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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分明不是一个好笑的话题,反而应该是十分严肃的,可此时沈香苗却发笑。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说,她有了应对的办法。
    卢少业向沈香苗投以希冀的目光。
    “别这样看我,我可没有什么好法子帮你去应对这杜大夫。”沈香苗止了笑,略勾了勾唇的,道:“我不过是一介农女,每日做活做菜,想事情自然十分简单。”
    “我只晓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香苗接着说道:“就这样来说吧,你方才说过了,这去查穆王府的事情,是在你打算之内,也就是说,原本你就是要去查穆王府当年之事的,即是如此的话,那杜大夫说没说这些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者,就算你查出来他的身份又如何?不过就是猜一番他的目的罢了,你又如何知道你猜的就是对的?这么来说吧,倘若你知道他是故意让你去查穆王府之事,以此找机会来陷害你,所以你就不再去查穆王府之事,又岂止不是正中他下怀?”
    沈香苗说完这些,便不再多说,直接看向卢少业,让他自己意会。
    毕竟以卢少业的心思来说,这些事情应该是能想的明白的。
    卢少业听到沈香苗的一番话,抿住了双唇,眼中更是浮现一抹闪烁的光芒。
    的确,沈香苗说的不错。
    其一,他原本就是要去查穆王府之事,倘若这次来见沈香苗时,不曾看到那杜仲,不曾说了这些话的时候,他依旧是去要查这件事情。
    退一万步不讲,就算知道杜仲与此事有关系,有意向他透露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个中疑点,卢少业就算略有迟疑,但该查的事情,还是要去查。
    所以,就是如沈香苗所说的那样,查不查穆王府之事,与杜仲说没说那些话,可疑不可疑,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
    其二,更是如同沈香苗所说,人心是猜不到的,卢少业自诩自己足智多谋,凡事能够洞察个中缘由,但他自是也知晓旁人也不是笨的,他有心思,旁人自然也有,他步步为营,旁人又岂会坐以待毙?
    更何况是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心思到底为何的情况,所谓的防范和未雨绸缪,纯粹就是无稽之谈了。
    这个时候能做的,怕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随时应对为好。
    而此时在这里猜想各种可能会出现,但又未必又出现的突发状况,根本不是所谓的未雨绸缪,而是瞻前顾后,杞人忧天罢了。
    大约是因为他重生了一次,许多事情总觉得在自己的把控之中,即便是觉得因为重生而改变的一些事情,也大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所以早已习惯了自己去把控全局。
    现在突然出了一件始料未及之事,超出了他的意料,所以一时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忧心不已。
    好在,有沈香苗在,适时的点清了他。
    凡事总有意外,就算有又如何,他可是卢少业,凡事都无所畏惧,能够解决掉的卢少业。
    此时卢少业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轻松,甚至还有一些看透了此事后的愉悦之感,就连一双眼睛里,都透出了晶晶亮的光芒。
    “香苗。”卢少业突然低声唤了一声。
    “嗯?”沈香苗自是看了出来他此时的释然微笑着应了一声,随后说道:“其实,有关杜大夫之事,你也不必担忧太狠,杜大夫为人十分真诚,这种真诚是阴狠之人装不出来的,所以我觉得,杜大夫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在背后使坏之人,大约是有他的苦衷吧。”
    的确,若是心思阴狠之人,就算是想装作善良之辈,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内在是完全学不会的,尤其是在小细节方面,能够完全体现出来这个人品质如何。
    且沈香苗向来是十分细致之人,若是对方有一丝一毫的疑点或者不妥之处,她应该都会察觉的到,并看的出来,但既是她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不错了。
    “嗯,我晓得,你看人一向很准,应该不会有错。”卢少业应道。
    “你又知道了?”沈香苗抿嘴直笑。
    “自然了,从你第一眼就察觉出来我并非是真的陆泽轩开始。”卢少业轻笑,许久之后,才将弯起的唇角重新收了回来,十分认真的看向沈香。
    “谢谢你。”卢少业的声音越发的温柔。
    “谢我作甚?”沈香苗先是一怔,接着是越发恬静的笑容。
    “自然……”卢少业笑道:“自然是谢你点醒了我了。”
    “不小心胡思乱想的,若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怕是要彻底要钻牛角尖了,所以要谢谢你。”卢少业一脸的郑重其事。
    这让沈香苗扬起了眉梢:“巧慧被绑一事我亦是想不透,也是你点透了我,这回就算是还了上次的人情?”
    “你我之间,哪里来的人情?”卢少业摸着鼻子道:“不过就是夫唱妇随,妇唱夫随罢了。”
    彼此互相扶持,相互携手,往前走。
    沈香苗闻言,瞪了卢少业一眼:“又在胡说八道了。”
    原本就是清丽之姿,现下故作娇嗔,越发显得那模样清秀可人,气质若幽兰一般,在这黑夜之中颇为的显眼,更像是那盛夏里头屹立于荷叶之中,含苞待放的莲花一般,美丽可人。
    卢少业的目光中不由得带了些许的炙热感,灼的沈香苗脸颊微微的发烫,让她越发带了几分的恼怒,却也知道卢少业这是本性难改,索性径直站了起来:“夜色深了,该去睡觉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说着,收拾了那放在石桌上头的碗,放回到灶房里头,回房去了。
    屋子里头的灯,很快就熄了,这下子,院子里头彻底成了一片的漆黑,只能就着满天繁星的微弱光芒,勉强看得清周遭的东西。
    卢少业无奈的站了起来,一边懊悔自己方才的话多,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上床歇着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与寻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