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律明看了慕容元楹一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属斗胆说一句,王爷与王妃到底是夫妻,彼此携手可是要共度余生的。”
    闻言,慕容元楹低头干笑几声。共度余生?笑话,与王婉柔谈何共度余生。此生除了若倾城,他谁也不要。
    整了整容装,慕容元楹举步走向花厅。
    小月子虽然过了,但王婉柔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此刻正眉目含笑的望着慕容元楹走进花厅。近日来,慕容元楹对她的些许要求都应允了,想来是对自己有所改观。王婉柔不禁暗喜,如此她便有信心将慕容元楹的心拉过来,叫他真正自己。
    如此想着,不觉愈发笑得灿烂,却与慕容元楹的一脸黑沉形成鲜明对比。
    “王爷!”起身向慕容元楹微微施礼。
    “恩。”慕容元楹似有似无的自鼻间哼了一声,瞟了王婉柔一眼,黯然坐定。心中盘算着上朝之事,无暇顾及王婉柔的喜笑逢迎。
    略显失落的坐,王婉柔重拾心情,“王爷,这些早膳是妾身亲自做的,都是王爷喜欢的。”说着,为慕容元楹盛了一碗珍珠薏米羹。
    慕容元楹不为所动,实在无心饮食。冷着脸起身,慕容元楹勉强道,“身子没好,以后别做这些。”语罢,拂袖而去。
    虽然慕容元楹一口也没吃,但王婉柔心底依旧暖洋洋。目送慕容元楹离去的背影,王婉柔信心满满。秋儿在旁笑着,“看王爷对王妃娘娘多好,王爷平日里不怎么和说话,但是听王爷方才的话,真叫王妃您甜到心窝里去了。”
    “死丫头!”王婉柔笑骂,心里乐开了花。
    只是,王婉柔不知道为何慕容元楹今日格外不同,这般急匆匆的上朝,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金銮殿里,阴气沉沉,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甚至连头都不敢轻抬。
    殿上,慕容元策面色微恙,心里很清楚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扫一眼一殿众臣,视线最终落在最前排的平阳王苏城池、靖王慕容元楹、南陵王萧漠南身上。这三个,皆为举足轻重的重臣。
    慕容元楹面无表情,静等着接来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只见苏城池一步一顿走到正殿中央,直面威严的帝君。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四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慕容元楹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臣有本奏。”苏城池施礼。
    慕容元策眸子流光斗转,意识的顿了一,“平阳王何事上奏?”
    苏城池直起身子,眼底流露无边戾气,“臣听闻皇上封了前朝赫敏公主做皇妃,而今已有龙嗣在身。臣不甚忧虑,夜不能寐,恐死灰复燃之。”
    矛头,直指若倾城。
    一时间,满朝哗然。
    谁也想不到苏城池一上朝,便将此事重提。慕容元楹的心沉了一,面色铁青,再看上头的慕容元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萧漠南静立一旁,也不言语。
    “平阳王是否有些杞人忧天?”慕容元策不紧不慢的开口。
    “皇上,自古以来哪有本朝之君立前朝余孽为皇妃之理?”苏城池砌词,一身冷傲。
    慕容元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如今不是有了吗?”
    “皇上!皇上难道不曾听过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又是强硬的话语。
    闻言,慕容元策面色微凉,笑得愈发凄寒,“爱卿岂不知佛偈有云:凡事太尽,势必缘分早尽。万物没有绝对,自然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皇上一心袒护云嫔,臣无话可说。既然如此,皇上也当未雨绸缪,为我朝的千秋功业着想,岂能因儿女私情而置千秋国祚不顾!”苏城池语气坚决。
    重重呼出一口气,慕容元策冷笑几声,“那依平阳王的意思,朕该如何处置云嫔母子?难道要朕将他们一起处死,才能断了前朝的根基吗?”
    苏城池微震,扑通跪地,“臣不敢!臣绝没有要害龙嗣之意。只是云嫔若诞皇子,即为皇长子,其位份何其尊贵,怎能有出身宫奴之母。再者,难保云嫔死心不灭,以皇长子为借口,趁机揽权,祸乱朝纲。”
    “皇上可听过汉武帝之事?昔年汉武帝因巫蛊之术而累及太子满门,年老时悔之晚矣。膝独宠钩弋夫人,又恐自己身去之后,主少国疑,钩弋夫人趁机把持朝政。于是在立钩弋夫人之子为太子时,了一道旨意。唯留子去母,其子才能堪当大任,承继皇帝位。”
    慕容元楹冷哼,“平阳王的意思,也要皇上留子去母,杀了云嫔吗?”
    “有何不可?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前朝余孽死灰复燃。”苏城池不屑的瞥一眼慕容元楹,盛气凌人。
    “平阳王一口一个前朝余孽,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从前朝过来的。”慕容元楹幽然说着,却字字句句砸在一个【理】上,“平阳王领军在外,自诩仁义之师,怎么如今见的杀戮多了,眼里竟也染了血,丝毫不记得仁义二字是何道理了。”
    “你!”苏城池愠怒,“靖王爷一心护着云嫔,莫不是对云嫔余情未了?”
    这样的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着实教慕容元楹不来台。慕容元楹登时怒上心头,却无语反驳,只得恨恨的瞪着苏城池。许久才反应过来,扑通朝慕容元策跪,“皇上,臣弟并无觊觎皇妃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四弟平身。平阳王不过说笑,四弟不必放在心上。”慕容元策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姿态,真叫一旁的窦辞年急死了。再让苏城池说去,若倾城当真成了非死不可的妖孽。可惜,窦辞年无能为力。这种事,只有慕容元策说了,才算。
    “皇上!”苏城池陡然怒喝,“皇上岂可犹豫不决。攸关江山社稷,望皇上早决断!”
    这,几乎就是赤果果的逼宫。
    “平阳王似乎小题大做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寂静的大殿瞬间仿若炸开了锅。苏城池横眉怒目,却见萧漠南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眼底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