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这次来了秦国之后,就更加耿耿于怀。
    傅中齐静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道:“元泓啊,朕说实话,你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对你,朕一直都是很赏识的,傅悦于朕而言,不仅仅是最小最疼爱的女儿,也是朕众多子女之中朕最看重在意的一个,这个世间的男子,能配得上她的寥寥无几,而你确实无论从何方面看都配得上朕的小公主!”
    周元泓心下一动,忙追问:“既如此,那傅伯伯当初为何……”
    傅中齐道:“你先听朕说完!”
    周元泓只好点了点头,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傅中齐道:“朕当初未曾答应将她嫁给你,并非朕看不上你,相反的,若是能选择,倒是更乐意你做朕的女婿,只是在你之前,她就已经被许了楚胤,他们两个的婚事,朕无权决定,只是遵循罢了!”
    周元泓惊诧不解:“傅伯伯此言何意?元泓听不明白!”
    傅中齐淡淡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细想一下便都明白了!”
    周元泓拧紧了眉,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斟酌着傅中齐话中的意思,然后,越想脸色越是震惊。
    好一会儿,周元泓面色震惊的问:“傅伯伯刚才的意思是说……华珺公主和楚王早有婚约?所以一开始与秦国联姻只是幌子?”
    傅中齐没否认,而是直接颔首肯定。
    周元泓继续拧着眉头沉声道:“他们早就有婚约,而且这桩婚约……也并非傅伯伯决定的?连傅伯伯您,都唯有遵循不可更改,可据我所知,楚王确实是曾有一个未婚妻,可却并非与祁国公主,而是当年秦国庆王府的小郡主,十四年前……等等!”
    周元泓说着说着,忽然就不晓得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沉默下来,然后……
    他脸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很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越想越是心惊震撼,好一会儿后,他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傅中齐。
    他动了动唇,仍是不可置信的样子,急促的问:“傅伯伯,难道她……”
    傅中齐微微笑着:“朕就说元泓是个聪明的孩子,总是一点就透,和你说话,可以少说许多赘言!”
    若是平时得到这样的夸赞,周元泓定会笑容可掬从善如流的谦虚一下,然后玩笑几句,然而现在他却顾不上这些,只听出了傅中齐话中之意,便是肯定了他尚未出口的猜测。
    十四年前,秦国庆王府因叛国罪被诛九族,整个聂氏一族就此绝灭,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轰动整个天下,周元泓当时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是知道的,而因为和祁国关系比较密切,他对祁国皇室的事情,比其他诸国还要清楚些,知道了也就是十四年前,庆王府湮灭后不久的那段时日,傅悦曾生了一场大病,此后虽被治愈却眼瞎了,一直都在养病,从不曾出现在人前。
    这是第一个巧合,可哪有那么多巧合呢?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巧合,都是掩饰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而伪造的契机。
    傅悦是傅中齐最疼爱的公主,若非早有了不可抹杀的婚约,若非对楚王府和楚胤知之甚深,傅中齐绝对不可能拒绝他,却把傅悦嫁来秦国,嫁给当时伤势残废的楚胤。
    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早有注定。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想了想,又很是困惑的问:“那不知公主与傅伯伯是何关系?”
    傅中齐沉吟片刻,道:“她是朕胞姐之女!”
    周元泓了然。
    傅中齐找了自己的同胞姐姐颐宁公主傅夕瑶二十多年,据他所知,傅中齐早年还曾委托晋国在国内帮忙找过,然而却杳无音信,十几年前,傅中齐忽然停止寻找,现在想想,倒是解释得通了。
    原来如此啊!
    傅中齐沉思片刻,忽然看着周元泓,一脸郑重道:“这些事情本是我祁国皇室秘事,且关乎重大,原本朕不想告之局外之人,只是你我两国为莫逆之交,朕与你父皇算是知己挚友,便也视你为侄,你既心有疑惑,朕却也不能置之不理,以免伤及你我两国交情,然则此事事关重大,且牵连甚广,还望元泓能暂时保密,此事尚不可宣扬出去,以免坏了大局!”
    周元泓挑眉:“傅伯伯是真的打算对付秦国了?”
    傅中齐坦然一笑:“秦国之事还用不着朕出手,朕年纪大了,这些事情都是小辈们在折腾了,朕不过是看戏罢了!”
    周元泓闻言,点了点头:“若是以后傅伯伯有需要帮忙的定要开口,我晋国必不会袖手旁观!”
    傅中齐笑了笑,摆摆手道:“那倒也不必,你们晋国皇室血脉单薄,情势也一直不妙,就不用掺和这些事情了,免得引火上身又是一桩麻烦,不过一个秦国赵氏,祁国和楚王府就能应付!”
    南晋是七国之中最低调的一个,百年来从不卷入列国纷争,一向是明哲保身的态度,倒也不是他们真的与世无争,而是有太多掣肘和顾忌,皇室子嗣单薄是其中一个原因,再者,便是作为朝堂中央机构的长老会的掣肘和压制,使得帝王举步维艰,所以任何事都只能置身事外自保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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