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一本正经的回答:“秦皇陛下,我不知道你们秦国都有什么人,又怎么知道自己要嫁给谁呢?可是我不喜欢你们太子,不愿意嫁给他是肯定的,所以不管我会嫁给谁,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的我肯定会喜欢,那不就比太子好了?”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皇帝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了,眯着眼看着下面的傅悦,紧抿着唇没说话。
    这个华珺公主,若非真的单纯,那便是心机深沉,这一番似是心急口快的话,听着不过是朝臣和太子相继直言婉言的拒婚后,她因为对太子心生不满而说出来的,好像所含意思也不过是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想要自己选择嫁一个自己满意的夫君,可是若是故意这样说,那就很值得推敲了。
    贬低太子而抬高他人,不管她选了谁,都是麻烦。
    皇帝不说话,殿内其他人也都安安静静的,一时间看着太子的眼神也是分外古怪,而赵祯,坐在那里看着傅悦的眼神,已经带着杀气。
    这个贱人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难堪,她一个瞎子,只有他不要她的份,如何轮得到她这般折辱与他?如今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自打脸的再答应娶她,可是她公然出言不愿嫁给他,那就另当别论了,不管她会嫁给谁,他都俨然成了一场笑话。
    而赵祯隔壁的席位上,楚胤一边看着前面傅悦的这一出戏,一边端着酒杯时不时喝一口,面上冷凝寡淡,似乎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漠不关心,可仔细一看,他眉眼间却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傅悦半天听不见皇帝的话,好似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引人深思,一脸茫然的开口问:“怎么陛下不说话了?难道华珺说错话了?”
    皇帝当即朗笑道:“当然不是,公主言之有理,公主嫁入我大秦虽是两国邦交的大事儿,当也是公主的终身大事,既然公主不喜欢太子,那朕也不好再强迫,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此事若有变动终究事关重大,宴席结束后朕再与祁太子详谈此事,华珺公主请回席饮宴吧!”
    傅悦似乎听不出皇帝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似的,没有回席,反而眨了眨眼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何要宫宴结束后再说?今日大家都在,择日不如撞日,陛下若要详谈,我皇兄也坐在那里,现在就谈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拖到宫宴结束后?”
    皇帝:“……”
    众人:“……”
    傅青霖微微抿着唇,想笑却又忍着没笑,眼中满是无奈和纵容。
    皇帝头疼得厉害,他是拿傅悦没办法,傅悦显然是不给他深思权衡的时间,而他又不能让人把她拖下去,只能把目光移向傅青霖:“祁太子,你看……”
    傅青霖起身,朝皇帝微微作揖:“秦皇陛下,皇妹所言,便也是青霖的意思!”
    他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就有几分不太好了,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
    这兄妹两完全就是在逼着他啊,而这满殿的人都在看着,今日别说太子面子里子丢了,他这个皇帝也没剩多少了。
    可他们理亏在先,若非太子暗地里折腾,他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种局面,且祁国能毁约,秦国却不能,他再不悦也都只能忍了。
    忍下心头的不悦之后,皇帝一脸慷慨道:“既然祁太子也无异议,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华珺公主既然与太子无缘,那便另择佳婿,公主既是祁国嫡出公主,远道而来嫁入我大秦,即便不做太子妃必得是王妃之尊才是,朕膝下尚有四个皇儿适婚娶之龄,与公主也还算门当户对,不知公主想要哪一个?”
    皇帝这话刚完,皇子席位中那四个适婚未娶的人脸色就都不太好了,而殿内的那些目光也随着看向他们,一脸同情……
    他们脸色就更不好了!
    傅悦皱眉:“秦皇陛下说笑了,我不知道他们谁是谁,又看不到他们的样子,怎么选啊?”
    皇帝听言,也为难了起来:“那倒也是,不过这就有些难办了,公主既要择婿,却又无法视物,这该如何是好?”
    傅悦一脸困惑,不搭声了。
    皇帝目光移向傅青霖:“祁太子既是华珺公主的兄长,应当晓得公主会喜欢什么样的,不如太子来抉择,看看朕的这几个皇儿哪一个与公主匹配,如何?”
    傅青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如此也可!”
    皇帝听言,便把目光移向那边的皇子席位,正要把四个当事人叫起来,傅悦就出声了:“不可,既是择选夫婿,那便是择选与华珺共度一生的人,理应由我自己选择,哪能让皇兄代替?”
    皇帝蹙眉:“可华珺公主目不能视物,如何选?”
    其他人也都好奇这一点,她是个瞎子,如何能自行选择?
    傅悦不高兴的撇撇嘴,道:“我虽然看不见,可我又不是聋子,秦皇陛下只要将打算让我挑选的人的情况写下来,让我的侍女告诉我,我不就可以选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
    怎么感觉如此古怪?
    就像是……把这四位皇子摆在那里,任由这位华珺公主选择,看看谁能雀屏中选,呃,跟陛下后宫选美似乎一个道理!
    大家的脸色顿时就精彩了,看着那四位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古怪,同情者甚多,而那四位,也是脸色很不好。
    皇帝的脸色更不好。
    当然,傅悦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他们脸色好不好,只是方才还隐隐传来议论声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而她听觉不错,隐隐间似乎听见自己左边不太远的地方,也就是太子下首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人在笑……
    虽然没笑出声,可是人在笑的时候呼吸声是不一样的,她就站在太子席位前面那一点的位置,那么近的距离,自然是听见了……
    她皱了皱眉,感觉这个人是在笑她……
    不过只消刹那,她便舒展了眉眼,抬头朝向上面,一副无辜茫然的样子问:“秦皇陛下怎么又不说话了?难道我的这个法子不行?”
    ------题外话------
    唉,我有罪,今早起来的晚了……
    嘿嘿嘿,选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