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康朗吓得后颈一凉,“别杀我。”
    上次慕云倾断他手脚筋的事还历历在目,他知道,慕云倾绝不会对他心软。
    萧康朗提息,连忙开口,“冒充天道镖局的人可是犯了重罪,不止分部的人会追杀你,主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你瞧瞧这里,四面环山,埋伏了许多天道镖局的人,你以为进来了还能逃得掉么?”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萧溟一眼,倒也没有太深的怀疑。
    毕竟屠岑啸先前跟在秦萧寒身边,萧溟来寻人一点都不为过,与其觉得面前这个云擎木是个女的,还不如相信云擎木和秦萧寒之间有什么交易。
    慕云倾似是仔细分析了萧康朗的话一般,轻笑出声,“逃不出去还有萧将军做垫背的,多好啊。”
    “对,还有那个一直没能除掉的祸害。”
    她抬起眸子,眸光凌厉的望向张安顺,“当初没有杀了你,还真怪我一时手软。”
    平白多出这一劫难。
    张安顺的身子不会动,心脏却已经开始狂跳了。
    “怎么说我也是天道镖局的人,你一个冒牌货,凭什么杀我?”
    “薛门主,你不会看着我就这么被他杀了吧?”
    薛天意明显有些心软,倒不是对张安顺,而是对慕云倾。
    “云兄弟,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话虽如此多,他的手也不安的放在了刀柄上。
    毕竟慕云倾的一手飞针,还有萧溟的气势,都让他忌惮不已。
    “如果你肯认错,哪日我见到三长老,定会为你求情,留下你的性命。”
    “那就多谢门主了。”慕云倾笑笑,心里暖了一瞬。
    “萧溟,把萧康朗捆起来,回去交给王爷,免得他又逃了。”
    “是。”萧溟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王妃。”
    这种情况下,也只有慕云倾坦白了身份,才能让天道镖局的人抽手。
    慕云倾微微垂着眼睑。
    她身侧的人却露出满眼的震惊。
    “王妃!”萧康朗瞪着眼睛,“你是慕云倾?”
    薛天意、鹰哥,以及张安顺也纷纷将视线凝过来。
    纵使萧康朗不愿意相信,在慕云倾放下头发的那一瞬也不得不承认,萧溟说的就是事实。
    “难怪。”
    他苦笑了一下,难怪当初他对韩康武下手时,慕云倾会忽然出现,还对他下此毒手。
    一切都说通了。
    脑袋通了,萧康朗的怒意也油然而生。
    “你这个毒妇,我萧家的一切都毁在你手里了。”
    他的兵符,他的将军之位,他妹妹,还有那个已经当了皇帝的外甥。
    他的荣华富贵,都被一个小丫头给毁了。
    萧康朗眼圈通红,满脑子除了嫉恨,再也没有半分理智。
    “哈哈哈,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什么三长老的徒弟,倒是有意思了。”
    “慕云倾,你可知道当初他一度失踪,是去了哪里?”
    慕云倾眼底瞬间沉暗一片。
    她炸了皇子府救人的事,萧康朗应该很清楚。
    不回答萧康朗的话, 却也不妨碍萧康朗继续开口。
    “他一直在我们手上。”
    “我们逼着他去收你为徒,让他伺机用药控制你,这样定能得到韩康武的兵权。”
    萧康朗笑的越发癫狂,“到时候你依旧死心塌地的跟着煜儿,韩康武也会因为你这个筹码拼死为煜儿卖命,两全其美。”
    慕云倾满心震惊。
    她一直以为上辈子和师父相遇是巧合,竟也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么?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没有。
    “他答应了?”
    “当然。”萧康朗语气极为肯定,“慕云倾,等你发现,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可靠的,那就有意思多了。”
    “你害我,终究是要遭报应的。”
    慕云倾浑身都散着刺骨的冷。
    她轻颤着,咬牙道:“把他带下去,堵了这张臭嘴。”
    萧溟照办。
    待到慕云倾转身时,张安顺变得惊恐不已。
    “就算你是女人,谁又能证明三长老那个女徒弟就是你?”
    薛天意和鹰哥也被点醒了一瞬。
    “放人。”慕云倾望着两人。
    “一个朱雀玉不够,再加上这个呢?”
    她扔过去一个牌子,正是在天道镖局,聂宏和给她的那块儿信物。
    薛天意仔细看了看,眸中现出一道亮光。
    “云兄……云姑娘,是我们糊涂了,听信了小人谗言。”
    鹰哥也连连点头,把屠岑啸身上的绳子解开。
    慕云倾没理会两人,说了一句,“既然是小人,留着就没什么用了。”
    她转身离开时,口中的话又像是呐呐自语一般,“冰天雪地的,山里的食物确实少了些。”
    这声音虽不大,却更像是一个命令。
    雪地中,只有一些食肉动物会觅食了。
    薛天意会意,重刀一横,便切掉了张安顺的头颅,那双不甘的眼睛,落到雪地里依旧瞪的滚圆。
    回到同方堂时,已经是深夜了。
    药铺内除了两个还在吃奶的娃娃,全部都围院子里的火堆边,时不时的看向门外,翘首以盼。
    屠岑啸的腿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暖了一路都未曾缓和几分。
    可是在进门的那一瞬,他却生生走出了正常的步伐。
    饶是一贯羞涩的唐氏,这会儿也不受控制的扑进他怀里哭出声。
    慕云倾站在身后,看着火光下的两道身影,唇角终是勾了勾。
    这世间,总归还有真情在的。
    她不知道上一世聂宏和在她的人生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这个师父,对她终究还是不错的。
    这一晚,慕云倾睡得很不安稳。
    她梦里全都是上一世的场景,包括聂宏和如何害的她,也被剧情化的清清楚楚。
    翌日一早,她有些坐不住了,带着人直奔西山道观。
    按照聂宏和的安排,他这会儿应该和太初道长在一处。
    进香的人少了,道观的门还紧闭着。
    慕云倾给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长剑落到木门上,直接透过门缝,把里面的门栓斩断了。
    太初道长闻声出来,“呦,你这个死丫头,这门,可是用我珍贵的椴木做的。”
    “就这么一块儿,你把我的门栓斩断了,我去哪儿找个一模一样的。”
    慕云倾白了他一眼,“让我师父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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