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只是很感兴趣,你到底是怎么把玲珑璧换走的?本宫虽然不是宝石行业的人,却也知道,那苗司珍所言属实,伪造一块玲珑璧,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他俊眸中的审视之意,寒菲樱暗含得意之色,挑眉道:“术业有专攻,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反正说了太子也不懂,又何必浪费唇舌?”
    南宫羽冽看着月光之下愈加清丽出尘的寒菲樱,轻笑一声,“对你,本宫有怜香惜玉之心,开你的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肯把玲珑璧还给本宫?”
    寒菲樱狡黠道:“太子果然快人快语,我是个商人,逐利是本色,不过太子放心,我也很清楚,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又怎么会傻到得罪太子这样的人呢?”
    南宫羽冽眼底有欣然笑意,翩然绽放,“本宫果然没看错人,想不到你这么懂事,倒让本宫有仗势欺人之嫌了。”
    寒菲樱莞尔一笑,“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只需要把夜光杯的账给我付了,我就把玲珑璧还给你,你的好妹妹也不用忍痛割爱了,从此之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居然连玲珑玉璧是琉璃的都知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南宫羽冽静静看她半晌,神色一转,俊眸闪耀,“一笔勾销?可惜本宫还从来没想过呢。”
    寒菲樱眸光一凛,“那你还想怎么样?”
    一缕刘海湿哒哒地贴在她脸颊上,南宫羽冽忽然伸手将那缕刘海扶到一边,答非所问,语气轻浮,“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此时如此应景,本宫没想过要和你一笔勾销。”
    枫桥夜泊?寒菲樱嫣然一笑,如同夜色中的彼岸花,妖娆而不失清冷,“想不到太子如此风雅,可惜我好心好意送了对夜光杯给你,仗义疏财,分文不取,可你倒好,离间我和世子关系不说,还在光华大殿上坏我名声,现在还恶毒地要取我性命,当初我不过是看太子也是爱玉之人,才倾心君子相交,那知道殿下竟然是这等恩将仇报之人?我已经仁至义尽,你想要怎么样,不妨直说。”
    “君子相交?”南宫羽冽微微笑了,言语间傲气四溢,“本宫从来不和任何女人有君子之谊。”
    “那刚刚好!”寒菲樱立即接了上去,“对于你这种以怨报德的伪君子,我还巴不得远离呢!”
    南宫羽冽忽然换上了一副*之情,“不要心急,本宫的话还没说完,本宫的意思是,本宫和女人之间,没有君子之交,只有男女之情。”
    寒菲樱俏脸一红,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南宫羽冽和妖孽分明是各怀鬼胎,却偏偏以老朋友相称,这个“老朋友”怎么听,怎么有种揶揄的味道,两人都是一样腹黑的混蛋。
    月光朦胧如雾,在南宫羽冽身上洒下一圈光影,寒菲樱眸光如刀,冷冷地看着他,“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锁了,莫非太子还准备在宫中住上一晚不成?”
    南宫羽冽声音清幽如鬼魅,“宫中繁华,住上一晚又有什么不好?”
    寒菲樱忽见远处有两道闪电般的身影攸然而至,竟然是流星和追月,他们二人见到太子,皆是面色一松,“属下来迟,请太子恕罪。”
    南宫羽冽却似乎觉得和寒菲樱在一起的时光太过惬意,不想马上结束,只淡淡道:“本宫无碍,你们退下。”
    “是!”一转眼,流星追月就不见了,真是人如其名。
    见寒菲樱的目光盯着流星追月消失的方向,微微哂笑,“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本宫这次来龙腾王朝,还有个重要任务吧?”
    寒菲樱知道他要说什么,神色不耐道:“关我什么事?”
    南宫羽冽笑意更深,“别急着划清界限,再说你又怎么知道一定和你毫无关系?”
    寒菲樱冷笑,不屑道:“名为来龙腾王朝求亲,却明目张胆带着一大堆莺歌燕语,也太没诚意了,这次恐怕要失望而归了。”
    明目张胆?南宫羽冽笑得十分灿烂,眼角都带着春风,“你对本宫观察真够仔细,这让本宫很欣慰。”
    果真是和萧天熠一样的货色,都是自大自负到令人发指的家伙,如果寒菲樱现在不是寒菲樱,而是武艺高强的墨凤,保准打得这个家伙哭爹喊娘。
    南宫羽冽神情倨傲,语气清淡,“龙腾王朝的公主郡主们,不是胸无点墨,就是志大才疏,再就是腹中空空,本宫一个也看不上,也就只有你能略微入眼了!”
    说完,他的大手轻浮地伸过来,想捏住寒菲樱的下颌,寒菲樱一把打掉他的手,揶揄道:“略微入眼?很遗憾,我还看不上你呢!”
