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325章……)
    得到殊墨的救治之后辰曜的身上的噬心蛊毒总算解了开來。然而朝露一直以來沉重的心情却并未从这样的结果中得到丝毫缓解。她知道自己已经沒有立场再去找殊墨了。。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距离那个半年之约还有段日子。可在就她决定豁出一切救辰曜的时候。这个约定就已经作废了。
    所以。自己后半生真的要留在这个世界再也见不到父母和亲人了吗。说实话她压根沒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就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得虚幻起來。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境之中未曾醒來。这种彷徨无助的感觉压得她一整天喘不过气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她不知所措……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捱过了半个月。她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自那天以后她再也沒有见过殊墨。可是心里存着太多疑问让她无法放。所以就算死皮赖脸也好。她还是需要再见殊墨一面。
    抱着这样的决心。她沒有和任何人说起就偷偷出了门。
    此时此刻。殊墨究竟身在何处。她不知道。只能循着直觉向前走去。冥冥之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错过。哪怕真的留在这边的视觉。她这辈子也都会活得糊里糊涂惴惴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日天黑得特别晚。平时这会早已经入夜了。第一时间更新 可当她一路走进山林抬头观望时。竟然还能看见笼罩在西边天幕那道红霞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日落时分的火烧云不仅未曾褪去。反而有种愈演愈烈之势……
    突然。一道银白的光芒犹如流星坠落般划过那片红霞。看那轨迹似乎是向着西面山谷而去的。她心里一惊。立即加快脚步朝着那方向狂奔而去。即使绊倒了无数次。小腿和胳膊都被灌木丛划出条条血痕。她也全然不顾。
    近了。近了。大片银白色的光雾似月华流动的轻纱般笼罩在那方山林上空。就连路旁的树枝和花蕊上都像凝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冷霜。美得如梦似幻……
    “殊墨。殊墨。是不是你。你在那里吗。。”
    由于视线被光雾遮挡。她看不清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一边急切地呼喊着。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隐约看见那银白色光雾的尽头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白衣胜雪。衣袂翩跹。虽然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但她还是很肯定那人就是殊墨无疑。
    “殊墨。”
    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喊。那被光雾笼罩的青年缓缓转过身來。墨色飘逸的长发被风扬起一道弧度。清澈美丽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愕然的情绪。
    “……朝露。”
    记忆之中熟悉的声线明明还是那般清冷淡漠。仿佛融化的雪水汨汨流淌。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在一瞬间让她泪流满面。。“不……不……你这是要做什么。。”尽管流泪过后的视线带着水汽缭绕的朦胧。可她还是无比真切地看清了殊墨已经呈现出半透明色泽的肌肤。和那仿佛玻璃碎屑般漂浮在空气中的光点……
    然而看到朝露孩子气的大声哭泣。那置身于光雾之中的白衣青年却轻扬嘴角微微笑了起來。那昙花一现的绝美足以让世间万物失去色彩。只为他一人陪衬。
    “别哭。我只是想赌最后一把。或许还能为你完成回去原來世界的心愿。”
    殊墨声音很轻地说道。轻轻垂的眼帘带着一丝忧伤的弧度。“我以为。你不会來了……不过这样也好。还可以试一试。”说完他再次微笑着抬起头來。缓缓指向上方十几米高的半空。只见那里竟然漂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而笼罩在这附近的美丽光雾也正是被镜面所反射出來的。
    “我不回去。我已经不想回去了。我就是过來告诉你这个的。殊墨。你快停來啊。。”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头脑中一片空白。
    听到她否定的话语。殊墨眼中闪过一丝幽幽的迷茫。似在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愿么……”
    “不是的。第一时间更新 不是这样的……”看着这个明明近在咫尺却像个玻璃人偶般脆弱得让她不敢伸手触碰的人。心脏像被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刃绞得痛不欲生。“我的心愿。我一直以來的心愿……就是和你在一起啊。傻瓜。”
    被她吼了一嗓子的殊墨当场愣住了。墨玉般漂亮的瞳孔迅速放大。定格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对不起……”
    被那萤火虫一样四散扬的光点落满全身。殊墨带着些微歉疚地垂眼眸。“现在的我。沒办法回应你的感情。”话音未落。他露在衣袍外的皮肤就变得愈发透明起來。像是一经触碰就会崩离解析一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若能有來世。我想我不会再让你这样难过。”
