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喜郎来到韩王府外府门前,放喜郎,便敲起了门。
    敲的声音很响,她知道每次都要敲很长时间福头儿才会来开门,韩王办公室离大门有点遥远,声音传过去人也急忙走不来。
    小喜郎见麦穗儿不停地敲们,也用稚嫩的小拳头一一的打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萌萌。”
    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的,简直能萌死人,麦穗儿弯腰抱起他来,拉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说:“开门,开门,芝麻开门。”
    喜郎便跟着说:“太萌,太萌……。”
    喜郎认真的跟着麦穗儿敲门,纯真如星辰的眼睛,肉乎乎的红嘟嘟的小嘴儿,胖胖的小拳头,麦穗儿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母爱,狠狠地亲着他的小脸蛋,“太萌了。娘的心肝,你真超前,知道吗萌死娘了。”
    福头儿开了门,接过竹篮,满脸笑意的逗着喜郎。
    喜郎见有人逗他,在麦穗儿怀里扭动身躯,将她的头当做躲藏的窝点,来来回回的躲着福头儿的目光。
    院子里有水,麦穗儿怕放他来会有危险,但是他不配合,很难抱得住,便沉脸吓唬他:“喜郎,不要扭了,这么重,抱不住了。再动把你扔地。”
    喜郎一点也不害怕,扭动的更加厉害,福头儿便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逗他玩儿。麦穗儿是在没办法,将他放在地上,紧紧地跟着。
    福头儿便笑着说:“穗儿,不必担心,有老奴看着。”
    麦穗儿紧紧跟着乱跑的喜郎,他的短短的小腿快的移动,小屁股肉呼呼的跟着抖动,却是不看地方只管乱跑。
    福头儿年纪有点大。麦穗儿不放心,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呵斥,语气虽然严厉却毫无震慑力。
    最后她只好很无奈的紧跑几步,抓住他的胳膊将他重新抱在怀里,努力的压制住,走过穿堂去韩王办公室。
    韩王已经坐在了办公桌旁,温婉如玉,眼神迷人。邢谦在一旁站着脸上带着自来笑。
    麦穗儿刚要上前见礼,一眼看见高大的韩冬羽站在屏风旁边,一双冷隧的眼神略显恍惚的看着麦穗儿喜郎,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韩冬羽回来不回家,而是在韩王这里,眼神也不坦然。
    看起来都过了一年多了,他还没又放那次的冲动。
    麦穗儿很惊喜的放喜郎,看着韩冬羽激动的说:“哎,二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回家。娘这些天天天念叨呢。夫君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韩冬羽忐忑的心有点踏实来,他低头有点难为情的说:“昨儿回来的,先到了都城就来看看王爷,打算等会儿再回去见夫人。公子有要事在身,这次没回来。”
    韩冬羽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内疚,听起来倒是好像是因为没有及时回家,麦穗儿知道他还是在躲她。
    便笑吟吟的说:“二弟,你回来娘一定很高兴,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刚好喜郎太皮了,不好好坐马车,瞎乱跑,你帮着好好治一治。”
    喜郎看见这么多人,疯劲儿上来,到处乱跑,麦穗儿轻声呵斥,却是越说他越来劲儿,小小的孩子以为大人都在陪他玩儿。
    韩王一双温和的电眼很有兴趣的追随着喜郎胖乎乎的小身体,带着溺爱笑意,喜郎不时传来的咯咯的的清脆童声,让他觉得很放松。
    这段时间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不但眼睛看不见,手脚也几乎动不了,太子爷五皇子八皇子个个急红了眼,太医杀了几十个,吓得太医院的医生们集体出逃。
    看起来都是为皇上的病情着急,私里却是各自时刻准备背水一战,皇上病了几年,几个人都是笼络了一帮自己的党羽。此时皇上已经成了摆设,皇位之争迫在眉睫。
    他表面上醉心于自己的学问,已经出了一套叫做连环画的册子,很畅销,这套册子一共有六十本,已经全部出完。一次印刷的全都售完,正在准备第二次印刷。
    暗地里却是时刻准备着,本来就用种种借口,没有将兵印交出来,现在便派上了用场。
    除了最重要的盛夏控制了西关驻军,还有几个小级别的守军官兵掌握在他手里。
    虽然准备的很充分,做好了不成功则成仁的最坏打算,心里总是没有底的,为了不露痕迹,不敢将妻儿老小转移藏匿。心里压力实在是太大。
