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平远走到回廊便看到郁令仪一身华衣依偎在一旁,他叹了口气,走到郁令仪身后。
    “你别碰我!”郁令仪向前走了一步,“七殿下,从此以后我们就不要再单独见面了。”
    “令仪,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越平远抚摸她的肩膀,“和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令仪甩开他的手,满脸泪痕的看着他,“我看到的太多了,看到你对她说喜欢,看到她依偎在你身边。七殿下,那你对我说过的话呢?”
    “令仪!”越平远抓住郁令仪的手腕,“令仪,她是将军府的嫡出千金,虽然这么多年背负的名声不好,但是你知道父皇是最在意嫡庶之别的。可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呀!”
    令仪别开目光,“七殿下,可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们要隐瞒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看着你面前的人不是我的时候,你心里好受吗?”
    “我的心里当然不好受,可是……”越平远目光阴沉,“可是你愿意看到我屈居人下吗?我以为你才是最懂我的人呀!”
    令仪抬起眼帘看着他,心中虽然气愤嫉妒,但却真正想着的是长远的事情。若是越平远没有登上皇位,难道自己还要跟着他吗?自己的梦想不就是登上后位吗?若是能登上后位,成为成陵王朝的皇后,那忍一时之气又算得了什么?
    “七殿下,不好啦——”
    郁令仪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越平远的手。但是清茶还是看到了那一瞬间,清茶满脸慌张掩饰住了那丝诧异。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怎可在七殿下面前失仪?三妹屋子里的人难道这么不懂规矩吗?”令仪有些气愤,但是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到底发生什么事?”越平远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
    清茶哭喊道,“三小姐在七殿下走之后,突然脸色苍白,晕倒了!”
    “什么?”越平远心中烦躁,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模样,连忙赶了过去。郁令仪也跟着跑了过去,心中烦扰比刚才更胜。
    走进雪饮阁,越平远就看到羡吟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昏睡过去。
    “羡吟,羡吟,你怎么了?”越平远皱起眉头,“为什么不找郎中?”
    清茶大惊失色的跪在地上,“七殿下,刚刚使出紧急,奴婢一下子就吓傻了,想到七殿下还未走远,所以就追了出去!”
    郁令仪此时赶过来,“三妹,你怎么样?”却发现郁羡吟根本就听不到。
    越平远叹了口气,抱起羡吟走出去,“还不快去前面叫郎中,若是再晚一会就来不及了!”
    “是!”清茶连忙忙上前。
    郁令仪站在原地,怒视着越平远。越平远皱起眉头,却无奈的绕过令仪走远……
    郁遐年一脸阴沉的站在一旁,越平远皱起眉头,神色凝重。郎中是个中年男子,长得很是沉稳,倒是普通人中的俊逸之人。
    “莫先生,小女的病……”二夫人一脸悲叹的问道,“可还有救吗?”
    莫季舒回过头看着二夫人,“夫人,小姐并非是病,而是中了毒!”
    “什么?”二夫人顿时愣在原地,随即故作惊慌的向后退了一步,“怎么、怎么可能是中毒呢?到底是谁想害我们三丫头?”
    莫季舒皱起眉头,看向郁遐年,“其实三小姐的毒似乎是在今日下午,不过此毒据在下所知,并非是真正的毒,只不过是一种让人腹痛难忍的药而已。但是此药却被掺杂在茶水之中,所以便成了毒药!”
    郁遐年目光微凛,瞟了眼清茶,“今日三小姐在哪里喝过茶?”
    清茶垂下眼帘思忖片刻,恍然大悟惊恐的看着郁令仪,“老爷,小姐只在、只在下午和大小姐切磋琴技的时候,喝过一盅茶!”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夫人怒目而视,“你这丫头是在口口声声的污蔑令仪吗?令仪和三丫头姐妹情深,怎么可能害她呢?”
    令仪有些惊慌的看着越平远,颤抖着身体躲在二夫人背后。越平远瞟了一眼,“不过只是猜测而已,二夫人也不必如此认真,现在解毒才是最重要的!”
    “七殿下说的不错,莫先生,你可有办法解毒吗?”郁遐年皱起眉头,心中虽然充满怒火,但是却依旧保持冷静。
    莫季舒点了点头,“有道是有,但是却少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只要我能找得到,就一定要救她!”越平远连忙说道,“你快说,到底是什么?”
    “九殿下的血!”
    “你说什么?”越平远诧异的看着莫季舒,“九皇弟?”
