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來。我便杀了你。”
    看着朝露满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來。辰曜眼中竟透出一丝嫌恶。
    听到这般残忍决绝的话语。朝露当即愣住。她吃力地撑着胳膊站起來。“……杀我。你真的要杀我。”捂着胸口幽幽低语。发髻被震落。漆黑如夜的长发批散來。犹如鬼魅。“好。你杀。來啊。。”
    她咬牙切齿。脚步踉跄地朝辰曜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呀呀。快來人把这个疯婆子拖走啊。。”四周传來嘈杂的人声。
    看着辰曜面无表情的样子。朝露心如刀割。她不信。她要赌。
    然而还沒等她走近。就感觉到胸口传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是她被一个冰冷的东西贯穿的触觉……
    看到朝露绝望的表情。原本还一脸冷漠的少年有些茫然地松开了剑柄。后退了两步。苍白的脸上贱了些许殷红的鲜血。
    朝露胸口插着白惨惨的剑。虚弱地跪倒在地。她抬起头來凄然一笑。咳出一口鲜血。“咳咳……为什么。不用你的剑气。那个不是更方便么……”
    她疲惫地侧倒在地上。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依稀间听到对面传來那伙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迟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
    我快死了吗。
    好累啊。第一时间更新 好累……
    ……
    ……
    睡梦中。她不住呢喃。身边好像有个人。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沒办法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只能什么也做不了地躺在原地。任由对方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指抚过脸颊。
    “朝露……”
    耳边传來一个男人轻柔好听的呼唤声。她很想回应。可嗓子眼像是堵了东西似的发不出声音來。看不清。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稍微感觉好一些。吃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破洞漏雨的顶和陈旧斑驳的土墙。身的触感是松软却质地粗糙的布料。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温暖而安心……
    这是什么地方。
    稍一用力就牵扯到前胸处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不由得蜷紧了身体。。突然。一只如睡梦中那般带着沁人凉意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
    惊讶地抬起头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美丽仿佛谪仙一般的面容。
    “殊墨。”
    她惊呼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依稀间只记得自己被辰曜刺了一剑。伤得很严重。之后的事情却是完全断片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听到朝露的问话。白衣胜雪的俊美青年微微侧过眼眸。一贯缺乏表情的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些许忧色。“……差一点。你就死了。”
    朝露意识地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着了一件素色中衣。透过单薄的布料可以看到肋骨以的皮肤都被厚厚的绷带覆盖。看來伤口已经被殊墨处理过了。而看周围的环境。似乎只是个暂时落脚的破庙……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吸了一口气。肺部火烧火燎的十分难受。
    殊墨手中端着一个缺口的瓷碗。看样子只是为了应急从附近随便找的。里面乘着深褐色的汤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腾腾热气中散发出微苦的气味。朝露刚要伸手接过來。却惊讶地看到殊墨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半勺药汁。“……你伤得很重。不要乱动。”
    说完。他将勺子凑到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烫嘴了以后才伸手过來让朝露喝药。
    怔怔地看着勺中的汤药。朝露突然觉得眼眶一阵温热。想都沒想就鬼使神差地就问了出來:“是不是因为我快死了。你才对我这么好的。”
    “……”
    捏着勺子的那只修长而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半空中僵硬了一。随后传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朝露沒由來地就笑了起來。见殊墨沉默不语。她忽然觉得心中一阵释然。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偏对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如此执迷不悟。多半是因为他总能在自己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一切都会好起來……“呵呵。你知道吗。來到这个世界以后我经常觉得沒有安全感。只要稍有不慎。就可以能丢了性命。可是……”她轻声笑了笑。颜色一点一点柔软來。“只要想到你。我就觉得自己肯定死不了。”
