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山可是藏有隐秘的宝藏的,而且那宝藏是九州王留下的,这个男人也是雪族的人,莫非是为了宝藏而去?
    寒菲樱想起自己一行人曾去幽冥山的时候,蓝心彤竟然对宝藏浑然不觉,由此,寒菲樱推测,百毒教根本就不知道宝藏的存在,更不知道宝藏就与她们总舵在同一座山上。
    思来想去,寒菲樱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要不然,当时的百毒教只是江湖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那个男人实在犯不着费尽心思勾引蓝芙蓉这个女人,除非他刚开始以为百毒教是知情的,所以才动用美色,引诱蓝芙蓉对他敞开心扉,后来发现蓝芙蓉根本就不知道宝藏的事情,而且密室内也没有任何关于宝藏的记载,所以不想再浪费时间,干脆抽身离开。
    寒菲樱长出一口气,这个男人也是雪族的,他又是谁?为什么和蓝芙蓉风流无度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一系列的问题在寒菲樱脑子里面打转,她盯着蓝芙蓉完全看不出往日风韵的脸,发出一贯的冷语,“你还想见他吗?”
    蓝芙蓉眼中闪过一道几乎不可见的亮光,忽然看到自己如同鸡皮一样褶皱的手背,怅然一笑,脸上浮起复杂的神色,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有着花容月貌的圣女,她当然愿意见到他,可是现在,这般模样,自己都不敢照镜子,更不要说他了,还会立时破坏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也许不见更好。
    寒菲樱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一弯,冷笑道:“既然他对你一见钟情,相信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的,你不必担心。”
    这样明显的嘲讽,要是蓝芙蓉一点都听不出来,那就傻到没救了,但她还是强硬道:“你只负责帮我查到他的下落,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
    寒菲樱冷眼看着这个落到了这步田地,还在这里拿架子的女人,微微摇了摇头,那般真正纯洁的蓝心彤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姑姑?
    要不是为了查李燕珺和雪族的秘密,寒菲樱才懒得理会这个脾气怪异的老女人,
    过了一会,寒菲樱别有深意道:“你难道就没想过,那个口口声声说深爱你的男人可能是别有所图吗?”
    蓝芙蓉自然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就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是别有所图,因为百毒教并没有任何损失,当然,除了自己之外。
    见蓝芙蓉还是不说话,寒菲樱换了一个话题,“这男人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蓝芙蓉没有马上回答,似乎还在估量眼前这个男人是否可信,寒菲樱也不催她,反正她现在掌控了事情的主动权,该急的人并不是自己。
    果然,沉默须臾之后,蓝芙蓉终于开口了,“他胸口处有一块月牙形状的胎记。”
    月牙?还真是特别,真的是胎记吗?寒菲樱暗自思忖着。
    蓝芙蓉又道:“他是个很英俊的男人,浓眉大眼,面如冠玉,眼睛总是温柔多情。”
    少女情怀总是诗,情人眼里出西施,寒菲樱耸耸肩,这么明显的局都看不出来,也只有深陷情网的人才会说出这般没心没肺的话。
    听说雪族的人有些精通易容术,但寒菲樱相信,胸口的胎记是不会去易容的,但偏偏这种胎记,又只有脱了衣服才能看到,可真的好好想一想怎么去查探。
    对于过去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寒菲樱因为心中挂念萧衡和萧璟,不再理会蓝芙蓉,起身便往外走。
    蓝芙蓉还是不放心,“喂,你到底准备怎么去查?”事关自己的儿子,她不能不关心。
    寒菲樱停下脚步,笑得十分诡谲,“我不叫“喂”。”
    蓝芙蓉一愣,这年轻人的架子倒比她还大,不情不愿道:“公子凤。”
    寒菲樱淡淡一笑,“我有我的办法,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若是你生事给我找麻烦的话,我就是查出来,也绝对不会告诉你。”
    对付蓝芙蓉,完全不用客气,而且越是这样,蓝芙蓉便越会对深信不疑,像她这样经历过地狱的人来说,对所有一切都持怀疑态度,寒菲樱也不要求她信任自己,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蓝芙蓉最近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件事,在她脑海中早有答案了,马上答道:“二十七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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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
    李燕珺一见到寒菲樱到来,双眼就恨不得喷出火来,“你还敢来?”
