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儿一个人吃喝了一会儿,看盛夏苍白着脸,闭目养神、姝草的眼里明显的带着鄙视,低头微微浅笑。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姝草说:
    “姝草啊,你也坐来一起吃,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菜?我怎么没吃过呢?”
    虽说是看出了她的一点狼子野心,要堤防她对夫君动脑子,杜绝她的一点掩饰不住的想法,但是在她的意识里人都是平等的,自己坐着她站着,自己吃着她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一点她不喜欢姝草不时的看向她的冷冷的耻笑的目光。
    姝草愣了愣随即不冷不热的说:“不过是些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之类的。都是管家大叔去镇上买回来的,少夫人慢慢吃吧,姝草一个丫鬟怎么能同少 夫人一起吃呢。”
    说完她的目光冷冷的移开,还没有一个主子这么对她说话,不过她不会感动。
    “怎么不能,你坐来一起吃吃看,看会不会少一两肉。”
    麦穗儿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不屑与鄙夷,装作看不明白,手里拿着一根筷子咬在嘴里, 带着热情看着她。
    “少夫人自己吃,姝草不敢。”
    姝草冷冷的垂眼睛,暗暗耻笑,真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村姑,这点规矩都不知道,主子和奴婢怎可同桌吃饭呢。
    “不吃啊,不吃就先忙去吧、你看着我吃,我也吃不。我吃完了喊你。”麦穗儿依然含笑看着姝草,很随意的说。
    原来是想要赶走自己,满桌子的菜都吃了个遍,还敢说吃不?
    姝草心里暗自鄙视一遍。慌忙抬起头,迅速地看了眼微微睁开眼睛,有点不可思议的盛夏。
    小声说:“少夫人,可是姝草做错了什么事儿?”
    麦穗儿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我错了。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盯着看着。以后啊,只要里有我在,你就不用来。我什么都会做。”
    她不喜欢夫君整天被一个漂亮丫鬟伺候着,没事都伺候出了事儿。
    姝草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的说:“少夫人,姝草就是伺候公子的,姝草不进来,公子谁来伺候?夫人刚才都说了,姝草以后就搬进馨园,专门伺候公子。”
    麦穗儿灿然的笑了笑:“当然是我这个娘子了。要不然夫君娶我这个娘子做什么?我们乡有句话叫做跟着做官的当娘子。跟着杀猪的翻肠子。现在我做了娘子。我家夫君身体不好,就该由我来伺候。”
    姝草眨了眨眼睛,她听不出来麦穗儿的那句话和她伺候公子有什么联系。
    她从小伺候公子,就是公子离家西征她也将他的书房卧室整理得干干净净。现在公子回来了,她比多年前还用心。
    她本以为公子无奈娶个村姑回来,一个村姑能见过什么世面。她可是在侯府多年修炼出来的高等丫鬟,这个村姑少夫人一定会被她攒在手心。
    却没想到这个村姑少夫人一来就将她拒之门外。
    心里不甘,却不敢说出来。
    再怎么看不起这个初来乍到的村姑,她也是个主子。
    她极不情愿的低头小声说:“奴婢知道了,少夫人。”
    一双眼睛很委屈的看向半睁着眼睛的盛夏。
    盛夏明白姝草的意思,他对这个贴身丫鬟很有感情,一直将她当做自己妹妹般看待。这些天有她伺候也习惯了。
    他略微抬了抬身子,轻轻咳了声,软软的说:“娘子啊,姝草从小伺候为夫,习惯了。没有她为夫也吃不饭。”
    盛夏的语气虚弱,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
    正在吃东西的麦穗儿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着。
    她停筷子不解的看着盛夏。
    他和这个姝草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
    该不会已经将她收房了吧?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
    她使劲咽嘴里的东西,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盛夏,很天真地说:“可是夫君,为妻不喜欢吃饭有人看着,在自己子里做什么都有人盯着,很不在在。”
    盛夏见她说的很直白,一双眼睛纯真而无辜。
    愣了一会才说:“娘子,不喜欢也的习惯了,你现在是我盛夏的娘子,怎么能没人伺候呢。好了以后你就习惯了。”
    盛夏说完闭上眼睛,他有点不忍心看麦穗儿的眼神。
    麦穗儿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吃菜。
    盛夏的意思很明确,她现在已经是盛家的媳妇,就该有丫鬟伺候。
    可是这个丫鬟对自己的主子图谋不轨,有所企图。