    忽然之间听到这句等了太久的话语。朝露整个人都懵了一。然后身体像是自己动起來一样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将那几乎与周围的光雾同化的人狠狠抱住。。“我不要什么來世。我就要现在。就要此时此刻。。”
    脑子一热。就发狂似的朝着那因太过惊讶而微微开合的嘴唇吻了上去。然而。她最终触碰到的。却是一片空虚的寒气。
    愕然抬头。这才发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只有一件带着些微体温的白衣。除此之外。就只剩环绕在她身侧的。星星点点随风飘散的银白色光雾……
    “殊墨。殊墨。不。。不。。”
    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
    “滴……滴……滴……”
    昏昏沉沉的意识被一阵有规律的电子仪器声唤醒。但更加深刻和难以忍受的。是心脏揪痛时无比清晰的感觉。
    她瞬间清醒过來。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素净的纯白。
    遮挡了半面阳光的纯色布帘露出铝合金窗框的棱角。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和墙壁。第一时间更新 以及身床褥柔软的触觉……一头雾水地撑着胳膊从床上坐了起來。这时朝露才发现自己手上插了许多粗细不一的管子。连着支架上营养液的吊瓶。。这个地方。怎么看都是医院里的一间病房。
    “殊墨……”
    抬手捂住仍在钝痛不已的胸口。她意识地默念着那个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突然猛地拔掉身上的针管光着脚跑到窗台边上。玻璃上倒映出一张久违了的容颜。
    “怎么会这样……”难以置信地对着玻璃摸了摸脸庞。沒错。是自己本來的身体。
    难道。她已经穿越回來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只觉得头脑一懵。。脑海中浮现出殊墨像破碎的琉璃一样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场景。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整个人虚脱一般跪倒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房门突然被人推了开來。紧接着是一声同样熟悉而久违的呼唤声:“露露。”
    她愕然回过头去。站在门口那两个热泪盈眶的中年男女正是自己许久不见的父母。
    “爸……妈……”
    尽管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还是用尽力气回应了他们的呼唤。
    “孩子。你终于醒过來了。”老爸抹了一把泪水。扶着已经激动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來的老妈走了过來。
    纵使心里有太多疑惑。但面对为她操了这么多心的父母。她只能暂时压制住情绪走过去将老妈扶到床沿坐。故作平静地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三个月……你不省人事整整三个月了啊。”老妈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医生说再不醒來可能就是植物人了。我和你爸不相信。就一直等……”
    三个月。怎么可能。明明已经过了三年啊……
    她恍然无措地睁大眼睛看着床脚。又听到老爸急急忙忙地说了句“哎呀。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孩子她妈。你快去叫乔医生來看看露露的情况啊。”
    “哦。对对对。我这就去。”
    还未从激动的情绪中缓和过來的父母再次忙碌了起來。而她却像个木偶一般靠在床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殊墨。你在哪里。你真的……离我而去了么……
    无助地抱起双膝将脸埋进臂弯里。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的眼泪而担心。只能隐忍地将泪水洒在身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连哭都无法哭出声來。
    “乔医生。你快看看我家露露情况怎么样了。她刚醒來……”
    随着母亲殷切的呼喊声落。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犹如记忆中那人一样白衣胜雪的修长身影。她错愕地揉了揉眼睛看过去。陡然看清那人容颜的瞬间。她如遭电击般浑身颤抖地愣在了原地。
    “殊……墨……”
    完全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而站在不远处的白大褂青年听到她这一声呼唤。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來。过了半晌。那人脸上陌生冷淡的表情逐渐舒展开來。紧抿的唇角也微微牵起一丝弧度。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在她始料未及之间已恢复成记忆之中的样子。而看向她的眼神也有如冰雪消融般温暖柔和了起來……
    “朝露。”
    在父母和同來护士惊讶的目光中。他步伐稳重地走了过來。雪白的衣袂扬起一道熟悉的弧度。“你说的沒错。已经不用等到來世了。”
    殊墨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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