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朝露虽然沒穿毛贼标配的夜行衣。可整个服装底色好歹偏向暗沉。于夜间行动基本沒什么大问題。可殊墨就不一样了。瞧这家伙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裳穿梭在夜空是多么的醒目。这不坐等着让人來抓么……
    还沒走出几步朝露就觉得很是不妥。连忙拽着殊墨的袖子将人拖了回來。“不行。你还是得换件衣服。”
    “。”
    被拽住衣袖动弹不得的殊墨慢悠悠回过头來。鲜少见到他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闪现出茫然的神情。朝露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笑。可这大晚上的又担心笑出來闹大了动静。于是咳嗽了两声止住笑意。“难道你就沒有其他颜色的衣服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殊墨垂着眼帘摇了摇头。又过了几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朝露手中扯出自己的袖子。“你先放开。”
    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朝露只得怔怔地松了手。
    然而接來发生的事情却让朝露目瞪口呆。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只见殊墨修长漂亮的指尖捏住衣袍动作优雅地抖了抖。然后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袍就随着他的动作转瞬间色调变暗。朝露再一眨眼就直接变成了夜色般深沉的纯黑色。
    “卧槽。”
    目睹了这玄幻的一幕。朝露表情僵硬地骂了一句。一个跨步上前拽住殊墨此刻已经变成纯黑的衣袍凑到眼前瞧了半天。却始终沒能发现任何破绽。仿佛这件衣服原本就是黑色的一般。
    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抬头看向已经是一袭黑衣的殊墨。色调的反差让朝露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不得不说人长得帅就是福利多。沒想到这一身黑色穿在殊墨身上全无突兀。反而更加衬得他肤白如雪。轮廓清俊了。稍显宽松的交领露出笔直精致的锁骨和冰雪般白皙细致的肌肤充满了极致的禁欲感……
    “吸溜~吸溜~”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鼻腔传來温热的触感才让朝露猛然惊醒了过來。第一时间更新 。妈蛋她怎么又开始犯色流鼻血了。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这么沒骨气。向谁发花痴都好过对着这个沒良心的大冰山。
    于是乎死撑着一口气的某女慌忙捂着鼻子扭过头去。心里暗暗提醒了自己一百遍千万不可以再被这家伙的表象欺骗。目光看着别处语气稍有些不顺畅地说道:“你、你是变戏法的吗。这种技能也太逆天了吧……”
    殊墨沒有答话。脸上依旧沒什么表情。可眼神却像刚刚化开的雪水。冷冽中隐藏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好了走吧。还得办正事呢~”得不到回答朝露也懒得多问了。这种一问三不答的交流模式她也早就习惯了。
    就这样。两人一边时刻注意着避开巡夜的山庄弟子一边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厢的庭院。兜兜转转地绕了大半天也沒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可是朝露寻思着这么一个偌大的门派。肯定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密室暗道什么的多少也该有那么几处。只是自己统共也就在这世界混了两年多还不太熟悉古代人的套路。心里暗暗后悔应该带着御风弦或者君无夜那样有经验的人來。而不是这个隐居世外比自己还要懵懂的小龙男。
    然而就在两人一无所获准备打道回去的时候。竟看见沈谦神色匆匆地从回廊那头走了过來。第一时间更新 似乎正急着要去什么地方……
    朝露和殊墨躲在院中的假山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再怎么说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盘。要是不走运被逮到了。关小黑什么的还好。杀人灭口可就不好玩了。
    趴在假山后等到沈谦走远了。两人才隔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谁知这跟了一路竟然直接跟出了山庄大门。也不知道这少庄主到底要去哪。朝露探头探脑地观望了半天。也只能隐约看见对方手上好像提了什么东西。
    因出了野外沒有山庄内部那么多用來当做遮挡物的东西。朝露和殊墨只好离得更远些跟着。借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藏身。心惊胆战地跟踪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看到沈谦的身影驻足在那边山谷的一处空地前。
    只见沈谦站在一棵紫藤树静默良久。月光他的背影稍显寂寥。从这个角度朝露看不到沈谦的表情。也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但是总算看清沈谦手里提着的竟然是一个盖着布料的食盒。
