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媛心情压抑、委屈,又极度失望,给沈浩发完短信没多久,司请小半天假,提前离开公司。
    司感觉到升职加薪的何媛情绪低落、郁郁寡欢,还以为这妮子嫌总部给予的照顾不够,马向总部汇报。
    并非这位精明的司嫉妒何媛而打小报告,这完全是按照总部那几位大人物的要求行事。
    何媛身份特殊,有什么状况,必须及时向总部反应。
    总部大佬千叮咛万嘱咐,何媛的司哪敢掉以轻心。
    何媛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取车,升职加薪的同时,头还为她配了一辆车,四十多万的凯迪拉克轿车。
    何媛看到这辆漆皮铮亮的新车,心情未有一丝一毫转好的迹象,驾车驶出地下车库时,惦念的男人刚好走入环球金融心一楼大堂。
    沈浩站在打开的电梯前犹豫一下,没走进去,转身来到大堂咖啡吧,要一杯蓝山咖啡,坐等何媛。
    现在是工作时间,沈浩不想影响何媛。
    再者,这厮还没拿定主意到底见不见何媛,见,觉得愧对亡妻,不见吧……良心有些过不去。
    何媛为了他才跟家人闹翻。
    他想知道何媛最近过的好不好。
    沈浩还不知道何媛怀孕,这段时间使用的手机卡,是考研时以沈志泽身份办的,亲人朋友里……只有父母赵凌峰知道这个号。
    之所以不用之前的手机卡,不登陆微信,是想与之前的生活进行隔绝,让自己彻底静下来,更好的缅怀亡妻。
    沈浩慢慢品尝着这杯味道不怎么纯正的蓝山咖啡,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到了下班的点,在这栋华丽大楼里班的男女开始从电梯里涌出,一拨又一拨。
    下了班的男女,大多有说有笑,或商量去哪聚餐、放松,或谈论工作的趣事,只有个别人保持着工作状态,来去匆匆。
    沈浩边喝咖啡边在人群寻找何媛,如果看到何媛,何媛也看到他,那两人找地方吃顿饭,叙叙旧。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环球金融心一楼大厅灯火通明,往外走的人逐渐减少,何媛始终不见踪影,沈浩看了看表,缓缓起身。
    若今天等不到何媛,说明美美在天之灵不想让两人相见。
    “你是不是在等何媛?”一个年男人走到沈浩面前毕恭毕敬询问。
    沈浩凝视这人,点头说是。
    “何媛下午有事,提前下班了,您可以给她打电话,或者我帮您打电话。”年男人说着话掏出手机。
    “不用麻烦你。”
    沈浩出于礼貌笑了下,转身往外走。
    年男人正是何媛的司,几个月前,亲眼目睹董事会二号人物在沈浩面前多么诚惶诚恐。
    那一幕,他记忆犹新,一眼认出沈浩,此刻握着手机的他目送沈浩走远,犹豫着要不要通知何媛。
    片刻犹豫后,何媛这位司将手机放入公包,胡乱献殷勤,未必好,索性当没遇见过沈浩。
    这哥们儿这么做,导致沈浩何媛此错过。
    沈浩走出环球金融心,轻叹一声,打车去火车站,乘高铁离开申城,不到一小时,到达杭城。
    为了摆脱虞诗韵,沈浩决定在杭城小住一段时间。
    曾保护赵美美的一名铁卫开车接沈浩,横穿繁华市区,向西行驶,途径北山路,龙门为沈浩依山面湖修建的庄园已撤去围挡,这条路其他民国时期的豪宅气派的多,大的多。
    坐在奔驰越野车后座的沈浩只是面无表情瞅两眼,如今的他已非龙门之主,这座庄园也与他无关。
    放得下世间最重的权柄。
    一座庄园又算得了什么?
    越野车飞驰,深入西郊山区,最终停在一栋自建的三层白色小楼前,守护赵美美墓园的铁卫站在一排迎接沈浩。
    沈浩下车之际,众铁卫欠身行礼,不仅表达对沈浩的崇高敬意,也显露自责与愧疚,他们觉得赵美美的死,是他们失职造成。
    “我已经离开济世会,以后你们别再向我行礼了。”沈浩此话发自肺腑。
    “在我们心里,您永远是尊主。”去火车站接沈浩的汉子肃然回应沈浩,其余人异口同声附和。
    沈浩清楚即使以死相逼,也难改变这些铁卫的执念,心感动,道:“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不必在此虚度年华。”
    “尊主,我们不会走。”
    “如果我们不用后半生赎罪,死不瞑目。”
    “是啊,死不瞑目。”
    几名铁卫动容表态,绝非装腔作势。
    沈浩不再多言,下意识抬头,望一眼三层小楼后的山峦,然后径直登山,几名铁卫想跟着山,被这牲口的眼神制止。
    黑漆漆的夜幕,阻挡不了沈浩的视线和脚步,抄近路的沈浩在枝头树梢飞掠,如履平地,分分钟站山巅。
    月光、星光点缀着墓园。
    沈浩深情凝视亡妻的墓,痛苦呢喃:“美美,老公来看你了。”
    思绪万千的何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时不时拿起床头的手机,每一次看手机,心便更痛、更失望。
    天亮了。
    何媛死心了。
    流掉肚子里的孩子,与沈浩一刀两断。
    拿定主意的何媛起身坐床边,抹去眼角的泪,显得偏执且决绝,摆弄手机给司发短信:家有急事,请假半个月。
    清晨,没有化妆的何媛独自出门,打车去妇幼保健医院排队挂号,之后来到妇产科等待手术。
    她见来手术的女孩都有人陪着,不禁悲由心生,差点落泪,大约过了一个半钟头,轮到她手术。
    无痛,微创。
    医生说的轻描淡写。
    可当手术完麻醉效果丧失,何媛开始承受难以言喻的疼痛,加之心情极差,当即晕了过去。
    幸亏人在医院,没出什么事。
    傍晚,面色惨白的何媛回到住处,虚弱蜷缩在沙发,跟父母闹翻,最爱的男人对她不管不顾,身心俱伤却无依无靠,想到这些,她嚎啕大哭。
    “沈浩,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恨你,好恨你,是你毁掉了我们的孩子。”悲痛欲绝的何媛哽咽着宣泄对沈浩的怨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