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回忆了一下。
    “那些人起初只是试探我,见我不露口风,便要直接逼问,若我不是跑出来了,怕是要受尽酷刑了。”
    实则那些人也用大量的金银收买过他,但沈清越不敢说。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一人投二主的下场。
    见识过慕云倾的手段之后,他更加不敢再叛变。
    慕云倾满意的看着他的表现,笑问:“给了你多少银子?”
    沈清越一听,便知道慕云倾已经看透对方的路子,如实说着。
    “我也是不敢多看的,约么……约么五锭金子。”
    沈清越忐忑的看着慕云倾,“王妃明鉴,我当真没有生出半分异心。”
    “五锭金子,倒是不小的手笔,你若不挥霍,足够十年无忧了。”
    慕云倾眉眼间带着一丝谲艳的光彩,“你回去,先把那五锭金子接了。”
    沈清越诧异,随后还是点点头。
    慕云倾又让云霜拿一些银票给沈清越。
    “你只需装作没有逃走,回去顺从些,日后进了京,再来寻我。”
    “是。”沈清越起身。
    他有些诧异,为什么慕云倾这么肯定那些人会进京。
    不过有银子赚,他可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将东西都收好后,便在云霜的安排下出府。
    “他这银子倒是好赚,平白跑了这么一趟,就够活大半辈子了。”而且还是滋润的活着。
    云霜撇着嘴,满眼鄙夷。
    慕云倾好笑的看着她,“若将银子给你,你可想去做他那些事?”
    单是诱哄白氏这一条,云霜就是做不到的。
    “王妃只会拿奴婢做乐子,奴婢跟着王妃,又不缺那点儿银子。”
    她和云鬓近日攒下的,都顶的上那些小户的府门小姐出嫁的嫁妆了。
    这般想着,云霜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了。
    恰巧房门这会儿打开了。
    两人同时看过去,云霜忙施礼,“王爷。”
    秦萧寒轻‘嗯’了一声,上前接过云霜手里的梳子,便熟稔的给慕云倾梳着头发。
    慕云倾下意识坐直身子,脊背也越发僵硬。
    背后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一只手掌也落到她腰侧轻轻磨砂。
    秦萧寒向前探了探身子,“紧张什么?你背着本王,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慕云倾抿着唇,半晌才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
    “方才云霜送走的那小厮,鬼鬼祟祟的,若当真没什么,本王就命人将他送去刑部了。”
    “王爷瞧见了?”慕云倾回头握紧他的手。
    入眼,便是秦萧寒深邃染笑的眸子。
    知道他没有恼怒,慕云倾也松了口气,笑道:“原是想等临睡前再告诉王爷的,不想王爷倒先瞧见了。”
    慕云倾冠冕堂皇的说着谎话,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人叫沈清越,原是慕府的人。”
    秦萧寒盯的那么紧,慕云倾丝毫不敢有遗漏,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此事你莫要费心了。”秦萧寒冷道:“让萧溟去处理。”
    “不要。”
    重活这一世,慕云倾不打算全权指望任何一个人,况且眼下的事至关重要,决不能出纰漏。
    眼见着秦萧寒的面容有些不善,慕云倾只得赔上笑脸,又好一番解释。
    最后还是她假装毒发头疼,秦萧寒才紧张起来,放过了她。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慕云倾被折腾许久,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萧寒看着她素白平静的小脸,终是伸出拇指在她侧脸的伤疤上捻了捻。
    “好好地,偏生弄成小花猫了。”
    他从衣袖内拿出一个瓷盒,打开后挖了些粉白的药膏,抹在慕云倾侧颊上慢慢匀开。
    半晌,又将锦被掩在慕云倾身上,他才和衣出门。
    门外,萧溟和五个陌生面孔的暗卫已经候在院内。
    “王爷,日后这五人便日夜守着王妃。”萧溟道。
    “你去查查近来王妃身边发生的事。”
    秦萧寒还有公务在身,便准备回书房。
    走到正院儿门口时,他又堪堪停下,说道:“若王妃不喜跟着,便离远些吧。”
    在心里,他还是不想束缚着慕云倾。
    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慕云倾坐在镜子前,才瞧见她脸上的伤疤淡了一些。
    她懂医,自然察觉到脸上有抹了药膏的痕迹。
    云鬓收拾床榻,也正巧瞧见了一个精致的瓷盒,拿过来递给慕云倾。
    “这东西可是王妃的?”
    慕云倾打开闻了闻味道,心里顿时划过一阵暖流。
    “收起来吧。”
    她径自梳着头,身后又传来云鬓担忧的声音。
    “王妃,郡宁侯府那边,还没接到您的消息呢。”
    所以,韩闵炀被绑了一夜?
    “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慕云倾惊得起身。
    这一侧,云鬓也红了脸。
    她倒是想提醒来着,可每每过来,都能听到里面的响动,她哪敢去敲门。
    慕云倾也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只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郡宁侯府。
    老夫人和景氏正在厅内急的团团转,一见慕云倾来了,便快步迎上去。
    “云倾,怎么样了?”
    慕云倾有些难为情,把昨日的事大概的讲述一下,才道:“可以把闵炀放了。”
    “哎,没事就好。”老夫人也拉住她的手。
    平白让韩闵炀遭了一夜的罪,慕云倾拿了舒缓疼痛的药也追上去。
    暗卫的绳结绑的紧,韩闵炀的双手双脚处都现出淤青之色。
    慕云倾给他上药,疼的他一阵阵抽冷气。
    “都怪那两个暗卫,绑的这么紧做什么。”慕云倾嘟囔着,还不忘瞥韩闵炀一眼。
    这浑小子虽稚嫩了些,可有时候又精明过头了。
    这会儿,他便眸光深暗的盯着慕云倾,“你若不绑着小爷,小爷能受这样的苦么?”
    “还有那宁远候府,难不成还留你过夜了?”
    “浑小子。”慕云倾脸颊微红,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两人刚欲起身,高氏便带着韩昭儿匆匆走进来。
    “这是做什么?怎么就给放开了?”
    高氏咋咋呼呼的,满眼担忧,“倒不是我这个做婶婶的嫌弃闵炀,可他也太能惹事了。”
    “如今昭儿成婚在即,可不能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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