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香肉丝,烧茄子,宫保鸡丁,水煮肉,干煸豆角,手撕莲花菜。蒜泥茄子,凉拌豆角,拍黄瓜,芝麻菠菜,虎皮辣椒,蒸南瓜。”
    菜上了桌,麦穗儿一一介绍完毕,垂站立一旁,等待点评。
    韩王有点吃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会整出这么一桌子菜来,还色香味俱全。名字起得也很形象,说实话,好像也不比他翠玉楼的差多少。
    拿起筷子品尝一口,点了点头:“还不错。麦穗儿。这些菜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有点奇怪,如果说是做点农家小菜什么的,手艺好一点,似在龙隐寺偏院那样的,农家女子吗,那还说得过去。
    可这些菜一般的农家好像做不出来。尤其是菜的味道,一般农家也就放点盐,最多加点花椒而已。
    麦穗儿愣了愣,家里也没人过问,她做着做着,就忘了要遮掩一点,刚才一心想着要在韩王面前好好表现,却忘了韩王不是家里的人。
    她愣足了几秒钟才说:“那里是学来的,是瞎琢磨的,家里不是人多吗。胃口也杂,天天做饭,便想着要对婆婆的胃口,让她吃的高兴一点,反正是小媳妇难当。”
    韩王的似信非信的,不过也没多问,他招呼邢谦坐来,又对她说:“麦穗儿,你也坐来一起吃,本来呢只是想随便吃吃,你做了些么多,看来得好好吃了。”
    一顿饭直吃到了午,还在继续,看看天色麦穗儿有点着急,好几次放筷子,可是韩王邢谦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看样子还得吃上一个半个时辰的。
    她也不敢去催,只好不时的放筷子。看看天色。
    心里有点怪自己,随便做点或者外出买点凑合一不就行了。没事儿自己找事儿,想要表现也不急在这一时。
    韩王看出她的意思,也不去戳穿她,只是说:“麦穗儿。好好吃,这么多菜都得吃完,别剩。这可是你费了很大的功夫做得。”
    麦穗儿只得又拿起筷子,感觉又开始呕吐恶心起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韩王笑微微的看着他出去,对邢谦说:“找个太医帮她看看,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麦穗儿找到茅厕,在外面的虚土旁一阵狂呕。吐得撕心裂肺的,差点连胃黏液都吐了出来,才停来。
    休息了一会。感觉稍微舒服一点,拿起打扫茅房的铁锨将呕吐物用土掩盖起来。
    远远跟着的福头忙说:“穗儿姑娘,不用清理,自会有人来做。”
    “我做就行。”麦穗儿陪着笑脸,放铁锨。
    感觉了一会儿。还能坚持。
    刚才也许是太紧张了,也饿了。没什么感觉,这会儿闲了来,胃又开始闹腾。
    这孩子还没成型就会察观色,反应都会挑时间。不知道以后知道不知道体贴他娘。
    回到饭桌前,就觉得小腹开始隐隐作痛,一股一股的绞着。
    她蹙了蹙眉头。心里有点紧张。怀孕最害怕的是前三个月,今儿早上受了惊吓还一路狂跑,那会儿心里鼓着气,没觉察到。
    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头上开始冒汗。
    韩王放筷子,关切的看着她:“麦穗儿。怎么了?”
