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那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又摆明了是耍无赖的样子,元息是真的无语至极。
    她不听劝啊,根本就不信他的话。
    是啊,她也的确没理由信他的话,毕竟,他们的过往并不愉快。
    “我疼。你去给我找找,有没有药什么的,干净的衣服之类的。小妖精准备的这么齐全,肯定都放置好了。你就是真的要找出路,也麻烦帮帮我。之后,你想干啥就干啥。”坐在那儿挪不上去又下不来的,难受极了。
    指挥起元息来,她也是自然的很,丝毫不觉着不好意思。
    元息最后看了看她,摇头,并叹了口气,满是孺子不可教!
    看他离开了,阮泱泱立即用那条好腿去踢晕菜的魏小墨。想想他也是一身钢筋铁骨了吧,谁想到无论邺无渊还是元息,都能把他给拍晕了,总的来说,也是脆弱啊。
    不过,也幸好是没落在她身上,估摸着不止能把她给拍晕,还能把她给拍死。
    踢他没反应,阮泱泱也放弃了,继续可怜自己那条腿,一边又开始想自己的蒙奇奇。
    她这当母亲的受苦就受苦了,只盼着她儿子将来有个好环境,别再打打杀杀的,平安顺遂开心的过一辈子。若真是叫她儿子吃这种皮肉破开的苦,她非得心疼死。
    现如今,她是真真了解了老夫人在世时那爱子之心,说起自己儿子来,不是夸赞就是心疼之语。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不心疼谁心疼啊。
    所以,但凡天下和乐,没有战争,她儿子啊,也不用再复制他父亲那条路了,太苦了。
    荣誉是好的,可相比较起来,平安要更难得。
    坐在那儿等着,别说,那位大师还真是很快的找到了装着常备药的箱子。
    提上来了,放在了床边,又抬腿跨过晕在地上的魏小墨,走到那边的柜子前。打开柜门,里面,果然是一应俱全。
    完全是魏小墨的喜好偏爱,全部挂着紫色系的衣裙,再看那下面折叠起来放置的中衣内衣等等,全部都是同一个色系。
    简直了,这是捅了紫色系的窝了,看之一眼,眼睛都要瞎了。
    阮泱泱也无言以对,全都准备好了,她又什么都没带,若是不穿,她就只能光着了。
    “帮我拿一身过来,我要换。”算了,还是穿吧。自己这一身潮湿的,又脏,在深山老林里转悠这么多天,看不见的脏东西隐藏在布料各个角落。所以,元息用他自己的衣服布料给她缠伤口,她也没反对,毕竟看起来,他比她要干净的多。
    元息在那儿挑拣了一身衣服,从内到外的,都给找到了。
    拿着女人的内衣什么的,他倒是也挺淡定的,不似某些什么男人,心里头乱想,第一时间就表现在了表面上。
    接过来,她就示意他出去,元息倒是挺有品的,自己撤出去之前,把还在晕菜的魏小墨也提起来了。
    “哎,你可别对他做什么手脚啊!好歹他也是个大活人,是你双胞胎兄弟。你们俩若是真想分个胜负,在都清醒的时候比较公平。”阮泱泱担心元息再趁着魏小墨晕菜的时候把他怎样了,赶紧警告道。
    拖着魏小墨的一条腿,元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点儿冷,可是,又有点儿……
    他也没回话,就提着魏小墨出去了,顺势把房门也关上了。
    阮泱泱耸了耸肩,她这话倒是把他给得罪了,他没说话,她都知道他想说啥。
    不是她觉着他是小人,而是,小人的话要当面说。小人被警醒,自然会收手,君子嘛,就肯定会生气了。
    所以,这也可以确定了,元息是不会对魏小墨动手的,即便她不说刚刚那番话。
    极其艰难,流着眼泪的,她算是把这一身的衣服都给换了。这还是头一回,一边哭一边穿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怎么了呢,穿衣都穿的如此委屈。
    弄完了,她这才开始想处理自己伤口,可是,手都伸过去了,又停了,真下不去手啊。
    “大师!”她喊了一嗓子,倒是也不客气。
    如若魏小墨还‘活着’,她肯定不会叫元息,但是,谁叫他晕菜了呢。罪魁祸首又是元息,他自然得担负起责任来。
    果然,大师还是大师,生气归生气,并没有和她计较。
    他上来了,自己也换了一身衣服。
