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是云倾回来了。”白氏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老爷,快叫人瞧瞧,云倾这丫头可还干净,莫要因为她,再丢了我们慕府的脸。”
    她这般一说,慕中远的脸色黑的越发厉害。
    他沉声问道:“昨夜,你去哪儿了?”
    “老爷,云倾毕竟已经及笄了,心里若是装个人也是尚可的。”
    白氏哀叹一声,“只不过,做事总要有个分寸,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
    “之前云歌同我提起,她瞧见有人深夜送云倾回来,妾身还不信,如今倒是险些害了慕府的名声。”
    白氏满面的悔意,却成功用这些话让慕中远怒意翻涌。
    “母亲,慕府的脸,早就轮不到我来丢了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慕云芷和慕卓睿的事早就在朝野上下传遍了。
    慕中远想到这些时日受到的冷嘲热讽,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混账,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他指着慕云倾,“你外祖母可是请过宫里的嬷嬷亲自教导你,竟也会将你教导成这副模样。”
    “父亲,女儿没有错。”
    她在慕中远身前站的笔直,“女儿就算深夜未归,却也未曾做过有辱门风的事儿。”
    “没有?”慕中远皱眉,俨然是不信慕云倾的话。
    “女儿出去做什么,父亲该去问问母亲,她背着父亲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慕云倾淡漠的看着白氏。
    “云倾,你在胡说什么?”白氏出声,略带一丝急切,“你自己不知廉耻在外养野男人,与我有何干系?”
    “你闭嘴。”慕中远斥责她一声,“你想把这事儿弄得人尽皆知么?”
    “你母亲做什么了?你同为父讲清楚。”
    “父亲还是自己看吧。”慕云倾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慕中远扫了一眼,登时变了脸色,“这是,慕府的地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地契!”白氏亦是惊呼一声,眸光闪烁不定。
    大哥明明说,只把这地契拿去当铺抵押,并未说过要易主啊,如今,怎么会落到慕云倾这贱人手上。
    “老爷,这地契本是小姐在当铺瞧见的。”
    云鬓挣扎着从长凳上下来,跪到慕中远面前,“为了这张地契,小姐已经愁苦数日了,她不敢告诉您,便悄悄同郡宁侯府的老夫人借了银钱,直到昨夜才悄悄出府将这地契赎了回来。”
    “小姐一心为老爷着想,倒是夫人,平素不关心小姐就算了,竟随意将这样的脏水泼到小姐身上。”
    云鬓气恼的落了泪,“小姐与慕府荣辱相连,更时常教导奴婢要注意慕府的名声,她如何还能做出伤损慕府的事来。”
    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利弊权衡清晰又交代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倒是省的慕云倾再浪费口舌了。
    她朝云鬓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身侧的白氏却是急着冲了上去。
    “贱婢,我的事岂有你论断的资格。”她扬手要打云鬓,却被慕云倾伸手拦住。
    “母亲,您在慌什么?”慕云倾嫣唇勾了勾,道:“这慕府的地契可一直都在您手里,不如您同父亲讲讲,这地契为何会落到当铺?”
    “你拿慕府的宅子去做抵押了?”慕中远黑着脸转向白氏。
    “不是,老爷,你听妾身解释……啊!”白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慕中远甩了一巴掌。
    她脸颊瞬间红肿不堪,“老爷,妾身可以给您解释清楚。”
    “好。”慕中远咬牙,“今日你若是解释不清,我就剥了你的皮,将你赶出慕府。”
    慕中远深深的看了慕云倾一眼,“日后遇到这种事,只管同父亲讲。”
    “知晓了,父亲。”慕云倾福身。
    瞧着慕中远将白氏带走了,慕云倾才去查看云鬓和云霜的情况。
    “如何?可是受伤了。”
    云霜摇摇头,“小姐来的及时,小厮还未来得及动手,奴婢和云鬓都没事。”
    慕云倾松了一口气,叫人将院子收拾了。
    她回忆着白氏方才的眼神,总觉得白氏虽有些措手不及,却是不怕的。
    就像是……她很确定慕中远不会对她怎么样一般。
    上辈子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慕云倾也不知道此事会有什么样的变数。
    慕中远回了正院儿,只拿了家法,便带着白氏回屋关了门。
    他脸色暴怒,“说,今日的事是怎么回事?”
    “老爷,您莫要生气。”白氏脸上的惊慌被娇媚所取代。
    “您也知道大哥是做生意的,老爷整日上朝如此辛苦,俸禄却是甚少,妾身心疼老爷,原想着拿了抵押的银子给大哥,等做了生意,再从大哥那里分些银子给老爷做填补。”
    她靠近慕中远,柔软的手放在他胸口有意无意的动着,霎时便叫慕中远有些心猿意马。
    白氏见他不自觉的将家法放下了,娇笑出声。
    “老爷放心,改日妾身向哥哥问清楚此事,老爷兜里的银子,只多不少。”
    “当真?”慕中远面色狐疑。
    “自然是真的,妾身何时骗过老爷。”
    白氏说着,不再给慕中远言语的机会,倾身送上自己的红唇。
    屋内隐隐约约出了声,院子里的小厮不禁相视一笑,躲远了些。
    白氏没有受罚,慕云倾倒也没有过多的意外。
    就算是一只狗被打压的太久了,也该学会如何反击了,更何况那人是白氏。
    安生的日子还未过几日,刑部大牢却出事了。
    据说是差役看守不当,竟叫烛火倒了,刑部大牢着了火,有一半的囚犯都被烧死了,好巧不巧,这其中有慕云芷在内。
    慕云倾觉得事有蹊跷,便随着慕中远和白氏去收了尸。
    “云芷,我的女儿,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此时,白氏抱着一具焦尸哭的正凶。
    那尸体完全看不出模样,皮肉尽数烧毁,只剩下一具残缺的枯骨。
    慕中远在一旁看的皱眉,也唯有白氏一眼便觉得这是慕云芷。
    慕云倾在一侧看了看,倏然瞧见那那尸体的手指,她俯身,欲查看清楚。
    白氏却疯了一样将慕云倾推开。
    “贱人,你给我滚开,若不是你害的,云芷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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