    她很虚弱的说:“大叔,我肚子疼,该不会是动了胎气吧?”脸色变透明般的白。
    韩王走了过来看着她:“你先不要动,太医一会就来。”
    “我不动。”
    肚子疼痛伴着恶心难受,麦穗儿头上的汗开始冒热气。一会功夫全身湿透。
    她软软的趴在饭桌前,双手捂着肚子。
    话也说不出来。
    感觉是要活不去的节奏。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动了孩子。这可是她和盛夏的第一个孩子,是爱的见证。
    邢谦带着太医急匆匆的赶来。邢谦看了韩王一眼,犹豫片刻抱起娇小的麦穗儿,将她放在屏风后的小床上。
    麦穗儿便卷缩起来。
    太医把过脉之后,说:“夫人是受了惊吓过度劳累,并无大碍,只需吃点药调理调理便可,不过不可随意走动,的静养。臣这里有粒安胎丸,可让夫人先吃,缓解腹内疼痛。”
    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丸药交给邢谦,开始开药方。
    对于太医误将麦穗儿称做夫人,韩王并没有纠正,倒是太医话一出口,意识到有误,吓得脸色惨白。握着毛笔的手开始颤抖。
    王爷出门也有一年半载了,回来时并没带女子,也没听说去接什么女子,称她夫人,意思就是韩王的小妾。王爷刚回来小妾怀孕几十天,岂不是在骂王爷。
    这个是要被杀头的。
    太医不敢抬头,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韩王并没有生气也没纠正,只是说了句:“李太医,既然要已开好,就去看着煎好了。”
    李太医慌忙诚惶诚恐的背着医箱,随着福头来到外面,去了一旁的煎药房,捂着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
    太惊险了,还好王爷没追究。
    看来这个女子很受宠,这都没事儿?他惶惶恐恐的将小火炉生着,将药锅放在上面,还不放心的往外看。
    麦穗儿吃过李太医的药,一会功夫,腹内骨碌碌一阵乱动,一会儿工夫疼痛渐渐消失,也没了呕吐恶心的感觉。
    那些五脏六腑好像都元神归位。
    舒服极了,感觉眼皮沉甸甸的,刚开始还硬撑着想要起身,被韩王轻轻摆手阻挡。
    只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昏昏睡去。
    醒来已是黄昏,夕阳红的光线照在脸上,四周静悄悄的。
    她睁开眼睛,刚好可以看见韩王的办公桌,只见他专心的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的批阅奏折,邢谦一旁充当研磨的角色。
    睡了一觉,身体好多了,她轻轻地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虽然心里也着急,但是人家在工作,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儿,千万不可打扰。
    就听见韩王醇厚的声音:“麦穗儿,感觉好点了么?”
    被现了,麦穗儿忙起身坐了起来:“好多了,大叔,太医真的是神医。天也不早了,那我就回去了,不知道我弟弟天语他们在哪里?”
    韩王波澜不惊的说:“你弟弟在翠玉楼住了,天语等会就回去,太医说了你要静养几天。”
    麦穗儿吓了一跳,盛夏刚走,她就不回家,这还了得。还不被穆丹丹抓住把柄。
    她忙了床穿上鞋子,三步两步来到韩王面前急促地说:“大叔,这可不行。夜不归宿,婆婆会骂的。”
    韩王看着奏折,风轻云淡的说:“你婆婆是过来人,应该知道你坐着马车回去或者干脆走回去,都是很危险的,你有什么话吩咐天语说出来,我帮你写。”
    麦穗儿忙说:“大叔,我现在没事儿了,我可以回去的,天语赶车的技术很好,再说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路不平了我就来走一走,平稳了就坐车。”
    韩王神色微微一变,放后里的毛笔。
    “麦穗儿,不是答应要为本王做点事儿,让本王高兴的吗?怎么,还没做,就想让本王不高兴?”
    这就会让韩王不高兴?这也太容易生气了吧,不过貌似她没看见过他生气。
    她很不想让他生气,如果他生气了,翠玉楼的生意就会泡汤。这是目前为止最容易赚钱最保险的方法。
    当然一个王爷不会俗到不高兴就收回自己说出的话。
    不过最好是让他高兴,将这桩生意长期做去,这可是旱涝保收的生意,还有她的身子会越来越重,有这么个生意,就算她不来都城,只要将包子送来就好。
    而她只需要按时收银子就行。
    可是不回家说不过去啊,一个已婚女子晚上不回家,会被想偏的。婆婆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是现在盛夏不在,更应该自律。
    “还有,你不是要跟我的翠玉楼合作吗,等会掌柜的要来,有什么事宜你们谈谈。”
    韩王见她犹豫不决,又加了一句。
    麦穗儿便问:“大叔,刚才我听您都说了,还要谈么?”
    韩王微微笑了笑:“本王是说了,不过你没做到啊。你不信守承诺,本王自己无需信守。”
    这就被说成不信守承诺了,她不解的问:“大叔,我只是说我得回家,怎么就没做到,不信守承诺了?”
    韩王凝神看着她:“你答应说要本王高兴,可是你现在让本王很不高兴,只是让你留来好好休养,就这样推三推四的,难道你认为本王会对你无礼?”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她那里敢这么想。
    忙摇着双手连连说:“不敢不敢,大叔温润如玉,温文尔雅,风度偏偏,不知会有多少貌美如花的女子前仆后继投怀送抱的,怎么会对我这样一个无才无貌没品无德的村姑无礼?大叔你敢说小妇人我也不敢想那,简直就是麻雀与凤凰,蚯蚓看龙啊。太抬举我了。”
    韩王邢谦相视一笑。
    “麦穗儿,太医说了,你的静养,也就是这两天不宜多走路,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虽然本王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但是也不会对一个孕妇动什么念头。你夫君和韩兄弟都不在,你也不想肚子里的孩子自有事儿吧。药煎好了,去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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