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羽的病情渐渐好转,胳膊腿也可以慢慢的自由活动了。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子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麦穗儿不止一次地说:“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子里也不能突然就盘个炕,要不你睡我们里,我和姐姐挤奶奶里去?”
    韩冬羽总是微微一笑用沙哑的声音说:“这子不错,已经很叨扰了。”
    韩冬羽的声音沙哑富有磁性,麦穗儿总觉得声音并不是他的原声。而且他虽然带着笑容,却掩饰不住寒气,看起来很牵强,有点”僵硬。
    麦穗儿便不再坚持,男子自从姬小童来的那天进了装粮食的子,就一直住在里面,白天没人的时候可以开开门,偶尔有人来便上锁。
    腊八早上,麦苗儿早早起来,见韩冬羽盘着腿坐在在寒冷的院子里双手在胸前合十,忍不住担心地说:“韩大哥,这寒冬腊月的,地上这么凉,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快进去吧。”
    韩冬羽长长的出了口气,起身说:“苗儿,大哥这是在运功,会逼走寒气的。”
    也起来锻炼身体的麦穗儿听说凑了过去,满脸媚笑:“韩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啊,能不能教我一点,以后谁敢欺负我,我一拳一掌一脚打的他满地找牙。”
    麦穗儿这些年坚持锻炼身体,虽是依然瘦弱柔软度却很好。还坚持用香味很浓的野花擦拭身体,时间长了身体就散发着一种谈谈的花香。
    韩冬羽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用一只腿站着,伤腿踮起:“穗儿,女儿家家的练什么功夫,打什么架。这都是男人做的事儿。”
    “我巾帼不然须眉不行啊,韩大哥。你看看我这是不是功夫。”
    麦穗儿说完卖弄的踢腿劈叉腰甚至空中翻。
    这些都是舞蹈的基本功,可以用来训练体型仪态,她没学过舞蹈,都是霸王硬上弓练出来的。
    韩冬羽扯起嘴角:“绣花枕头,花拳绣腿,那里是什么功夫。不过也很不错了。”
    麦穗儿边舔着脸:“那这算不算基本功,如果算的话,这就是基础了,韩大哥就教我一招半式的,我好保护自己也算是防身术。”
    韩冬羽脸色微微一冷,低头去。
    师父有交代,梅派的功夫一招半式都不能外传,不到四十岁不能收徒。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这个看似简单却好像知道很多的女子以后打打杀杀的。
    麦穗儿很失望很尴尬的撅起了嘴,小声说:“韩大哥,真是小气鬼。”
    麦苗儿见状忙岔开话题:“穗儿,今儿个腊八,我们熬腊八粥喝。我来淘米洗豆子,你给咱们砸几个核桃。”
    麦穗儿进了子拿出小斧头,一笸箩山核桃,蹲在院子里,砸一只将里面的核桃肉很仔细的取出来说:“腊八粥腊八粥,喝了腊八粥就糊涂了。过两天我去镇上给咱们办年货,姐,你好好算算看看我们要买点什么,算好了给我钱,要不然我糊涂了,给多少就会花多少的。”
    麦苗儿便在灶房里边淘米洗豆子,边算着:“买一斤肉,白面还有点就不买了,二斤油,对联门神,糖果,瓜子核桃大枣我们都有,今年韩大哥在,二爷也会过来,打点酒吧。这些估计的三钱银子。”
    “那就给我三钱,生点豆芽我带上,这段时间也没去镇上,要过年了成府应该需要很多豆芽菜。”
    麦苗儿将淘好的米进锅里,黄豆红豆豌豆绿豆,凡是家里有一点的豆子都洗了了点进锅里,又加上核桃大枣盖上锅盖。
    韩冬羽在院子里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处的山脉,山上的积雪还没融化,山顶洁白一片。
    也不知道盛吟风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自己亲自出马寻找夫人。本来他想在麦穗儿麦苗儿嘴里打听一点村里人家的信息,看看夫人有没有可能就在灵泉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麦苗儿倒可以不去考虑,她一般也不会出门,麦穗儿就说不准了。她很多时间在外面,万一说漏了嘴很危险。
    他知道自己的腿伤完全愈合还的些时日,现在虽然没了生命危险,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行动也不方便,如果此时离开,再遇到那些个顶级杀手,在劫难逃。
    看来得在这个贫穷的需要算计着过日子的农家过年了。
    他收回目光看着两个忙活的女孩儿,麦苗儿在灶间用一把铁勺搅着锅里的粥,麦穗儿用缎带随意的绑起乌黑的头发,将一把核桃肉交给他:“韩大哥,你吃核桃,。吃多了核桃头发黑脑子聪明。”
    他意识的伸手接过,核桃估计不是家里种植的,应该是山里的野核桃,果肉都卡在核桃壳里,麦穗儿费了很多时间才将它们用一根针挑了出来。
    “姐姐,你先做饭,我扶奶奶去外面走走,顺备将水挑回来。”
    韩冬羽看着麦穗儿挑着一担空桶,一只手扶着麦秦氏,麦秦氏的一只手里拄着拐杖,小狗黑子在她们脚窜来窜去,还跳在他脚抬起两只前爪。
    这些天他和这只很有灵性的黑狗也混熟了。
    麦苗儿拖着一条很不灵便的腿,等麦穗儿扶着麦秦氏一出门,就关上门,差点夹了狗尾巴。
    见韩冬羽很深沉的在院子里,小声对他说:“韩大哥,你进歇着吧,外面冷。”
    韩冬羽没说话,进了子。
    对于这个看着就让人心酸的女子,他的心里充满了怜悯,,只要对上他的目光,她都会惊慌失措的躲闪,眼里随时都会泪光闪闪。
    麦苗儿的心却是砰砰直跳,韩冬羽是她长这么大直接面对的唯一一位男子,已经能自己慢慢走的他高大威武,目光如炬,眉如漆刷鼻如悬胆,巴坚毅,虽然看一眼就就让人胆颤,却比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姬小童还多了份英气。
    从小没受过父爱,连伯父的爱都没受过,更不要说大堂兄二堂兄了。心里就很自然的有了种甜蜜的依赖,就算是韩冬羽只是在院子里轻轻地走几步,跟她一样的踮着一只脚,也让她心里踏实。
    前些天对他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散去。她心里盘算着要打探一他是不是娶妻成家,如果没有的话,以后他的病好了,看能不能将妹妹许配给他。
    她自己一点都没敢动韩冬羽的念头,她觉得韩冬羽有能力保护妹妹,而妹妹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这么能干一定能配得上他。
    这两个她现在最关心的人如果在一起了,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