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祁梓墨飞身而起,一声令下,“收帆!”
    即刻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高帆收起。
    不知是天象襄助祁梓墨,还是他早已拿捏好时间,就在此刻,海上风向逆转,呼啸扬起海浪数丈。
    即便战船已靠近,上官麟越的箭迎着海风,也无法精准射向祁梓墨。
    祁梓墨拿起雕弓,拉满弓弦,三箭齐发,顺风而去,破空直向对面战船船帆。
    轩辕长倾所在之处,已立即有人挡上盾牌。箭吟过后,战船高耸的船帆轰然坠落,砸碎船头,残骸飞溅,惊叫迭起。
    这便是祁梓墨不紧不慢静待的良机。
    眼见着对面战船倾斜,方阵大乱,祁梓墨灿笑一声。
    “轩辕长倾,后会有期!”
    祁梓墨一手击落夏侯云歌手中染血烛台,抓着她,纵身跃入船舱……
    整艘大船在以最快的速度划桨前行,而轩辕长倾战船倾斜,行进速度缓慢,已失进攻良机。只能眼睁睁看着祁梓墨的船越行越远。论海上斗智,他确实不是祁梓墨的敌手。
    夏侯云歌被祁梓墨毫不客气摔在地上,他倾身而来,一把捏住她的尖巧下颚,“小云,你何时练就一身杀人本领?我怎不知?”
    祁梓墨寒眸微眯,迸出萧杀气息。他从夏侯云歌清亮的眸子中,看到了憎恨愤怒,他勾唇冷笑,凝声问。
    “想杀我?”
    他得不到她的回答,便拖拽她到床上,“就你那点本事,还想杀我!”
    夏侯云歌紧紧咬唇,手抓握成拳,冷声道,“祁梓墨,有意思吗?”
    他不肯停歇侵犯的动作,笑得邪佞,“看你又恨又怒却无能为力的无助表情,太有趣了。”
    “你又怎知我无助?岂知不正是我所要?”夏侯云歌忽然一把勾住祁梓墨的脖颈,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上祁梓墨的胸膛。
    祁梓墨怔然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反客为主,绵软的纤手滑入他的衣襟,在他紧致的胸前游来游去。她柔媚一笑,弱声喃喃。
    “你亦知道,我早就想成为你的女人。故意引你兴致,终至让你对我有所欲望。”她仰头,目光粼粼,深深望着他脸上的可怖面具,“上官麟越和轩辕长倾的身体,我都尝过了,唯独只有你,我奢望八年,你都不曾让我如愿。”
    “贱人!”
    祁梓墨居然震怒,一掌掴来,打得夏侯云歌头晕目眩,唇角含血。她笑着回望他,藕臂更紧勾着他的脖颈,痴缠不肯放开。
    “不知我这贱人身子,待会可能让你满意。轩辕长倾和上官麟越,可都满意的紧。”夏侯云歌急不可耐般,撕扯祁梓墨身上袍衫,恨不能即刻就行鱼水之欢。
    祁梓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如冰,“夏侯云歌,你就是一娼妇!”
    夏侯云歌毫不反驳,“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娼妇!你又何必做那凌辱强污之事,我自愿将身子给你,我们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岂不快哉。”
    祁梓墨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另她再动弹不得,一字一顿,咬牙道,“夏侯云歌,你让我恶心。”
    夏侯云歌嗤之笑道,“即使恶心,你还不是压在我身上!”
    “好啊!你喜欢男人,船上男人多的是。方才那四个我为你精挑细选,你又装作忠贞烈女抵死挣扎!夏侯云歌,还在跟我玩什么把戏?”
    夏侯云歌望着他面具下的寒眸,亦一字一顿,“跟你玩才有趣。那些肮脏男人岂能入我的眼!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不知?”
    一提及从前,祁梓墨便怒不可赦,彻骨的恨意如烈火猝燃,狠劲掐住夏侯云歌的脖颈,就要捏碎拧断。
    “若不是你!小云岂会死!还有她腹中孩子……”祁梓墨的吼声竟隐现哭腔,足见他对“小云”爱念之深。
    夏侯云歌憋得喘息困难,整张脸通红涨紫,用力掰着他的冰冷大手。总算他没有再用力下去,渐渐竟隐约颤抖,力道颓弱下来。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你,我要你亦品尝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他吼着松了手,又掴来一记耳光。
    夏侯云歌眼前一阵晕眩,头脑昏沉,大口喘息,只知口中噙满腥甜味道。
    这时,有人来报,“启禀主人,轩辕长倾派众兵驾驶小船前来进攻。”
    “他倒是有几分胆量。”祁梓墨豁然起身,唇角笑靥骇人。在见识了他飞箭射落船帆,简单一计便动摇军心士气之后,还有胆量前来挑战。
    “就怕他不来!我已设下连环计,就待轩辕长倾中计!”他笑着斜睨一眼床上夏侯云歌,“不急,你的相好马上就来与你共度春宵。”
    夏侯云歌的手紧紧抓握成拳,听到祁梓墨离去的脚步声,闭上的眼角隐约凝结一滴泪痕。
    擦净唇角的血痕,简单整理妆容,趁着门口无人,便往百里非尘的房间而去。
    整条船上的人都被祁梓墨安排迎战,一时间船上人影极少,不知去往何处备战。天色已经大黑,远处火光簇簇,照得海上通明。而祁梓墨的船上,火光微弱,到处晦暗,难以视物清楚。
    夏侯云歌直接闯入百里非尘的房间,碧芙和紫烟正在为百里非尘换药,皆惊怔回头看向夏侯云歌。紫烟和碧芙见夏侯云歌衣衫不整,妆容狼狈,未显太过惊讶,可见白日船顶之事,她们都知晓。
    唯独百里非尘,一脸惊骇,“你怎么这副样子?”
