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珍,生于大院,长在大院,丈夫吴俊也是大院子弟,这便是他们前半生无论做什么,始终顺风顺水的原因。
    正因为这两口子成长经历、见识、人脉资源,远非普通人可,才会被这条新闻惊得目瞪口呆。
    小三挨打这种破事,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央视新闻本反常,哪怕一语带过,也显得小题大做,而这段新闻时长五分钟,匪夷所思。
    几乎把视频门事件当国家大事来播,尤其最后的澄清与强调,极具针对性,绝对有人授意。
    这人,手眼通天。
    身为打人者的李淑珍想明白这点,心慌意乱,何媛……父母不过是西京基层公务员,谈不有权有势,没这么大能量。
    是谁多管闲事?
    茫然无措的李淑珍瞅丈夫吴俊。
    “怪不得人们都说,新闻越来越假。”王若曦冷笑着嘲讽央视,显然没意识到事情多么严重。
    王若曦父母则面露凝重之色。
    “给李柯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儿。”
    “对……对……”
    吴俊经王若曦父亲提醒,恍然大悟拍了下沙发扶手,赶紧摆弄手机拨号,李柯,他的发小,广电二把手。
    由于李柯在外地视察,与家人朋友联络的手机关机,吴俊折腾大半个钟头,才联系这位发小。
    “用我掌握的资源,针对你和嫂子,有意思,老吴你等着,我分分钟给你把这个人揪出来。”电话那头的李柯大包大揽,似乎不怵任何人。
    “好,我等你消息。”吴俊笑着挂断电话,好哥们儿底气十足,他心情随之变好,不像先前那么紧张。
    “李柯怎么说?”李淑珍亟不可待问丈夫。
    吴俊把李柯说的话复述一遍,李淑珍若有所思点头。
    “李柯说话办事向来靠谱,何况咱们这帮老兄弟,混到现在这岁数,一个个非富即贵,要么身家亿万,要么位高权重,况且老一辈儿余威尚存,甭说这点小事,算天塌下来,照样顶得住。”王若曦父亲说到最后神采飞扬。
    被亲家豪情感染的吴俊猛拍沙发扶手,大声道:“是啊,咱们几十号老兄弟拧成一股绳,谁与争锋?”
    谁与争锋。
    吴俊把这四个字说的霸气十足。
    倒也不算妄自尊大,他们那一拨大院子弟,在当下的京城政商圈子,是一股谁都无法小觑的力量。
    “昊宇,别耷拉着脑袋,我们都没怪你。”李淑珍给儿子递削了皮的苹果,问:“知不知道为何媛解围的小子是什么人?”
    “他叫沈浩,何媛学时期的同桌。”吴昊宇对沈浩的了解仅止于此,这还是他从何媛同宿舍的姐妹那问出来的。
    李淑珍眉头舒展,姓何的丫头片子,还有这个沈浩,全是西京人,能有多大能耐?刚才那条新闻多半没她想的那么复杂。
    在王吴两家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李柯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告诉吴俊,情况不妙。
    新闻曝光和司法介入,是头的意思。
    吴俊懵了,发小所谓的头,指哪个层面,他心知肚明,想破脑袋想不明白,屁大点事儿,怎会捅破天。
    李淑珍、王若曦父母根据吴俊僵滞的表情断定,事情远他们设想的糟糕,不禁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两家人开始联络亲朋至交,动用庞大人脉资源,仍无法阻止警察登门。
    李淑珍涉嫌侮辱他人被要求接受调查。
    侮辱罪,最高判刑三年,以眼下形势衡量,李淑珍十有**被重判。
    自认能在四九城呼风唤雨的吴俊束手无策,平生头一回体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啥滋味。
    “居然敢抓我,知道我父亲是谁吗?知道我爷爷跟谁并肩战斗过吗?”被带出别墅的李淑珍大喊大叫,泼辣本性毕露无遗。
    “我们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带队的警察毫无惧色回应李淑珍。
    “你们等着倒霉吧!把你们局长叫过来!”李淑珍歇斯底里,疯狂挣扎,并往带队抓她的警察脸吐口水。
    多亏吴俊没急昏头,出言安抚住妻子。
    吴昊宇眼睁睁瞧母亲被带走,心乱如麻,继而把何媛的绝情与母亲此时的遭遇,归咎于沈浩,恨的咬牙切齿。
    入夜,一个消息再次震动吴王两家,聚在吴家出谋划策的一帮人也为之色变,显然是怂了。
    沈浩,紫禁城事件当着李山河面废掉李子雄。
    以一己之力,几乎掀翻偌大李家的神秘变态,他们哪惹得起。
