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江一见慕云倾回来,便迎了上去,“慕二小姐,咱家总算找到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慕云倾微蹙眉。
    左江只得一边为慕云倾引路,一边解释道:“方才,大皇子又吐了血,皇后娘娘急坏了,这才命咱家来寻您。”
    慕云倾听了个大概,也不再追问,忙加快脚步,随着左江的步伐,入了秦景溯的寝宫。
    皇后一身华服,焦急的在秦景溯的寝宫内来回踱步,眼眶赤红,显然方才落过泪。
    秦景溯斜身靠在床榻之上,许是方才折腾过,此时脸色苍白,不见半分血色。
    他紧闭着双眼,似是察觉到慕云倾来了,才缓缓睁开眼,强打起精神来。
    慕云倾朝着他微微点头,才坐到一旁的矮凳上,手指轻搭秦景溯的脉门,细细的把着脉。
    “如何了?”约么一盏茶后,皇后终是不放心的询问出声。
    慕云倾又诊了一会,才停手,面色微松,“皇后娘娘还请放心,大皇子脉象虽有些虚浮,却已平稳,体内气滞血瘀之相也消了,之所以会如此虚弱是因为失了气血,先前的药方可以不用了,臣女重新再写一剂药方。”
    左江一早就将笔墨纸砚备好了,慕云倾走过去,迅速落笔。
    “人参、黄芪、白术、山药各五钱,红景天、绞股蓝、熟地、白芍各六钱,茯苓、川芎各十钱,以三碗水煎之,小火慢熬合成一碗。”
    慕云倾将药方递给左江,又交代道:“熬药时要盯仔细了,这火无论是大了或是小了,都会失了药效。”
    “是,咱家一定亲自盯着。”左江忙点头。
    皇后看着左江手里这张新的药方,心中的忧虑早已被欣喜占据,慕云倾曾说过,用温补的药方时,便是秦景溯的病根儿已经去了。
    皇后心中高兴,又提起了赏赐之事,慕云倾未提其他,只借机提了回府之事,皇后见秦景溯并无大碍了,也就同意了。
    慕云倾又在宫里留了一晚,翌日一早才开始收拾细软。
    她入宫匆忙,唯有皇后娘娘命人给她送的几套衣衫和庚帖要带走,她理好了衣衫,方去寻庚帖,不想原本放着庚帖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秦萧寒!”
    慕云倾霎时便想到是谁拿走了,恼了一声,却也不敢声张,只得闷闷的回了慕府。
    她刚一入府,便听萃凡居的方向尖叫连连,伴随传来的,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慕云倾眸光微暗,随意寻了个小厮,问道:“府里发生什么事了?”
    “二小姐。”那小厮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是三小姐,昨日从宫里回来就一直在闹,听萃凡居的丫鬟说,三小姐的脸伤到了,怕是难好了。”
    慕云倾微一垂头,便放那小厮走了,她心中有些错愕,着实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下了这样狠的手。
    一个女子的脸若是坏了,后半生怕是都毁了。
    不过终究是慕云芷自作自受,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同情她。
    慕云倾先回了落霞苑,云鬓恢复了这几日,已经能下床了,慕云倾回去的时候,正由云霜陪着在院子里溜达。
    一见慕云倾回来,也不顾身上的伤就迎了上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云鬓疼的皱眉,却也没有慢了半分,走到慕云倾面前时,云鬓的眸中已是泪水涟涟。
    那日她虽下不了床,却也清楚的知道慕云倾被皇后娘娘带走,早就担心坏了。
    “小姐,你在宫里……”
    云鬓正欲询问她宫里的情况,慕云倾却忽然狠捏了一下云鬓的手,云鬓会意忙住了嘴,将视线投向落霞苑外面。
    门口处露出一片裙角,等了许久,听里面没动静了,那人才走进来,是白氏身边的刘婆子。
    “二小姐,老爷差老奴来请二小姐,还请二小姐放了细软,便随老奴走一趟。”
    “知晓了。”慕云倾微微一笑,早就料到她回了慕府也不会太平,将细软交给云霜,便要转身。
    云鬓不放心的拉了慕云倾一下,“小姐,小心些。”
    慕云倾微微点头,随着刘婆子去了萃凡居。
    如今离得近了,那些摔破瓷器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只是慕云芷哭闹的声音已经停了。
    慕中远一早就等在正厅内,他阴沉着一张脸,手边早就备好了家法。
    白氏、慕云歌、慕卓睿,则是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父亲。”慕云倾入了正厅,刚欲福身,慕中远震怒的声音立时响起,“逆女,给我跪下。”
    他对慕云倾气急了,连郡宁侯府的势也不再畏惧了。
    慕云倾面色愣了一下,随即听话的跪了下来,她眸光平静似是含了一丝懵懂,望着慕中远问道:“父亲,云倾可是犯错了?”
    慕中远心中一噎,瞧着她当真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心中怒意翻搅。
    “姐姐,你可知,你险些害死慕家啊。”慕云歌有些痛心的上前,“大皇子自小便体弱多病,连太医都是用药材吊着他的性命,姐姐不过在书房看了两本医术,就妄自托大要医治大皇子,若是大皇子出了什么意外,莫说是姐姐你,就是我们整个慕家怕是都要赔进去了。”
    “是啊,云倾。”白氏也上前两步,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有这庚帖之事,女儿家说亲,向来讲求父母之命,且不说我,你父亲尚且还在,你怎可自行拿回庚帖,你这般作为,弃你父亲的面子为何物啊?”
    这两番话,无疑是给火架上浇上了最烈的油,慕中远看着白氏这对母女这般贴心,处处都为了慕府和他着想,再想着慕云倾做的混账事,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
    “慕云倾,为父一早同你说过什么?你要死可以,但是不要拉上我整个慕家给你陪葬。”慕中远伸出手,已经握紧了家法,“好好的闺中礼教你不学,偏要去学一些腌臜手段,我倒是小瞧你了,竟被你利用了去。”
    “利用?女儿何时利用过父亲?”她抬起头,双眸中满是倔强,“只因着女儿拿了庚帖,父亲就要如此想女儿,那父亲可有想过,女儿为何要拿回庚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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