    莫季舒点了点头,“众所周知,九殿下天赋异禀,血液中带有异香。他天生百毒不侵,所以他的血是救三小姐最好的良药。”
    越平远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悦,“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莫季舒点了点头,“有倒是有,但是等到解药配置出来,三小姐早已经魂归西天了。三小姐的毒凶猛至极,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郁遐年瞟了眼越平远的神色,叹了口气,“老夫这就去九殿下府上,求九殿下赐血!”
    二夫人连忙拉住郁遐年,“老爷,这可是要问罪的。九殿下贵为皇子,怎可因为三丫头而自伤呢?”
    “难道就要我看着自己的女儿送死吗?”郁遐年甩开二夫人,神色中有几分悲痛,“凡事总是要试一试的!”
    “郁将军!”越平远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交给本殿下去办吧!毕竟本殿下和九皇弟是兄弟,我想他会答应的。”    郁令仪震惊的看着他的神色,心中悲痛难以言喻,藏在广袖之中的手紧紧地握住拳头。
    越平远走了出去,郁遐年等人也连忙跟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莫季舒和清茶在一旁等候,郁令仪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郁羡吟,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郁羡吟,没想到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为什么总是在这个时候你就会出现问题?是故意让大家怀疑我吗?郁令仪冷哼一声,你已经碍了我的眼,我绝对不会再容忍你!
    九殿下府。
    越少千坐在轮椅上看书,面前是一片苍翠的竹子。留碧在一旁擦拭着手中的剑,耳朵突然动了动。
    越少千放下手中的书,墨痕环抱的双臂也放下来……
    “他来了?”
    墨痕点了点头,“主子,您要怎么做?”
    越少千冷笑看着外面的翠竹微微浮动,“自然是要把握机会了!”
    越平远站在越少千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收敛了情绪。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越少千若无其事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袖,而越平远却依旧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越少千瞟了他一眼,微笑道,“七皇兄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在我这坐一会,喝杯茶那么简单吧?我这府邸可是鲜少有人来的,七皇兄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九皇弟这是说的什么话,其实七皇兄也时常想着要来看看九皇弟,但是你也明白……”越平远无奈的笑笑,“七皇兄俗事繁多,不像是九皇弟可以在家中怡情养性。”
    “说的也是!毕竟七皇兄是朝廷栋梁,父皇的左膀右臂,而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废人,一个父皇见到也只会叹息的人罢了!”越少千微微一叹,“若是当初我没有发生那次意外,或许也可以像七皇兄一样,为父皇奔波分忧了!”
    越平远皱起眉头,看着越少千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眸,心头一颤。他不由厌恶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恐惧?他真的不想承认,但是就在刚刚的那一刹那,他身上的杀意已经让越平远感到危险!
    “九皇弟切莫伤心,失去了一样东西总会得到另一样!”越平远安慰道,“其实九皇弟如此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远离是非纷争。”
    “哦?听七皇兄这么说倒是件好事。”越少千冷笑,“不知道七皇兄前来所为何事?我一个废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七皇兄分忧呢!”
    越平远尴尬一笑,“九皇弟客气了,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要九皇弟的血。”
    越少千故作惊讶,“要我的血?难道七皇兄是要杀了我不成?”
    “九皇弟说的哪里话?我们可是亲兄弟!”
    越少千放声大笑,看着越平远局促的模样,心中很是解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七皇兄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我就是想知道七皇兄意在为何?这要我的血可不是件小事儿啊!”
    “的确不是小事,让九皇弟自伤,我心中也很是愧疚。但是现在也只有九皇弟能够救郁家三小姐一命了!”越平远硬着头皮说出来,“九皇弟天赋异禀,血液能解百毒,郁家三小姐现在命悬一线,只待九皇弟的血便可挽回。”
    越少千展颜一笑,“七皇兄的要求其实并不难,不过我还是想问郁家三小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真的如外界所说,七皇兄喜欢上了一个废材?”
    越平远脸一红,心中的怒火更胜,但是既然已经低三下四的来了,那就办成这件事吧,否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越平远尴尬的笑笑,“其实郁三小姐是个别样的女子,任是谁了解了她都会喜欢上她的。不过我也不过是正巧遇到这事,想着我们之间毕竟是亲兄弟,也总不能让郁将军亲自来求九皇弟吧?也只有我拦下这个苦差事了!还望九皇弟海涵!”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听七皇兄一说,我还真是有点想多了解一下这个郁三小姐了!”越少千冷笑着,眼神中满是不屑,“七皇兄,其实要我的血也并不难,左右我赋闲在家,体力充沛的很。但是你应该明白……”越少千的目光顿时冷却,犀利了起来,“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越平远顿时皱起眉头,目光阴鸷的与同样冰冷的越少千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