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是故意想让你家小姐在那假山后冻死?”云霜逼问一句。
    那小厮被问得脸色煞白,回道:“若不是当时被慕二小姐吓坏了,我如何能丢下我家小姐。”
    “曹大人。”白家小厮也不在与云霜分辨,直接转向曹寇城,“您在小的心里一直都是公正无私的好官,小的万不敢在您面前胡乱说话。”
    这一句溜须拍马,着实让曹寇城心里一阵舒坦。
    他略微一笑,扫了眼慕云倾脸上的面纱,说道:“慕二小姐如今遮挡着脸面,你可是瞧清楚了?”
    那小厮连忙点头,“曹大人,那可是害我家小姐的凶手,小的瞧的清清楚楚。”
    他指着慕云倾,坚定道:“就是她,莫说是遮住了脸,就算是化成灰小的也是认识的。”
    “当真?”慕云倾忽然摘下面纱,“那你可看清楚了。”
    面纱下的容颜哪里是慕云倾,分明是云鬓的脸,不过是着了慕云倾的衣衫罢了。
    白景山一看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刚欲阻了那小厮的话,却听小厮已经开口,“慕二小姐,以往慕府的小宴,小的可见过你,如何能认错。”
    闻言,旁侧的慕中远松了口气,白景山却是冷了脸,轻拍了下大腿。
    “曹大人。”云鬓跪下来,“奴婢并非什么慕二小姐,只是慕府的一个丫鬟,这白家的小厮,分明就是在说谎。”
    “慕中书,这是怎么回事?”曹寇城黑了脸,“本官来你这慕府,可不是为了陪你们玩闹的。”
    “曹大人恕罪。”慕中远忙俯身,“此事……”
    “曹大人。”慕云倾款步走进来,微笑着福了身,“素闻曹大人公正无私,更是平反过无数冤假错案,是百姓心中的父母官。”
    “云倾不想曹大人被恶人蒙蔽,这才出此下策。”
    “这小厮心怀不轨,一来要毁我慕府名声,二来要污曹大人圣名,云倾觉得,此人定是受了奸人指使。”
    她转向白景山,说道:“白家舅父,你以为呢?”
    慕云倾不给白景山说话的机会,又道:“倒也怪不得舅父,想来舅父生意繁忙,疏忽了家里小厮的管教,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她不开口怪白景山,却又叫白景山脱不了干系。
    白景山身侧的手松开又攥紧,被慕云倾逼得牙齿相互交错,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曹寇城眸光在两人身上反复几次,亦是难开口。
    他来此主持此事本是收了白景山的银子,自然要偏向白家的。
    可如今他被慕云倾高高捧起,倒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作假了。
    他只得转向白景山,问道:“白掌柜,此事,可是你府上误会慕府了?”
    “曹大人英明,兴许是小人糊涂了。”白景山咬牙回了一句。
    如此,曹寇城便知道怎么做了,挥手便叫下属将白家小厮拖下去严加审问。
    那小厮经不住拷打,倒是没有出卖白景山,只能胡乱编了一个理由,说是被不识得的人收买了。
    曹寇城将人收押,与慕中远寒暄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白景山将曹寇城送走,终究还是返了回来。
    此番,慕云倾冷了脸,说道:“舅父还要留在慕府问我与父亲的罪么?”
    她这话,提醒的慕中远也冷了脸,从曹寇城那里受的气也尽数撒到白景山身上。
    “我慕家的女儿皆是知礼之人,害人之事万万是做不得的,白府与我慕府本是姻亲,大哥就算是要怀疑,也不该怀疑到慕府头上。”
    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慕云倾,道:“云倾身怀医术,向来都只知救人,你女儿与她豪无仇怨,她如何会出手害出你女儿。”
    慕云倾望着慕中远,唇角微勾却是无尽的嘲讽。
    呵!两辈子以来,慕中远第一次对她的维护,竟是因为受了气无处发泄。
    “妹婿,你也莫要生气。”白景山难得露出一副讨好的姿态,道:“静竹毕竟是我的宝贝女儿,她被人下毒陷害,我自然是着急的。”
    “下毒?”慕中远冷眼看着他,“那般口歪眼斜的模样,我可是瞧见了,又有哪一种毒药能将她害成那副模?说不定是得了什么怪病。”
    他开口,刚准备叫白景山将那得了怪病的白静竹从慕府带走,却见白景山忽然屈膝跪在慕中远和慕云倾面前。
    “妹婿此话,算是说道我心坎儿里了。”
    白景山望着慕云倾,“素闻云倾医术高明,今日就算舅父求你,救救静竹。”
    慕云倾略微有些诧异,未曾想白景山脸皮竟然这般厚,一计不成倒是让他女儿赖上她了。
    眼见着白景山就要将头磕下来,慕云倾只得应下。
    今日她若是不应此事,还不知白景山会如何拿这事儿做文章。
    慕云倾回落霞苑取了银针回来,白景山已经将白静竹的说服,待她进去的时候,倒也没闹。
    莹白的手指落在白静竹的脉门,白静竹才威胁出声。
    “慕云倾,若我这病不能医好,那你那档子破事,很快就会人尽皆知,你就等着声名狼藉,万人践踏吧!”
    “呵!”慕云倾轻笑一声,将手收回,“你父亲寻人污蔑我都难成,单凭你几句虚无的话,便有人信?”
    “贱人。”白静竹扯住她的手腕,满眸暗沉。
    她如今口歪眼斜,加之汹涌的恨意,当真显得面容如厉鬼一般狰狞无比。
    “你若想口歪眼斜一辈子,就只管拉着我。”慕云倾淡漠的低语一句,白静竹这才松了手。
    慕云倾寻了纸笔,写下药方,“菟丝子、党参、薏苡仁、枸杞子各八钱,麦芽、砂仁、茯苓、白术、当归、晚蚕砂各九钱,北芪三钱克,陈皮、升麻、桔梗、炙甘草各六钱。”
    最后还有一味药引,慕云倾却并未标明,只是低声告知了熬药的小厮。
    待到那药熬好端上来,白静竹暴跳如雷,挥手便将小厮手里的药碗打翻。
    “这哪里是药?这分明是那贱人要恶心我。”
    “贱人,慕云倾那个贱人,待我好了,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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