的话题。
    人成群的沈浩,显得孤单,很多人察觉王道平陈龙对沈浩不满,便刻意与沈浩保持距离。
    还有些人嫉妒沈浩,抱团排斥。
    没把这个世界当回事儿的沈浩,哪会在意旁人的孤立与疏远,清净自在,无需虚与委蛇,挺好。
    人们随着卓玲、张元、王道平,浩浩荡荡涌出酒店大堂,准备去湄南河边的露天大排档吃海鲜。
    与此同时,三辆漆皮铮亮的奔驰轿车停在酒店门前,十多人下车,气势汹汹簇拥着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彪悍青年。
    两伙人在酒店门口相遇。
    戴金链子的短发青年瞥见卓玲,双眼骤亮,无所顾忌走到卓玲面前,用英语说:“美丽的小姐,在这里遇到你,我想是天的安排,请给我一个认识你的机会。”
    在公众场合,极为注重形象的卓玲,习惯性微笑一下,要绕过不像善类的青年,青年接下来的举动,出人意料,竟直接抓住卓玲手腕,邪笑道:“你这么美丽,我怎能让你轻易从我身边溜走。”
    事发突然,卓玲有点懵。
    卓玲的保镖被十多个大腕挡着,没能第一时间冲出去,这节骨眼,愣跟大腕们往一块凑儿的陈龙及时出手,掐住青年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彪悍青年疼的龇牙咧嘴,下意识松开卓玲。
    “滚!”
    陈龙不待青年反应过来,霸气扬手。
    青年重心不稳,跌坐在地,十多个保镖冲来。
    剧组这边,武行二十多人一拥而,俩气势慑人的平头猛男也挡在卓玲身前,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沈浩站在后边瞧热闹,仿佛事不关己的路人。
    幸好警方派一组人守在酒店这边,将差点动手的两伙人分开,带队的警官严厉喝斥戴金链子的青年。
    青年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目送警察护着剧组的人登豪华大巴。
    一人小声道:“少爷,息怒,这里不是金三角,若是少爷身份暴露,出了事,我没法向将军交代。”
    青年深呼吸,强压怒火,杀机毕露道:“给我盯住他们,尤其那个女的,还有,那个骂我的条子,我不想他看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