    百里非尘看向碧芙,碧芙忙低下头不敢抬起。“主人特意吩咐,外面之事勿让少主知晓,不易养伤。”
    紫烟冷哼一声,满面鄙夷,娇喝一声,长剑出鞘,剑光映着烛火,寒意逼人。
    “你来做什么!擅闯少主房间,可是死罪!”
    “紫烟。”百里非尘低斥一声,紫烟不满喝道,“少主,她是不祥之人!她会害了少主!”
    “退下。”百里非尘怒喝一声。
    紫烟咬住嘴唇,愤愤收了长剑,一对美眸如刀般剜着夏侯云歌。
    “都出去!我来伺候少主。”夏侯云歌扬起臻首,目光里噙了一丝柔媚。对上百里非尘的邪魅长眸,她盈盈一笑,酥软蚀骨。
    紫烟猛抽一口冷气,正要阻挠,只见夏侯云歌已脱去外袍,纤细身条玲珑有致,雪白肌肤如暖玉诱人。
    “贱人……”
    紫烟话音未落,碧芙赶紧拽着紫烟退下,将房门掩紧。门外传来紫烟的怒声。
    “那个贱人要勾引少主!”
    “你少说两句,小心少主割掉你舌头。”碧芙一声低斥,紫烟没了声音。
    跳跃烛火下,夏侯云歌一步步靠近百里非尘的床畔,“我来伺候你,你可想要?”
    百里非尘的眼底掠过一丝苍凉,旋即笑颜如春花绽放,“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岂有不要之理。”
    “那你可要温柔一点。”夏侯云歌倾身倚在百里非尘身上,妩媚一笑,风情万千,诱人心魂荡漾难以平复。
    “那是自然,我一向对美人都无比温柔,生怕一不小心伤了美人。”百里非尘目光迷离,沉浸在夏侯云歌的妖娆风情中,如漂浮在云端满心快意。
    “那好,今夜……”她拖着长音,勾住百里非尘的脖颈,“我便给了你。”
    生涩地吻上百里非尘柔软的红唇,百里非尘猛地张大长眸,没料到她会如此主动热情。转而,眸中载满春光,一把拥住夏侯云歌的纤腰,反客为主深深吻上她。
    百里非尘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夏侯云歌红肿的脸颊,不经意间心口微疼,唇齿间溢出他发涩的声音。
    “疼吗?”他问。
    夏侯云歌闭上眼睛,掩住眼底泪光,努力回应他的深吻,誓必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摧毁,得到偷窃迷药良机。
    她没料到,百里非尘这般容易搞定,在他褪去外衣之际,她已一把扯下他手腕上的白色药包。她勾住他的窄腰,绷紧身体,却屏住呼吸,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打开药包,洒出些许药粉。
    百里非尘的身体一僵,摇晃两下,眼底含着一丝未曾散尽的迷魅春意,倒在一边,失了神智。
    夏侯云歌攥紧手中药粉,翻身起来穿好衣服。
    刚要走,回头望向床上失去知觉的百里非尘,低声道了一句。
    “又欠你一个人情。”
    她收拾好妆容,不紧不慢出门,关好房门。却没看到,在房门关上那一刻,床上的百里非尘已缓缓睁开长眸,叹息一声。
    “云歌,那是我的迷药,岂能迷倒我呢。”
    夏侯云歌回到祁梓墨的房间,他还没有回来。徘徊在船舱内,发现水晶珠帘后隐约有个香堂。只见香案上,赫然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爱妻梅云之位。
    原来,祁梓墨深爱的女人叫梅云。
    转身出来,静坐在床上等待祁梓墨回来。脑中万千思绪汇聚,一再思量逃跑路线,却也只能见机行事,或许……轩辕长倾能给她一条活路,至少他没祁梓墨这么变态。
    海上战事不知如何,只能隐约听见厮杀和惨叫之声,随着海风呼卷,淹没在一片惊涛骇浪之中……
    过了子夜时分,祁梓墨有些倦怠回来,见夏侯云歌端坐在床上,他目光鄙夷。
    夏侯云歌见他转身往里间香堂去,忙出声道,“我在等你回来,你不与我温存一番吗?”
    祁梓墨冷言相讥,咬牙道,“外面全是男人!你想满足,我成全你啊!”
    “我说过,我只想与你。”夏侯云歌款步到他面前,仰头望着他。
    祁梓墨逼近一步,身上暗影笼罩下来,夏侯云歌不躲不避,与他近在咫尺,可以清楚嗅到他身上寒梅冷香,连他强健心跳都听得清晰。
    “夏侯云歌,这辈子你都休想成为我的女人!”
    “祁梓墨,你这辈子也休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说着,夏侯云歌已屏住呼吸,将手中粉末抛向祁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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