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其貌不扬与国贸这片高大环境格格不入的青年东游西逛,始终不远离停车场,憧憬着财色兼得的美妙生活。
    酒店八楼,行政套房,沈浩站在落地玻璃窗前,酒店停车场周边草木行人尽收眼底,那三个形迹可疑的青年,自然逃不过沈浩的火眼金睛,即便在麻辣烫小店不着痕迹一瞥,已然记住三人衣帽特征。
    无知者无畏。
    沈浩笑意深沉转移视线,眺望远方。
    卫生间里,赵美美正洗澡,哗啦啦的水声,犹如撩拨男人心弦的美妙旋律,好在沈浩定力深厚,不为所动,换了别人,十有**按捺不住。
    “老公,你看什么呢?”冲了澡的赵美美裹着浴巾边擦头发边问沈浩,说话间走到窗前,酒店外层的玻璃幕墙是墨绿色的,住这家酒店住出经验的小妮子丝毫不担心外边人窥到自己春光乍泄。
    “没什么,随便看看。”
    沈浩笑着转身,将小妮子搂入怀,至于在楼下徘徊的三人,微不足道,分分钟能解决掉。
    “想老公不?”沈浩坏笑问。
    “这三年多,无时无刻不在挂念我的帅老公。”赵美美下意识撒娇,似乎没完全明白沈浩什么意思。
    “除了心里想,还有哪想了?”沈浩说着话,不老实的右手已贴着赵美美的美腿一路向伸入浴巾。
    “还有!”小妮子蹙眉沉吟,忽然懂了心爱男人什么意思,心神荡漾,媚眼如丝道:“坏蛋,人家不告诉你。”
    沈浩笑了,扯掉赵美美身浴巾,抱起这妮子,走向卧室。
    第二天早,赵美美的手机响个不停,铃声一遍又一遍,搞得正在床火热缠绵的两人不得不草草了事。
    赵美美接起电话后,小脸耷拉下来,默不作声听了十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嗯两声,挂断电话。
    沈浩不禁问:“有事儿?”
    赵美美挤出一丝笑意,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家里那位老佛爷数落我半天,还要我马回去一趟。”
    “她说什么了?”沈浩皱眉问。
    “没说什么。”赵美美刻意回避沈浩的问题,老佛爷骂的很难听,怕说出来,影响心爱男人的大好心情,能自己扛的委屈,自己扛。
    沈浩当然清楚赵美美用心良苦,昨天想去赵家老宅,是预料到李子雄出事儿后,小妮子那些一心攀附李家的亲戚会有什么反应。
    “我陪你回去,反正迟早得登门,迟不如早。”沈浩说话间将赵美美搂入怀抚慰,眼神悄然变冷。
    让他在意的人受委屈,是无视他的存在。
    两人洗漱,吃了早餐,退房离开酒店,停车场外,盯梢的青年只剩一个,看来已变为轮班蹲守。
    沈浩懒得瞧对方,亲自驾车,载着赵美美,了立交桥,无视限速,猛踩油门将车技发挥到极致。
    昨晚从租车公司租了辆国产suv以备不时之需的三个青年猝不及防,眨眼间连阿斯顿马丁的屁股都看不着了。
    “还好咱们有准备。”
    刚刚负责在停车场盯梢的青年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居然显示出赵美美那辆车的运行轨迹。
    另一个青年喜形于色道:“昨晚我还心疼钱,寻思花一半的积蓄买那么个跟踪器值不值,现在看来,真他娘值。”
    最早提议跟踪沈浩赵美美那青年,得意道:“只要听哥的,那妞肯定逃不出咱们手掌心,琢磨琢磨,把人绑了要多少赎金合适,五百万还是一千万?”
    “能多要,当然多要,一千万。”
    “一千万是不是太多了,那妞儿的爹妈舍不得给咋办?”
    “开四百万的车子,家里不可能拿不出一千万。”
    “万一她只是小三或者是有钱人的情妇,爹妈没钱呢?”
    “你傻啊,直接冲她要钱啊。”
    三个青年你一言、我一语,谋划着发财大计,当跟踪到北海公园后边那条戒备森严的胡同口时,懵了。
    在水深不见底的帝都混了多年,三人清楚无论是在胡同里挂着部队牌子的大院里工作还是住在这条胡同,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主儿,慌忙闪人。
    赵家老宅,一进院落正间的主会客厅里,沈浩赵美美站在门口,一屋子人,没一个人请两人坐下。
    王珍珍,赵家老佛爷,三年前多了些白发,面色依然不错,坐在客厅正间仿古的实木沙发,慢条斯理品茶,正眼不瞧沈浩赵美美。
    赵美美忍无可忍,冷冷问:“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儿?”