    每隔十天只要不雨,麦穗儿便会带着可爱的小喜郎前来,每次来都带着一本画册样板,虽然是越来越粗糙,有时候只是配好了文字,就简单的几个轮廓。也能让他放松片刻。
    石猴保护师傅取经的故事已经完毕,现在是一本忠义杨家将。
    喜郎跑来跑去的,他显然和韩王很熟悉,一点不害怕的爬上了他的膝盖,在他的脸上乱动。
    韩王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抱着他由着他胡来。
    韩冬羽吓坏了忙上前抱过喜郎,说:“喜郎,二叔带你去玩儿,不要缠着王爷。”
    韩王忙说:“没事没事儿,小孩子么,不懂事儿。”
    喜郎哪里懂得什么尊卑之分,平时来也总是被韩王抱在怀里逗着玩儿,见韩冬羽抱过他,紧紧揪住韩王的头发不松手。
    还一边在韩冬羽怀里双脚蹬在他肚子上一跳一跳的。
    韩王便笑着想将喜郎的小手掰开,孩子的手用了力,他也不敢用力去掰,却是迟迟掰不开。
    韩冬羽吓得脸色有变,韩王是多么尊贵之人,他还记得十多年前大小姐出满月,小王爷燕紫琪那时候也就三四岁,只是很不识时宜的拉了拉父王的衣襟,便被他狠狠地一脚踢出。
    他怕韩王对喜郎出手,为王者都是狗脸,说变就变。
    便稍稍用了点功夫将喜郎的小手松开,抱着他就往外走。喜郎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小手,不明白明明抓的紧紧地,怎么就会松手,还麻酥酥的。
    韩冬羽趁机将喜郎带去了外面,举高高玩儿。
    喜郎天生好动,不一会儿就传来无拘无束的稚嫩的咯咯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还夹杂着惊喜的惊叫。
    麦穗儿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篮子取出画本递给韩王,眼睛看着外面说:“大叔,你别见笑,喜郎被我惯坏了。一点不怕人,也不茬生。”
    邢谦在一旁插了句:“那里不茬生,上次来,小景子想抱一抱,他死活都不肯,碰都不让碰,喜郎聪明,虽说是不茬生,却不会跟生人走。”
    这就是说喜郎聪明,可以分辨人。
    她很自豪地说:“那是自然。不管认识不认识就跟着走,那还了得。我家喜郎就这点好,别看他小小年纪,看到我和谁说话,亲近,才会认,否则便不理会。就是在家里,夫君的表妹他的表姑也算是天天见面。我是不太理她,当然人家也不理我,喜郎看我们不说话。他表姑怎么哄他都不去理她。害的我倒成了坏人,他表姑硬说是我教唆的。”
    邢谦自来笑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佩服,一个劲儿地说:“那真是太聪明了,才一岁半就这么会察言观色,长大一定不是一般人。”
    麦穗儿低头浅笑,自豪之情溢于脸上。其实她说的是假的,她确实教唆了。还不是一般的教唆。
    但是喜郎确实不认穆丹丹,不管她怎样逗他,他都置之不理,一点都不让她碰,姝草也不行,这让两人尴尬了好几次。这是真的。
    这都是她一次次教训的结果,从喜郎能听懂话起,她便告诫他这两个是坏人,会把他抱出去送人的。
    还动用了武力,只要喜郎不抗拒穆丹丹姝草的示好,她便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韩王笑微微的翻开画本看了看,放在了一边,这样的表现就是很满意。
    麦穗儿忙说:“大叔,没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二弟今儿回来,我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他也许还有事儿要对婆婆说。”
    韩王含笑点了点头,韩冬羽将西关甚至西夏的情况告诉了他,情况很乐观,只要需要,盛夏便会率领几十万驻军赶回都城,当然是秘密行动。
    西关已经趋于稳定,只要留少许守军便可。
    这是一股最大的保证太子爷顺利登基的势力,他的早早告诉太子爷,好让他安心,所以也没留麦穗儿吃饭。
    邢谦以往般的代韩王送麦穗儿出门,走到门前,麦穗儿看韩冬羽抱着喜郎走出大门,偏过头问:“邢大哥,那些王爷说寄放的四千两银子还算不算数?”
    邢谦好看的眉毛微微抖了抖:“当然算数了,怎么小嫂子,你要用?”
    麦穗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以吗?”
    邢谦好笑的看着她:“是你的怎么不可以,我这就去给你取了来。”
    说完转身进去。
    麦穗儿便低头在门口等着。
    韩王听完邢谦的说,看着手里的画册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拿给她吧。你没看出来她是要给韩冬羽带给世子做经费吗,这个女子确实颇有见识。盛世子有福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