    寒菲樱笑得十分惬意,悠闲道:“我为什么不敢来?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否则那夜你私自出宫的时候,我只需要通知一下容妃,你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了。”
    李燕珺恨不得把寒菲樱碎尸万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闭唇不语,半晌之后才道:“你是想来问我那个践人的儿子的下落?”
    寒菲樱其实还是很欣赏李燕珺的敏锐和坦率,当了多年皇后的人,到底不是一般人,也不掩饰,很是直接地点点头。
    “别做梦了。”李燕珺脸上浮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你去告诉那个践人,她儿子老早就得风寒死了,我就是为了利用她,才一直没有告诉她。”
    寒菲樱见状,暗自摇头,这样的两个人,曾经竟然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如今两人都恨毒了对方,都恨不得对方死而后快,比仇人还要仇人。
    对于这样的答案,她早有心理准备,自己今天来,当然是有备而来,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这个东西,我可就要交到皇上面前去了。”
    李燕珺狐疑地接过,一看脸色瞬时大变,“你从哪里得到的?”
    寒菲樱欣赏着李燕珺略显慌张的脸,“从哪里得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真实性。”
    “我兄长爱兵如子,廉洁奉公,怎么可能贪污军饷,这一定是污蔑。”
    “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心中有数。”寒菲樱冷冷甩下一句话,堵住了李燕珺的嘴,“又或者,可以把此事交给刑部,刑部尚书可是个查案的高手,让他查一查,必定可以还你兄长的清白。”
    李燕珺完美的伪装逐渐土崩瓦解,  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寒菲樱后面的话加重了她的屈服,“其实武安侯手握十万重兵,每年的军饷可是个天文数字,人皆有贪欲,稍稍动点心思,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只是我能理解,就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理解?”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去,盯着眼前萧肃的枯枝,背对着李燕珺,对于李燕珺这样聪明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想明白,当然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寒菲樱一点也不着急,她手中握有武安侯贪污军饷的证据,这当然和无所不能的月影楼是分不开的。
    李燕珺忽道:“我的兄长是京畿诸侯,守卫京边重地,劳苦功高,你以为这点小事就可以扳倒吗?”
    寒菲樱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抿唇一笑,“你说得对,贪污军饷之事,的确可大可小,何况,武安侯贪污的军饷一年也不过几万两,说不定皇上看在他是国舅爷的面子上,过去了也说不定。”
    “你知道就好。”李燕珺冷冷道。
    不过寒菲樱接下来的话又让李燕珺彻底黑了脸,“不过军中可都是军旅粗人,浴血奋战得来的养家糊口的军饷,若是被顶头上司贪污了,这心头肯定是不好受的,万一真闹起来,把事情闹大了,就算皇上看在侯爷往日功勋的份上,想网开一面,恐怕也不行了。”
    一席话说得李燕珺的脸色渐渐发白,如果加上寒菲樱或者背后还有萧天熠的运作,此事的结果就完全不同了,武安侯也许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若是兵权被剥夺了,那太子几乎成光棍主子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考虑得如何了?”寒菲樱一边观察着枯枝上的霜冻,一边慢慢道。
    “我怎么知道告诉了你之后,你不会继续拿着这些东西到皇上面前做文章?”李燕珺脑子飞快地转动,有些丑话要说在前头。
    寒菲樱笑意冷冷,“我现在想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但我无意如此,我和你不同,我答应的事情,从来不反悔,因为我有自己的原则,和你不一样。”
    还没等李燕珺不以为然的表情浮现出来,寒菲樱的声音忽然变轻,但听在李燕珺耳朵里面,更是寒意渗肤,“何况,你好像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