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的来到麦家,两个院门都大开着,院子里传来麦宝儿愤怒的声音。
    麦长青将灯笼挂在大门外的矮树上,熄灭里面的蜡烛,进了院子。门敞开着,他径直走了进去,子里生着火,麦宝儿麦长坤麦姜氏姬小童都坐在椅子上,麦青儿站在后面,孙黑牛麦花儿跪在地上,还绑着双手,似在受审。
    见他进来,麦宝儿忙起身拉了个凳子给他。麦长青却没有坐,而是等后面的韩冬羽进来。
    麦宝儿姬小童见韩冬羽进来,脸上露出了惊喜。
    韩冬羽的本事这两个人最清楚,麦宝儿知道他武功盖世,姬小童更是见识过他的能力,韩冬羽来了,这件事情一定能查清楚。
    几个人几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也没能从孙黑牛麦花儿嘴里问出点什么孙黑牛一口咬定,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觉得浑身燥热难当。麦花儿一口咬定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孙黑牛对她做了什么。
    麦宝儿虽然年纪还小,也已成了亲,自然知道男女之事的奥秘,两人旁若无人,陶醉到让人脸红,绝不是谁对谁做了什么,绝对是两厢情愿,但是两人都说得很无辜,这让他很为难。
    麦花儿是自己的亲姐姐,麦苗儿却是他很敬重的姐姐,这些年来将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的疼爱,还给他娶了媳妇儿,事情办得轰轰烈烈的。他想报答这位比娘还对他好的姐姐,想让她的婚礼隆重一些,所以不但邀请了村里的人,还邀请了存香的娘家人,还有自己的同窗。现在自己的亲姐姐做出了这样违背伦理之事,他的给一个交代。
    姬小童更是觉得内疚,从孙黑牛麦花儿当时的脸色。表情及投入的程度,他便肯定两人是服用了他的迷心散。还是那种加入了合欢花的。之后他仔细的查了桌上的空茶碗,更加确定。
    他便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曾经丢过一包药,当时他很惊慌的问过,没人知道,麦穗儿便解释说一定是老狗黑子偷吃了,为此他还特意考证过,但是他不能确认黑狗吃了药。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儿。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包药会害了麦苗儿。这个每天亲手为他做饭送饭伺候他,帮他抓药碾药的女子。
    他已经质问了好几遍,很久以前谁动了他的药,两人都摇头否认。没有证据加上时间过得太久,他心里明白却没有办法。
    麦宝儿便决定将这两人给村保盛老爷,由他来按照村规划处理。
    麦成坤点头赞同,他在私塾多年,最讨厌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如果不按照规矩办。自己的娘子会看不起他,以后是会落话茬。
    可是一旁坐的麦姜氏一直可怜巴巴的一脸无奈之状,不时的偷偷的抹把眼泪。似乎对自己没教育好女儿很没颜面,只要麦宝儿提起将两人送去盛老爷处,便开始哭天抹泪起来,一会儿给儿子跪,一会儿撕扯着麦花儿,一会儿寻死觅活的。
    韩冬羽一点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很威严的人看了看周围,又哭又闹的麦姜氏也闭上了嘴巴。
    空气很是压抑,压抑的人透不过起来。
    麦穗儿悄悄的站在了韩冬羽身后。看向跪着的两个人,孙黑牛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已经承受不了,麦花儿面如死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韩冬羽将刚才麦宝儿问过的情况大致问了一遍,又问了姬小童。
    根本就没有问孙黑牛麦花儿,只问姬小童:“姬小大夫,我想请问,你配置的迷心散,这里面可有人知道它的用途?”
    姬小童忙说:“没有,不才绝对没对任何人说过。”
    韩冬羽点了点头:“那么你配这种药是要交给谁呢?”
    姬小童说:“交给李红嘴儿。”
    韩冬羽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宝儿,你随我来。”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麦宝儿忙跟在身后。
    不到一个时辰,韩冬羽麦宝儿带着李红嘴儿前后进来,李红嘴儿的脸上没了平时的胭脂水粉,松弛而苍老,她的眼皮耷拉着,嘴角垂,一进门看见跪着的两个人,明白了什么事儿。
    立刻跪在地上对韩冬羽说:“韩少爷饶命,这件事情老妇绝对不知情。”
    刚才已经睡着的她被麦宝儿喊醒,看到韩冬羽生煞的脸庞,她不敢多问,便乖乖的跟了来。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韩冬羽绝对不简单。
    她以为这两人通奸,韩冬羽麦宝儿怀疑是她牵的线,忙澄清。
    韩冬羽坐回椅子里,问她:“李红嘴儿,我问你。姬小大夫配置迷心散交给你,迷心散的功效你可对谁说起过。”
    李红嘴儿忙说:“这个老妇保证,除了都城那几个老鸨,谁都没说过。以前倒是给镇上的几个暗娼说起过,不过那些人只对里面的姐妹说,不会乱说的,这都是规矩。”
    韩冬羽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我想问你,可对我们村里的人说起过?”
