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秦萧寒垂头覆唇,落遍她额头上的汗珠,一寸寸,轻柔缓慢,细心的似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慕云倾皱了皱眉头。
    秦萧寒顺势捏了捏她的鼻尖,低语:“别人的汗珠都是咸的,偏你这小丫头的怎么这般苦。”
    他动作微顿。
    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分辨,他这口中的苦是由心而生,还是当真是慕云倾的味道。
    萧溟的话,他何尝不知道什么意思。
    可这是他的小丫头,任何人揣测她,他都不会允许。
    慕云倾面色疲累,秦萧寒也不扰她,只靠在一侧,将她揽在怀里。
    秦萧寒刚闭上眼睛,就听慕云倾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
    瞥见睡梦中的慕云倾轻蹙了下眉头,秦萧寒轻笑一声,认命的起身。
    半夜时分,慕云倾睡得稍饱,鼻尖又不断萦绕着香气,她只得睁开眼睛。
    微一侧头,就见秦萧寒原本颀长的身影,此时在窗边缩成一团。
    他面前不知何时摆了一个小炉子,上面煨着香糯的米粥,旁侧的桌子上摆了几碟小菜,看起来倒是新鲜可口。
    “醒了?”秦萧寒似是习惯了一般,低道。
    慕云倾轻笑,“满屋子的香气,我若不醒,岂不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思。”
    “呵,醒了就用些。”
    秦萧寒说着,下一瞬却走到她面前,俯身给她穿起绣鞋。
    慕云倾的脚很小,又似柔软无骨,秦萧寒握在手里摆弄许久,直到慕云倾痒的‘咯咯’轻笑,才放过她。
    秦萧寒亲手盛了米粥给她。
    含着一口香糯的味道,慕云倾微微眯眼,反手便舀了一勺送到秦萧寒嘴里。
    秦萧寒猝不及防,沾的唇边满是米粒。
    他这张俊颜立刻怔住,看着依旧倾国倾城,却因着那几粒米生出一丝滑稽。
    秦萧寒眸光沉了沉,深邃的盯紧了慕云倾,在她的注视下勾起舌头,一颗一颗的将米含入口中。
    慕云倾面色一僵,忽然生出一股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连忙低头,秦萧寒却偏过头,顺着她身侧的缝隙将唇覆上去。
    慕云倾脸颊微红,却未曾闪躲,直到她呼吸发紧秦萧寒才放过她。
    秦萧寒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凑到慕云倾耳边,“喂本王,不需要如此偷摸。”
    说着,他垂头将她瓷勺里的粥又吞入口中。
    慕云倾怔怔的,最后只得垂头喝粥,再也不看他一眼。
    她虽吃饱了,但这觉却如何也睡不安稳了。
    直到天亮时,她身侧空了,慕云倾才真的安心睡了。
    翌日,早朝之上,参奏青州郡王夏修德的折子却一张张递上来,其中最多的便是他私收赋税,强占良田、民女之事。
    皇上看的眉头发紧,夏修德也怒火中烧。
    他能在京立足,自然也有些人脉,据理力争之下,因证据不足,参奏之人略占下风。
    皇上知道其中有几人同秦萧寒走的近些,略见满意,正准备借机削弱这些官员时,却听皇城之外响起了鸣冤钟。
    有人告御状!
    皇上和夏修德眼睑皆是一跳。
    前有参奏,后有鸣冤钟,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两件事有联系。
    有众多朝臣在,皇上只得硬着头皮道:“何人撞钟,带上来给朕瞧瞧。”
    他下意识看了秦萧寒,却见秦萧寒剑眉深锁,便知此事与他无关,微松了口气。
    兴许只是凑巧,是他多想了。
    约么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将士领着一个老汉和一个粗布旧衣的女子进来,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
    “草民何汉忠、民女何英草叩见皇上。”
    两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吓得浑身颤抖。
    同时颤抖的还有夏修德,他求助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明了,便想草草将两人处理了。
    跟着秦萧寒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瞧出端倪,纷纷上前奏请皇上,为这两位百姓伸冤。
    皇上这才允他们陈情。
    “草民说。”老汉声泪俱下,“老汉要状告青州郡王夏修德,侵占草民家的田地,还抢占草民的女儿,致她未婚生子,背了无数骂名。”
    他将夏修德两年前在青州地界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一一都说出来。
    朝堂上一番争辩,最后只得请来在赵太医,再行滴血认亲之法。
    孩子低声的呜咽在大殿内响起,小太监也握着夏修德的手指刺了下去。
    两滴血落入碗中,却让朝堂上大半的朝臣震惊。
    结果竟是未曾相溶。
    夏修德当即发作,“你们这两个刁民,胆敢欺君犯上诬告本郡王。”
    “皇上。”他一挥手,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根银针,径直穿透他的食指。
    一股鲜红的血液涌出,夏修德连忙收回手。
    只一瞬,他的血却重新落入碗中,与那小孩的血溶在一处。
    与此同时,取血的太监也忽然倒地,他拇指上清晰可见一个细小的伤口,却叫朝臣哗然。
    秦萧寒冷笑,淡道:“欺君犯上的究竟是他们还是郡王?”
    夏修德心中一慌,嘴硬道:“就算这孩子是本郡王的又如何?本郡王去过花街柳巷并不意外。”
    何英草听到他的比喻,当即哭诉出声,“夏修德,你莫要忘了,你在我身上还做过什么。”
    她忽然侧过身子,“今日就算死在这大殿上,民女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话毕,何英草忽然褪了手臂上肩膀上的衣裳。
    “这……”皇上刚欲训斥一句荒唐,就被她身上的伤疤惊住。
    她大臂和肩膀相连的位置,深深烙了两个印记,一个是夏修德专有的腰牌,一个则是他佩戴多年的玉佩。
    这死一般的证据逼得夏修德面色惨白,张张嘴,再也吐不出半分言语。
    秦萧寒扫了眼身侧的朝臣,新一轮的弹劾在大殿展开。
    韩康武也顺势提起夏清凝毒害慕云倾之事。
    皇上无奈,只得下旨,削去夏修德青州郡王一职,封府抓人,将罪名都查办清楚后再行定罪。
    慕云倾醒的晚了些,云鬓立刻兴奋的将这消息告诉她。
    慕云倾觉得意料之中。
    只她未曾想到,紧接着,便是高德顺带着圣旨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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