    还是一身青色的僧衣,和他之前穿的不太一样,但,总体来说并无差别,因为,人家气质在那儿摆着呢。
    “如此说来,魏小墨是知道你会来,还给你准备衣服了。”她是明知事情原本,却偏偏要如此说,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元息也没搭理她,只是拖过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又把药箱打开,准备给她处理伤口。
    “你轻点儿,我怕疼。还有就是,这伤口里没准儿进沙子了,你瞧仔细了。若是那里头有什么类似麻药的东西能止痛,你就给我用上。”一边说,她一边抬手抹掉眼泪,她的语气和神情是坚强的,但眼泪就不怎么样了,一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转过去,别看。”她嘟嘟囔囔唠唠叨叨一大堆,元息也不知听没听。真是拿出了所需之物一一摆放好,然后淡淡的叫她转过去别看。
    哽了哽,她把脸转到一边儿去,的确是不能看,看了会更疼。甚至于,保证自己眼角的余光都不要瞥到。
    元息动手了,把之前缠在她腿上的布料剪了下来,她腿上的伤口有些泛白了。
    她还在那儿流泪呢,可怜兮兮的,穿着这一身紫色的衣裙,像一朵大芙蓉似得。、
    不过,显然她自己是没什么自觉,和她这任性比起来,聪明都被盖住了。
    以前,大概也只是知道她聪明,却是从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任性的时候。
    从开始冲洗伤口消毒开始,她就在那儿抽噎,真的特别可怜,又是十足的娇气。
    是真的疼,疼的她止不住的想把腿收回去,再顺势把弄疼她的人给踹飞。
    不过,到底这不是邺无渊,她能够忍着,不尽情的发脾气,耍性子。就是管不住眼泪,始终在掉。
    伤口冲洗干净,确认没有什么沙子之类的残留其中,接下来便开始涂药。
    能叫魏小墨放在这儿的药,必然是好药,效力强。
    选了其中一种,涂抹到伤口上。所幸是这伤口不是太深,若是伤的太严重,甚至必须得缝合的话,元息还真拿不准能不能下得去手。
    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缠上,缠的稍稍紧一些,做这些,他看起来倒也是很顺手的样子。
    “可以了。”他放开手,之后把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回了药箱里。所有的细节无显示了他有强迫症,还挺严重的。
    转过头来看自己的腿,裤腿都放下来了,存心不让她看。
    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说实话,她也不想这样,简直太麻烦了,一个劲儿的擦,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
    “你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你若是不走,就没想过邺无渊可能会拼了性命的寻你?”元息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袖,一边问道。
    “难道大师就没听说过人有自由这一说嘛。我是嫁人了,又不是被关了大牢,难不成我想出来找乐子的自由都没有么?我只是来玩儿而已,找乐子,大师……看起来像是顺势跟来,但你那双胞胎兄弟又惦记着你,给你准备好了一切物品。你说,这是不是也叫你留下来找乐子的意思?”眼泪还挂在脸上呢,但可不耽误她说正事儿。
    “是么?或许,是你们故意把我引来的。”元息将折起的衣袖放下来,一边抬眼看向她。
    阮泱泱扬了扬眉毛,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无缘由的弯起了嘴角。明明还哭着吧,又那样笑,诡异的很。
    看着她,元息最后给予的就是一个冷哼。
    他堂堂一圣人模样,自从来了这里,也没做过这么没品的表情或是说过什么没品的话。这还是头一次,以冷哼来作为结束。
