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以来,都说楚王对楚王妃宠爱至极,俩人感情极好,去年楚王将那位侧妃送回庞家,便是因为楚王妃,至此以后,楚王身边除了这位王妃,再没有任何女人,俩人亦是出双入对如胶似漆,不晓得多少女人羡慕,可到底都没有今日楚王亲口说出的话令人震撼,要知道楚王妃说出不许楚王身边有别的女人的话是善妒霸道,可楚王这样说,那就是另一层意思了,自古男人大多三妻四妾,特别是身处高位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也只有那些尚公主的不能纳妾罢了,当年那位庆王爷,与庆王妃情深似海,也还是被逼着纳了侧妃,楚王这般,算是昭告世人,他此生都只会有这么一个王妃,不会纳妾了!
    如此,怎么不让在场的女人羡慕?
    而这对于和安公主而言,却是极致的羞辱,所以,她羞愤的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张扬和明媚。
    宇文焯倏然眯起了眼,抿紧了唇微咬着牙问:“所以,楚王是铁了心要打我东越的脸,不愿意娶我东越的公主了?”
    这可就是在以两国的关系来暗中威胁了,现在两国结盟一事已经敲定,就等联姻提上日程了,可眼下这般,若是楚胤不愿就势而下娶了和安公主,落在有心人眼里,那便是不顾两国邦交国政公然羞辱东越了!
    楚胤嗤笑反问:“东越公主如此上赶着倒贴逼婚,莫非是嫁不出去了?若是如此,本王倒是不介意出手相助,公主缺多少男人,本王尽可寻来!”
    后面那两句,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然后,整个宴会场因为这几句话,气氛瞬间凝滞,一触即发!
    东越人的脸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
    而和安公主,不晓得是太难堪不敢再面对还是真的因为楚胤连翻的话受了刺激,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她这一晕,东越那些人就乱了起来,在场之人也纷纷回过神,再次炸开了锅,低语议论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皇帝就难做了。
    正为难之际,蔷广场外面传来一连串崩溃惊恐的尖叫声,然后,似乎还骚动了一阵,哪怕是隔了那么远,而且场上那么吵,外面的动静也还是传了进来,甚至是隐隐传到了皇帝这边。
    场上顿时又安静下来,因为外面动静太大,东越那几个人本来还想出言质问,都被惊扰到了。
    皇帝本就脸色不好,听到外面混乱的动静,更是雪上加霜,脸色冷沉到极点。
    正要派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看到驻守蔷广场安防的御林军统领朱亭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很是惊恐无措的样子,待跑到近一些时,人就跌跪在地,气喘吁吁的开口。
    “陛下……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皇帝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外面出什么事了,竟这般喧闹,简直不成体统!”
    朱亭惊恐失措结结巴巴的道:“回……回禀陛下,外面……临川公主惨遭毒手殒命,正被……被悬尸在正安门上……”
    皇帝闻言,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不止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多数人都被惊到了,急忙起身。
    正安门是蔷广场通往后宫途径的第二个门,还算高大,此时,正中间却吊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皇帝赶到的时候,临川公主的尸体还未取下来,确切地说,是根本没有人敢去动。
    因为和安公主死状太过惊悚惨烈,被勒着脖子吊在门口中间,不仅眼睛瞪得老大,还七窍流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然后,她身上不晓得是什么伤,衣服被血染尽,血淋淋的瞧不出原来的颜色,甚至现在都还在滴血,地上淌了一地的血!
    临川公主刚才并没有在宫宴上,结合沈家和沈嫔现在的情况,大家也就没有太在意,可没想到,竟然会惨死于此!
    跟着皇帝过来一探究竟的有不少人,多是皇室宗亲,其他人都不敢跟来,而这些人大家谁手上没有染过血?可现在看着临川公主的死状,竟然都有些不敢看!
    皇帝见状,也是大受打击,踉跄了一步后,险些站不稳,缓了口气后,当即大吼着让人把她放下来!
    那些人这才急忙上去把临川公主的尸体放下。
    皇帝晕眩了一下后,骤然怒吼:“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公主怎会丧命在此?伺候她的人呢?”
    有几个宫人才颤颤巍巍的上前回话。
    原来,这几个宫人刚才是经过这里要去宴席上送酒,就正好看到了临川公主的尸体挂在这里,就被吓得尖叫出声,至于临川公主怎么会死,为何会被挂在这里,她们都不知道!
    至于何时挂的,却不清楚,可近日寿宴,这条宫道是最多人走的地方,刚才更是宫人太监来往不绝的送酒送菜,可前一波人路过的时候这里还什么都没有,间隔不过片刻,到这几个宫女的时候,就发现了临川公主被挂在这里!
    临川公主的尸体很快被取下来放在地上,皇帝被扶着过去,站在临川公主的尸体旁,看着临川公主的惨状,浑身发抖,正白着一张脸不晓得如何是好,又有一个惊恐的声音传来。
    “陛下,这……这里有字!”
    众人急忙看过去,顺着出声的小太监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旁边的墙壁上,写着一行血字!
    —敬以此礼,恭贺秦皇陛下寿与天齐!
    显然是刚写没多久,那血迹还在流动!
    皇帝看到,又被打击到了,直接一口气上不来,然后,就这么晕倒了!
    皇帝晕倒,宫里乱了,自然什么事都暂且搁置了,寿宴也在皇后的吩咐下草草结束!
    然后,所有人都只得出宫各回各家了!
    嗯,倒是有些虎头蛇尾了!
    回府的马车上,傅悦一直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似乎有心事。
    楚胤看着她,破天荒的,并没有第一时间问。
    而是在马车走了一会儿后,才轻声开口:“臻儿?”
    傅悦闻声稍稍缓神,抬眸望着他:“怎么?”
    楚胤迟疑一瞬,而后缓缓问:“是你让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