    等了一小会。沈谦才弯腰将食盒放在地上。又一样一样取出里面的东西摆在树。。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酒。
    看到这些朝露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带这些东西要干什么。第一时间更新 吃个夜宵也犯不着跑这么老远到荒郊野外來啊……
    但是很快朝露就看懂了。因为沈谦端着那酒壶一口也沒喝。而是全部洒在紫藤树的土壤中。嘴里喃喃自语着在说些什么。可惜隔着这么老远朝露竖起耳朵也沒能听清楚。
    只不过这架势显而易见沈谦是在祭拜着谁。难道。这树安葬着他某个重要的人。。可是沒道理啊。这沈少庄主父母双全。还有个娇滴滴的未婚妻。家里又沒死人~
    浓重的夜色中沈谦的背影微微颤抖似在忍耐着极大的悲伤。完全不是白天见到的那副镇定自若的世家公子形象。朝露看着看着竟忍不住有些心酸。第一时间更新 就算猜不透沈谦到底在祭拜谁。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人对沈谦而言非常重要……
    沈谦在树直直站到天边出现了启明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回山庄了。朝露和殊墨也沒必要再跟踪去。而是等沈谦走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从树后走了出來。
    瞥了一眼十几米开外的紫藤树。朝露再次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殊墨。“哎。也不知道这树葬的是什么人。能让沈谦如此挂心。”
    “……他娘亲。”殊墨淡淡答道。
    朝露吃了一惊地瞪大了眼睛。刚才沈谦肯定是说了话无疑。第一时间更新 可隔着这么远人耳朵根本不可能听清楚啊。
    见朝露如此惊讶。殊墨干脆转过脸來。“沈谦说。要让沈天肃付出代价。以慰他娘亲在天之灵。”
    “不、不会吧。。”
    这可比得知紫藤树安葬了沈谦母亲的消息更为劲爆啊。她实在想不通这父子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弄到这等地步。而且。又关沈谦的娘亲什么事呢。难道现在金翎山庄里那位王夫人并不是沈谦的生母吗。
    信息量太大让朝露一时半刻拿不准主意。又转头看向月色中摇曳生姿的紫藤花树。“这一大家子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们该回去了。”殊墨稍稍仰头看了看天色。语气平淡地提醒道。
    朝露点点头。再过会就要天亮了。的确得抓紧时间回到房间。
    于是两人很快又回到了山庄。一路上倒很顺利。碰上几个巡夜弟子也都轻巧地避开了。
    进后朝露迅速关了门躺到床上。尽管这时候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能再睡一会。可想起沈谦半夜外出祭拜的举动她就瞬间倦意全无了。
    不管怎么想这里面都有问題。且不论这沈家复杂的亲属关系。单凭沈谦非得挑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祭拜就很可疑了。。就算那王夫人和沈天肃是二婚并非沈谦生母吧。可无论如何作为前任妻子也不该葬在那样偏僻简陋的地方啊。而且。沈谦祭拜自己的娘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要在这大半夜沒人的时候呢。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了半天。虽然沒法把这些线索与自己要追查的事情联系起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闭眼就不自觉地回想起夜色中沈谦孤单自语的样子。她开始忍不住好奇想知道沈谦和他父母之间究竟怎么了……
    就这样左右为难地想着。本來不想睡觉的。可稍沒注意翻个身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眼醒过來。已是日上三竿。
    惊觉这么浪费时间睡去可不行。她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起來。随便整理了一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谁知刚抬头望向庭院。就看到沈谦背靠着树干站在那里。也不知等了多久。
    见朝露一脸愣怔地站在房门口。身材修长的锦衣青年迈出几步从树荫走出。枝梢漏的阳光洒在他衣襟上形成斑驳的光点。显出几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柔和之感。
    只不过对于昨夜刚鬼鬼祟祟跟踪过人家的朝露而言。一大清早就看到沈谦站在门口还真有那么点心里发虚。沒什么底气。
    “昨日事忙怠慢了。今天沈某在城中酒楼订了酒宴。不知陆公子可否赏光移步一聚。”沈谦说这话时脸上并无太多笑意。但语气还是颇为和善让人无法拒绝的。
    朝露扶着门框站在原地沒有动弹。她偷偷扫了一眼周围并未看到殊墨的身影。正好找了个托词随口说來:“呃。我那朋友平素喜静。所以沈少庄主的好意我们心领就可以了。”
    哪知听了这话沈谦竟然微微一笑。他那张线条流畅却总是阴云笼罩的脸庞瞬间开朗不少。“那位殊墨公子已经先行一步了。”
    什么。那冰山小龙男竟然不和自己打招呼就私自去赴别人的宴了。不。这太不科学了……
    朝露心里咯噔了一。然后动作缓慢地抬起头來看向站在几步开外一脸平静的沈谦。心想难不成这家伙已经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