    “发生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还好意思问,当初你是怎么答应一家人的,为什么还跟这个姓沈的小子不清不楚,惹下这么大的祸,你想害死一家人不成?”一个年女人横眉立目斥责赵美美。
    赵美玲。
    赵峥嵘与王珍珍所生的女儿。
    王珍珍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只生俩女儿不能再生育,致使赵家不得不倾尽资源培养和她没有多深亲缘关系的赵凌峰。
    毕竟赵凌峰是赵峥嵘的亲孙子,老赵家未来唯一的希望,对豪门亦或政治家族而言,孙子远外孙分量重的多。
    即使重男轻女观念依旧根深蒂固的当下,孙女多半也外孙有优越性,不过赵美美在老赵家没这待遇。
    赵家这帮人至始至终把她视为联姻的工具,打心眼里排斥她,尤其赵峥嵘死后,他们更是肆无忌惮。
    “我喜欢的人,以后要嫁的人,只有沈浩,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赵美美针锋相对,事已至此,唯有摊牌。
    啪!
    老佛爷不等女儿说什么,将青花瓷茶碗重重搁在茶几,气场十足睨了眼赵美美,漠然道:“这两年,我还以为你懂事儿了,原来还是不了台面,算不为这个家着想,不为我们着想,你也得为你爸为你哥着想吧?”
    “三年来,我一直在为他们着想。”赵美美语气缓和不少,无论怎样,对方名义是她奶奶,是长辈。
    “既然为你爸你哥着想,怎么还跟这小子纠缠不清,没完没了?李子雄少了条胳膊,后果多严重,你知道吗?”王珍珍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好似赵美美已经为赵家惹来天大的祸。
    很明显,这位赵家老佛爷非常在意与李家的联姻,哪怕听赵凌峰多次说沈浩今非昔,依然不看好家世寒酸的沈浩,觉得李家能给赵家的,沈浩给不了,李家的未来,沈浩愈发不了。
    最让赵家这帮人难以释怀的是,沈浩重伤李子雄,彻底破坏了两家的联姻大计,昨晚,李家来人推掉了婚事。
    这在赵家人看来,无异于大祸临头。
    认为李家怒而退婚,很可能是迁怒赵家的第一步。
    “有沈浩在,我爸我哥,包括你们,都不会有事。”赵美美信心十足,时至今日,沈浩是这妮子认定的supern,无所不能。
    在座的人不分老幼,对此嗤之以鼻,王珍珍两个凭家世刚去北大读书的外孙表情格外夸张,这俩小崽子是标准的九五后纨绔,跟以李子雄赵凌峰为代表的八零后公子哥儿不是一代人,又不在一个圈子,也不觉着李子雄赵凌峰那伙人多牛逼,所以,对沈浩斩下李子雄一条胳膊,没啥太深的感触,更谈不畏惧。
    “他,他能让你爸你哥,还有我们,平安无事,你脑子坏掉了?他算个什么东西,我把话撂这儿,用不了几天,他得被李家弄死。”王珍珍泼辣的大女儿话越说越难听,沈浩微微皱眉,骂他瞧不起他,无所谓,骂他的女人,不对了。
    “事情已经发生,你们怎么说我,都没用,至于我是脑子坏掉还是鬼迷心窍,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赵美美挽住沈浩臂弯,要转身离开,不想再让心爱男人陪她受委屈。
    “走?”王珍珍冷哼,盯着赵美美道:“跟我去李家登门道歉,挽回婚事,不然永远别想再走出这个家门。”
    已经转身迈出一步的赵美美扭回头,倔强道:“您如果害怕得罪李家,那去想别的办法,我呢,只嫁沈浩,沈浩是为娶我才从国外回来,而且我爸妈、哥哥,都很乐意我俩在一起。”
    “真是个贱人!一家贱人!”王珍珍的大外孙郭晓宇面露鄙夷插嘴。
    “你说谁呢?”赵美美怒视郭晓宇。
    “说你呢,贱人,贱人,贱人,你能把我咋的?”王晓宇嬉皮笑脸,故意气赵美美,王珍珍也好,他泼辣的妈也罢,竟连一丝责备的意思都没,只有他那寡言少语的爹仅仅觉得他不该当着长辈面骂人,不温不火瞪他一眼。
    优渥的家境,狐朋狗友的吹捧,亲人的溺爱以及言传身教,造这小崽子目无人的性格。
    这一刻,沈浩对这一家子彻底寒了心,眼神渐渐变冷,将差点气哭的赵美美拉到身后,盯着郭晓宇,缓缓道:“你再说一句。”
    “赵美美是贱人,婊子,怎么的?你咬我?”郭晓宇不但说,还牛逼哄哄站起来,挑衅处于爆发边缘的沈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