    夜幕下的申城,灯火辉煌。
    浦江两岸愈显华丽,一艘豪华游艇顺江而下,沈浩何媛坐在游艇顶层开放式舱室,喝着红酒,欣赏两岸夜景。
    “这酒,罗斯柴尔德家族专门用来宴请贵客,不错吧?”沈浩笑着问何媛。
    “你这是**裸的炫富行为,目的不纯。”何媛甩给沈浩一记白眼。
    “怎么目的不纯了?”沈浩苦笑问。
    “你是在向我展示你现在多么成功,目的是要我为当初选择分手而后悔。”何媛绷着脸调侃沈浩。
    “我在你心目经常变成坏人,多被误解一次两次,无妨,承受的住。”沈浩故意黯然叹气,逗乐何媛。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
    能再次回到沈浩身边,何媛已释然。
    游艇缓慢前进,沈浩何媛享受着温馨与浪漫。
    同一时间,复旦教授公寓楼,黄丽雅的房间,正演令人愤慨的一幕,赵明哲狞笑着撕扯黄丽雅的衣服。
    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的黄丽雅倒卧沙发,拼命扭动身躯,挣扎着,抗争着,想喊,却发不出多大声。
    “你……你这是在犯法……会……毁掉你自己……”心急如焚泪流满面的黄丽雅艰难发声,几近哀求。
    “你自愿跟我一块去的酒吧,又不挣扎不反抗的被我搀扶回来,发生点什么,很正常。”平时道貌岸然的赵明哲此刻笑的极其无耻。
    得不到黄丽雅的心,那退而求其次,怎么也得感受一下,跟复旦第一美人床有多**。
    这便是赵明哲的龌龊心思。
    学过多年跆拳道空手道的黄丽雅恨自己大意。
    赵明哲以解决感情问题的幌子,约她去酒吧谈,恰恰她也觉得有好好谈一谈的必要,否则一直被纠缠,特闹心。
    万万没想到赵明哲会趁她去卫生间的工夫,往她酒里下药。
    眼看牛仔裤被拽下去,她驶出最后一点力气,去够茶几的包包。
    赵明哲视线落在黄丽雅交叠扭动的美腿,呆呆咽一口唾沫后在心里感叹……果真秀色可餐!
    黄丽雅顾不得赵明哲趴她腿又亲又舔,够到包包,取出苹果手机,头晕眼花快丧失意识的她看不清屏幕,只能凭直觉按几下。
    这几个动作耗光她最后一点力气,旋即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喂,黄老师,有事儿吗?怎么不说话啊?”掉落在地的手机传出沈浩的声音,原来黄丽雅误按免提键。
    做贼心虚的赵明哲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捡手机,直接关机,继而想到黄丽雅时时刻刻记着沈浩,怒不可遏。
    “贱人,那个小白脸哪点我强?”
    赵明哲疯了似的掐住黄丽雅衣领,将黄丽雅的头拎起来,狠狠甩向大理石茶几,砰一声……黄丽雅后脑勺磕在茶几。
    “贱人……”
    赵明哲边骂边解开裤带,要霸王硬弓,这节骨眼,鲜红的血由黄丽雅后脑勺淌落到脖颈。
    猩红血色,刺激赵明哲心尖剧颤,有如冰桶浇头,欲念瞬间消退,他下意识伸手,探黄丽雅鼻息。
    气息微弱,濒死的征兆。
    赵明哲骇然失色,杀人的后果,轻则坐穿牢底,重则偿命,无论哪种结局,他都难以承受。
    怎么办?
    惊慌失措的赵明哲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各种各样的对策在赵明哲脑海浮现,甭管怎样应对、处理,得先清除掉他留下的种种痕迹。
    浦江,豪华游艇的沈浩心神不宁,黄丽雅打来电话,没吱声挂断,他再打回去,手机关机,属实反常。
    莫非黄丽雅泡吧遇乱七八糟的人……沈浩越想越担心,且不说这牲口和黄丽雅交情如何,女老师可能出事,做学生的哪能置之不顾。
    “靠岸!”
    沈浩当机立断。
    在驾驶员操纵下,游艇缓缓贴向江岸一处游船码头。
    何媛意识到有事发生,欲言又止,因为她记起某本杂志的一句话:越是成功的男人,越反感女人刨根问底。
    沈浩跳游船码头,冲游艇的何媛挥了挥手,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一串陌生号码。
    “你的黄老师在住处等你呢,赶紧来。”
    电话那头的人只说这么一句,声音男不男、女不女,多半用了手机变音软件,沈浩皱眉,已然确定黄丽雅遇麻烦,且对方貌似针对的是他。
    仇家太多。
    沈浩懒得琢磨是谁,打车赶回学校,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黄丽雅房间门外,按门铃,屋里没动静,索性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