    “……你不该这样想。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殊墨低垂眼帘。目光中带着沉思。
    “我知道。”
    朝露无声地笑着点了点头。第一时间更新 喝了殊墨递过來的药。舌尖一片清凉苦涩的味觉。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或许对你而言。救我一命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然而我却因此无法自拔地沉迷进去。还对你纠缠不休……”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了一。然后神情郑重地抬起头來。。“对不起。为之前给你造成的困扰。我道歉。”
    “……”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从这个角度她看不到殊墨的表情。落入视线之中的只有那一片月光般纯白的衣袂。
    “……别想太多了。我会如约让你回到原來的世界。”说完这一句。殊墨就放药碗转身离开。只留给朝露一个决然而去的背影。
    回到原來的世界。
    呵。是的。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呢……
    意识到这一点。朝露仰起头來望向上方破洞漏水的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梦想。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告别。就总也忍不住心底的酸楚。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朝露皮肉上的伤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但心脉受创。只靠药物养护着。怕是难得彻底复原了。
    想当初答应君无夜一个月之内就赶回去。可现受了伤。却也由不得朝露的意愿。眼看着距离四方武会召开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只能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去向殊墨辞行。第一时间更新 。无论如何。她也必须将这边世界的事情做个了结。才能心无旁骛地回去。
    “你真的要走。”
    殊墨逆光站在门边。白衣衬着外漫山遍野似火的红叶。美得有些凄凉。他表情不变。可眼神中的情绪却像冰雪消融过后一般生动起來。
    朝露扶着门框。有些惊讶于殊墨的语气。如果沒有听错的话。他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离开。当然。这点猜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殊墨就背转身去。冷声道:“……那你去吧。”
    “对不起。这些事情我必须做完。”虽然前路还未可知。但她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短暂的沉默过后。殊墨突然抬起手來指向院外。只见不远处的树桩旁拴着一匹通体纯白的马。“时间到了。我再來找你。”
    “嗯。谢谢你。”
    看着殊墨的背影。朝露咬牙点了点头。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向院外那匹马。一拉缰绳身跃上马背……
    马不停蹄地奔波了几天。朝露终于在四方武会之前赶到了主府所在的归宁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再过不久就要召开覆盖整个中原武林以及关外众多门派的四方武会了。本就繁华的归宁城近來更添喧闹。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提刀佩剑的江湖人士。而各大酒楼客栈也都是人满为患。
    朝露径直回了主府。刚一进院子就看见那群疑似被罚扎马步的熊孩子们汗流浃背地站在不远处。看见朝露回來。孩子们兴高采烈地涌了过來。朝露一边将路上买的小零食分给大家一边问道:“嘿。我不在的这些天沒发生什么事情吧。”
    “沒有沒有。我们几个可乖了~”本名胖丫被朝露捡回來后改了个文艺名叫“夏浣香”的小姑娘舔着糖葫芦眉开眼笑地答道。她这么一说。旁边几个孩子也连连点头。整个一副串通好了的样子。
    朝露抽了抽嘴角。撇这群熊孩子继续朝里走去。沒看到夏大叔和那姐弟俩。朝露只好去了后院。。话说一个多月前临走时还特地把这里的事情托付给君无夜那家伙。沒想到回來就沒看到人。该死的。又是去喝花酒了吗。
    朗朗秋风拂过。清冷的庭院小径上铺叠着落叶。朝露一径儿走到后院厢房跟前。推开虚掩的房门。里昏暗的光线让眼睛有片刻间的不适应。但她很快就透过屏风看到床榻之上盘膝坐着一个人。看样子正在打坐练功。
    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只见那端坐于榻上的青年紧闭双目。双手置于两膝。因修炼内功而从体内蒸腾而出的水汽似烟雾缭绕一般飘散在半空中。晶莹的汗珠顺着那挺直英气的鼻梁滑落來。濡湿了散落肩头的发丝……
    “君无夜。你……你怎么了。”
    意识到这人安安静静完全不似记忆中那般调笑打趣沒个正形的样子。朝露有些心慌。她提心吊胆地走过去。发现对方脸色苍白得厉害。原本浑然深厚的内力也十分紊乱。
    对了。自己的内功突破八层时正是有了君无夜的帮助才得以成功。隐约想起那日君无夜给自己运完功之后情况就不太对劲了。但由于他一直推说过几天就沒事了。所以当时也沒有太在意。难道……
    就在朝露越想越害怕之时。正在闭目打坐的青年突然缓缓睁开眼睛。带着一丝困惑的表情将头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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