    他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当然了,如果他若是有头发的话,可能连头发丝儿在那个时候都得会对着阮泱泱冷哼。
    看着他走了,阮泱泱也学着他冷哼了一声,随后便躺下了,准备好好歇歇。
    又琢磨着魏小墨设置的地方够不够坚固,能不能困得住元息。
    这家伙是聪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可能是中招了。
    所以,他肯定会着急离开的。
    那小妖精晕菜了,也不知何时能醒过来,关键时刻,不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个箍儿,被打晕了也活该。
    躺了还没半刻呢,就真的听到动静了。是白水湾里噗噗通通的声音,像开了锅一样。
    睁开眼睛,盯着床顶,阮泱泱看了半晌,才缓慢的撑起身体。
    这一动弹腿就跟着疼,眼泪掉下来,她一时间倒是也顾不上了。
    反手抹掉眼泪,她一边单腿跳着,往窗边挪。
    推开了窗子,往那边一看,好嘛,看过之后就笑了。
    元息的确是想试着离开,他武功高,想跃起多高那都是可努力可行的。
    只可惜,那四面平滑的石壁上头有机关,他上去了,机关自动开启,锋利的箭矢还有一些小石头,不知名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跟着一同射了出来。在一定的面积内,呈扇形攻击,武功再高的人也得躲啊。
    与此同时,白水湾里那些泥龙也跟着活泛起来,它们会跳出水面来的,一个个非常大不说,还满身都是泥。跳出水面的瞬间,泥水喷溅,那巨长的尾巴打起的水花,噼里啪啦。
    其实阮泱泱没太看清楚那泥龙到底是什么动物,但模糊看起来,好像和鳄鱼挺像的,攻击力惊人。
    这上不去,从下头落下来,就得快速的躲过,否则就被泥龙给咬住了。
    也亏得元息功夫不错,迅速的躲过,又回到了岸上。
    显而易见,这白水湾水域四周都是这种情况。由此,他转变方向,进了玉浓树的树丛内。
    阮泱泱此时就在木楼的二楼,她往玉浓树的树丛深处看,其实看不太清楚都有啥。可是,远处的高地她能瞧见啊,无不是和水域四周一样的光滑石壁,而且,那跟顶天了一样的险峰上头,好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一个挨着一个的排列着,鬼知道那是啥。
    提着那条不太灵便的腿,阮泱泱歪着头往玉浓树的树丛中看,除却白色的花,也看不到别的。
    这些玉浓树,阮泱泱估摸着是从别地挖来的,在这儿,不可能有这么多。
    不过,好看也是真的,魏小墨对这些事物的审美,还是在线上的。只是,他对颜色好像有点儿误解,就比如,这紫色,他爱的不得了。从内到外,都是这一个颜色,他似乎,不会疲劳。
    就站在那儿等着,她倒是想看看这大师能不能回来了。
    他若是能跑了,那就可能是注定了,魏小墨活不过五十岁,也劝他认命了。
    等了好久,某一处玉浓树的树丛摇晃了起来,白色的碎花被摇晃的掉了下去,又来了一场碎花雨。
    又一会儿,那个人出来了,显然是败了,没成功。
    阮泱泱不由笑出声,“大师啊,你就认命吧。再说,你也没什么可慌的。在这儿的,一个你兄弟,下半身也不好使。我呢,对你的圣体美色也不是很馋涎。总的来说,你没有危险。”她单手抹掉眼角的泪,一边笑着说,可开心了呢。
    只要这地儿能困得住他就行,魏小墨晕菜,就让他继续晕着吧。
    “那你就不怕,你会有危险么?”他站在玉浓树下没有再走,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但是,又真的好看。
    那是一种凡人不可及的绝美,心中有信仰的,必然会畏惧。可是,又很容易让人心生邪念。
    所以说,他是很矛盾的,同时,搅和的别人也跟着矛盾了起来。
    “我有危险?你要对我做什么?”他这威胁可不怎么样,她都怀疑,他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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