    人家说留来就留来吧,这才是初来乍到第一天,以后慢慢的再说。
    不过刚才那些话也算是个提醒吧,提醒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大一点的丫鬟,注意一点,她可不是眼里揉沙子的主儿。
    就听见大门外传来不大的敲门上,接着门被推开,姝草忙迎了出去,麦穗儿也扭过头去看。
    “表哥,表嫂,恭喜。”
    随着一声娇柔的声音,门帘被掀起,进来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正是她曾经见过的那位肤若凝脂,面如满月富贵逼人的女子。
    只见盛夏的脸微微一红,睫毛很快的动了几动,一只手很虚弱的抬了抬,小声说:“丹丹,你来了。”
    穆丹丹美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微微低头,冲着麦穗儿倾国倾城的端庄莞尔一笑柔声道:“表哥,表嫂,我是来道喜的,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这个穆丹丹长得也太美了,绝对倾国倾城,那种美是端庄大气母仪天的,让她望而生畏。她说话的语气也很温柔,听起来很舒服。、
    她觉得自己有点渺小,和这位表妹比起来,就是麻雀与凤凰。
    她的眼睛痴痴地看着曾经看过一眼至今励志的美女,马上就发现她看盛夏的眼神不一样。
    和姝草偷偷地暗恋的眼神不同的是,穆丹丹的眼神绝对是崇拜仰慕关心加爱恋,还有难以言表的暧昧。。
    盛夏刚才还茫然失神的眼睛此刻也变得充满了柔情。
    两人对视绝对有心有灵犀的嫌疑。
    这可不行!不管以前两人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是我的夫君!
    麦穗儿瞬间唾弃自卑,眼神坚毅的直起身子,对穆丹丹笑着说:“是表妹啊,真的是倾国倾城倾社稷啊。天真有这么美得女子,表嫂我今儿个可算是开了眼了,表妹啊,嫂子给你做了双鞋垫,这就给你拿去。”
    由麦苗儿帮着做的嫁妆里,有专门为这位排在家庭成员里的表妹穆丹丹做的鞋垫,算是见面礼。
    穆丹丹一双含情的眼睛不时的落盛夏脸上 ,嘴里应着麦穗儿的话:“那就多谢嫂子了。”
    穆丹丹手里拿着精美的彩色丝线纳成的喜鹊登梅鞋垫,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盛夏。
    麦穗儿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拿起瓷勺舀出一勺送到盛夏嘴边。
    柔声说:“夫君啊,你看看你的嘴唇这么干,还裂了口,来张开嘴巴,喝点水。”
    盛夏脸微微一红,眼睛快的看了眼穆丹丹。
    麦穗儿的脸上带着柔柔的笑,语气温顺,她端着瓷勺期待的看着盛夏,似乎只有他喝这烧水,她才会将眼睛移开。
    他怕穆丹丹生气,又不能拂了麦穗儿的面子。
    她是在关心自己,就算他打心眼里不承认她已是他的娘子这个事实,但是现实她就是。
    他微微张开口。
    乘机又灌一勺,用丝帕帮他拭去嘴角流出来的,柔声细语地说:“这就对了,再喝一勺。记得不要轻易用舌头舔嘴唇,越舔越干。”
    盛夏觉得有点尴尬。
    他和表妹的那点意思不言而喻,这么多年了,她还在等他,可是他却另娶她人。
    他很想告诉她,这都是假的。以后他会娶她的。
    可是这话暂时还不能说。
    他只好困难的闭上眼睛,由着麦穗儿将脸上的发丝拂去耳后。
    将他的这点小心思尽收眼底,麦穗儿放茶盅,
    转身对着笑容僵化的穆丹丹,巧笑嫣然:“表妹啊,你这个表哥,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这些天也劳累了,你看看,眼睛都睁不开了。”
    盛夏听她这么说,微弱的睁开眼睛。
    他不想表妹难受,可是又不能说出来。
    实在是痛苦。
    看穆丹丹的眼神就带着愧疚。
    穆丹丹听出麦穗儿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在逐客令,起身告辞:“表哥,表嫂。妹妹先告辞,表哥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盛夏虽然心里不舍,却不能明言,眼睁睁的看着她翩然而去。
    “姝草啊,你也去忙吧,夫君身体不好,的睡午觉。”
    送走了穆丹丹,进见姝草还在盛夏身后站着,对她摆了摆手。
    便扶着盛夏起来,柔声说:“夫君啊,睡一会吧。”
    盛夏茫然地看着麦穗儿,这个村姑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刚才那些话分明是有意的。
    他有点气恼,才刚刚嫁过来一天,就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好像他就是她的,别人靠边。
    躺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先忍一忍,就给她几天面子,等过几天就将她彻底的打入冷宫,看都不看一眼。 等报了家仇还自己清白之后 ,就给表妹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