    南宫羽冽眼中厉光一闪,随即冷笑,“本宫可以给你时间慢慢考虑,跟了本宫,可比跟着我那老朋友有吸引力多了。”
    寒菲樱还没有开口,忽然听到一个急切威严的女声被湖风吹过来,“你们真是一群废物,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人吗?”
    月光下,有几只小船行驶在湖面上,船上的人拿着火把,如一只只莲花灯,一路蜿蜒地往这边飘过来,更让这太御湖水波光潋滟,还有人在呼喊:“世子妃!”“南宫太子殿下!”
    …………
    那身穿浅绿色素雅宫装的满脸忧色女子,竟然是丹妃娘娘,寒菲樱忽然想起,丹妃的三公主嫁与万府长子万千里,萧天熠的母妃也是万府千金,丹妃娘娘居然亲自下水了?
    要是等着萧远航派人来救她,她早就死翘翘了,她落水那么久了,现在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万一她溺毙湖中,谁愿意赶来触这个霉头?所以,就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她一直都知道,萧天熠有支隐藏的力量,宫里宫外都有,丹妃和自己素无瓜葛,却闻讯而来,莫非就是萧天熠的意思?
    寒菲樱不再理会居心叵测的南宫羽冽,高声喊道:“丹妃娘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听到世子妃的声音,丹妃娘娘面色一喜,忙道:“在那边,快划过去。”
    小船划了过来,寒菲樱精致的眉眼含着戏谑的笑容,爬上了湿滑的树干,乘南宫羽冽不备,用力一脚蹬在他扶着树干的大手上,直到听到他轻轻嘶了一声,才敏捷地跳到船上,高声道:“南宫太子,这船太小,你上来会沉的,还是等下一只吧,再见了,你多呆一会吧!”
    丹妃年龄比容妃大一些,身子纤弱,姿容清秀,不若容妃那样圆润如玉,权贵男子大抵都是喜欢容妃那种面色白里透红有旺夫之相的女人,寒菲樱也隐约知道,四妃之中,丹妃是最不受*的,皇上对她的敬重远多于*爱。
    丹妃一见寒菲樱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眼眸清亮,笑靥如花,方才放下了一颗心,“谢天谢地,世子妃没事就好,听说你在太御湖落水,本宫可是一直心惊胆战呢。”
    寒菲樱知晓宫中耳目众多,弯了弯好看的唇角,“多谢丹妃娘娘。”
    船刚划了几尺,南宫羽冽忽然借助树干的力量,高大身形腾空而起,落到了寒菲樱的小船上。
    他身材伟岸,一上来,小船就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丹妃险些跌落水中,幸得被一帮的侍女扶住才稳住身子,惊惧道:“娘娘小心。”
    寒菲樱身子一歪,把一个宫人挤落水中,溅起一阵阵水花,那宫人在水中拼命挣扎,寒菲樱急忙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小船又是一阵剧烈摇晃。
    寒菲樱看着南宫羽冽眼中捉狭的笑意,知道他是故意的,这么多船不坐,偏偏挤上她的这艘小船。
    丹妃虽然不悦,但对方是南宫太子,也不便说什么,只淡淡道:“本宫一直甚为担心,现在世子妃和南宫太子皆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
    南宫羽冽摩挲着刚才被寒菲樱狠狠一脚踩上的手臂,已经开始发红发涨,只是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丹妃也知道南宫太子的高傲狂妄,并不放在心上,看向寒菲樱,“深秋水凉,世子妃先将就一下,等上岸之后去本宫宫里换身干净衣服!”
    岸边已经是通火通明,照得纤尘毕现,不过不是他们刚才对弈饮酒的地方,而是另外歌舞昇平的一边。
    丹妃见寒菲樱的目光落到那边,解释道:“那是容妃的流云宫,宫中都知道,九公主即将嫁往东磷国,这些日子,皇上常常都在流云宫。”
    丹妃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的清冷和失意,但又透着几分安慰,寒菲樱大抵能猜出来缘由,到了丹妃这个年纪,再想获得圣*已经难上加难,好在三公主已经嫁得如意郎君,终身有了依靠,所有才有这种半是羡慕半是欣慰的口吻。
    南宫羽冽听到丹妃的话,俊面出现一丝不屑的哂笑,这样风华绝代的俊美男子,让丹妃身边的小宫女都看得定住了眼。
    寒菲樱看在眼里,有一种很想打他一顿的冲动,想起那晚,她去偷玲珑玉璧图样的时候,他正在*作乐,左拥右抱,淫声浪语不断,多年之后,那些女子之中,岂能没有丹妃娘娘这样的人?
    说到底,丹妃的失意还不是他这样的皇家男人造成的,他还好意思在这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