    李红嘴儿忙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韩少爷是个明白人,也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种事情是那些个风月场合的事情,我们村里都是些本分的人,怎么会说这些。”
    韩冬羽一双锐利的鹰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好半天才说:“你确定没有对跪着的两人或者在坐的人说起过?”
    李红嘴儿忙摇着头:“没有,绝对没有。”
    说得极其肯定。
    韩冬羽直起身子呵斥一声:“我再问一遍,你再好好想想。”
    李红嘴儿吓得脸色惨白,她在都城无意中看见过韩冬羽和黑熊在一起,黑熊都对他点头哈腰的,黑熊在都城的名气绝对不比将军小,这人不敢惹。
    她抬起头还想肯定,忽然一眼看见麦花儿的眼神,略带着一丝的恐慌,忽然想起喜郎过百天的那一天。她和麦花儿诳街,她那天喝了点酒,将迷心散的事儿告诉了她。麦花儿还私里绕着弯儿的打听过药效。
    她以为女子年纪大了思春,边笑眯眯的很**的告诉了她。就为这个,两人的关系慢慢亲近,最近她还帮她物色了一户人家,虽说是续弦,也算是正室。
    难道她和迷心散有关系,还是怎么了。
    她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但是目前还是对韩冬羽说实话的好,对明白人绝对不能装糊涂。
    她忙说:“韩少爷,老妇想起来了。你不提老妇还忘了。韩少爷也知道,人老了记性不好忘性好。老妇只是将这种药说给咱们花儿听过。那还是在喜郎的百日宴上。是不是啊花儿?”
    麦花儿身子一震,韩冬羽带着李红嘴一进门,她心里就明白,再也装不了了。
    低头说:“李家婶子,我忘了。”
    李红嘴儿忙说:“花儿啊,这可不能啊。你不是前些天还来问我,说这种药要是过了时间会不会不起作用。老妇还对你说,时间越久好像效果越好来着,对吧花儿?”
    、麦花儿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跪着这么久,脑子也开始清楚起来,她不明白明明两碗放了药的水,一碗被麦穗儿喝了,一碗给了孙黑牛,怎么她自己到中了药。
    可是事已至此,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说也不行,不过先抵赖着再说。
    韩冬羽却没有问她,而是对李红嘴儿说:“李红嘴儿,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出去不要乱说。如果我听到别人知道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李红嘴儿忙保证:“韩少爷放心,如果老妇泄露一字半句,不得好死。”
    韩冬羽摆了摆手:“你去吧。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几个孙子。”
    李红嘴儿惶恐的点着头,退了出去,不顾外面漆黑一片,摸索着回家。
    麦宝儿姬小童麦姜氏麦成坤都看着韩冬羽,几个人都听出了点意思,却没彻底明白。
    韩冬羽的眼睛盯着麦花儿,良久大喝一声:“麦花儿,你和麦苗儿也算是亲亲的姐妹,麦苗儿身体不好,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将麦穗儿麦宝儿都安顿好了,才有这么个归宿,你怎么能在她成亲之时做出这样伤风败俗之事呢?你说说吧,究竟有何企图。”
    麦青儿吓得脸色惨白,药是她偷出来的,她的用意是想让麦花儿帮她得到姬小童,而不是让她用来勾引孙黑牛。
    说实话,虽然她自己越来越觉得在家里成了多余之人,却不得不承认,麦苗儿对她不错。这么多年没亏待过她。
    被婆家赶了出来,亲娘不认,有家回不了。弟弟堂妹好心好意收留自己,她却害人家,这件事情说出来她还怎么有脸活去。
    她傻傻的看着盯着麦花儿,真希望跪在地上的是她和姬小童。如果那样的话,就是死了也值得。
    麦花儿的心里也剧烈的斗争,对麦穗儿的仇恨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看到麦穗儿孙黑牛,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让麦穗儿孙黑牛吃迷心散,做出人人恶心之事。
    那样才能解心头之恨。想想麦苗儿看到自己最疼的妹妹和自己夫君一起的样子,她都偷偷地笑。
    却没想到被人耻笑的是她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