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上允背着身上的白衣男子,艰难的行走在雪地之中。
    “师兄,再支撑一会儿,就能够走到小镇了。”上允摸了摸眼泪,一边哭一边说道:“师兄,你千万不能有事情,你一定要快快的醒来,上允还想问你……问你……”
    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话还没有问出口,一滴眼泪却徒然从眼眶之中滑落了下来,滴在雪地之中,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她真的很害怕宁止会出事。
    想要快快离开天山庄,她走了一天。娇生惯养的公主,早就没有了力气,仅仅凭借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支撑着,机械的向前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了山底下面的云镇。
    上允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白衣男子,语气之中充满了心满意足。
    “上允终于成功将师兄给带出来了,师兄,到了云镇,一定会有大夫救你的。”
    她的脚步一深一浅的行走在雪地上面,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终于在走到云镇石门的那一刻,精疲力尽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两匹快马从风雪之中疾行而来,停在了她的身边。
    上允抬起了眼皮子,看着马背上面的人。
    那是一个男人,英俊伟岸,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浑身都铺了一层薄薄的雪,就连头发都被雪染得有些白了。当她看见对方的容貌的时候,忽然一愣,而后艰难的开口道:“皇叔!”
    是秦铮!
    叠风低下头,看见躺在地上的上允也有些意外,惊讶的问道:“上允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这么狼狈的样子。
    目光落在上允后面的白衣男子身上,叠风一愣,除了王爷,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呢。与王爷的雷霆之势不同,眼前的男子十分的温润,就像是一块洁白的羊脂玉一般。
    “上允。”秦铮也低下了头,他记起来荣嬉写的信就是上允公主送过来的。顿时眼睛一眯,沉沉的开口道:“嬉儿在哪里?”
    眼下上允根本来不及惊讶,秦铮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荣嬉了。她连忙道:“荣嬉还在天山庄的冰室里面,她遇见了危险。皇叔,求你救救他吧,他是宁止,是荣嬉的师兄。”
    她知道在信里面,荣嬉拜托了秦铮查探宁止的下落,故而秦铮一定会对宁止有印象。
    果然,听了她的话,秦铮的目光总算是落在了宁止的身上。
    他沉默了一瞬间,而后冷冷的吩咐道:“叠风,将他们带去客栈安顿,命令影卫马上赶来天山支援。”
    嬉儿一定是在天山庄遇见危险了。
    天山庄庄主深不可测,自己若是一个人前去的话,恐怕无法救出荣嬉。
    眼下只能将暗卫一起带去,他的把握才会多几分。
    叠风知道自己拦不住秦铮,而且自从上一次秦铮失去了荣嬉之后,便一直将对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眼下自己如果阻拦王爷的话,根本就无济于事,还会被迁怒。
    叠风点头道:“是,王爷放心。”
    他将上允和宁止扶上了马背,一行人进了云镇之中。
    而此刻,楼寒已经抱着云语来到了冰室之中。
    徒然看见云语的脸,荣嬉一阵恍惚。
    她父亲战死沙场之后,母亲终日郁郁寡欢,不久之后,便去世了。算起来,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云语了,如今再次见到那张记忆之中温暖的脸,她只觉得好像置身于梦中。
    “娘亲……”她轻声唤道。
    楼寒将云语放在一边的寒冰床上,抬起头来看向她,而后走到她面前,封住了她的穴道,将锁住她的铁链给松开了。
    没有了铁链的支撑,身体又被穴道给封住了,荣嬉软软的垂落在地上。
    楼寒便弯腰将她抱到了云语的身边。
    身下的冰床冰寒刺骨,荣嬉活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娘亲。
    因为玉佩的缘故,对方的容貌好像被岁月给封存了。这些年以来,一点改变都没有。还是如同记忆里面的娘亲一样,美丽大方,雍容华贵。
    对方的黑发保养得很仔细,荣嬉能够隐隐约约的闻到桂花头油的味道。
    她几乎能够想象,楼寒是如何日日夜夜对着自己的母亲,给她梳头穿衣的。
    她厌恶的目光落在了楼寒的身上:“娘亲已经去了,若是她醒来,知道你这么对待她,她决定不会原谅你的!”
    娘亲爱的是爹爹,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爹爹的死,而郁郁寡欢,最终病逝了。
    如今,楼寒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将娘亲的尸体从荣家的祖坟里面偷出来,荣嬉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你娘亲醒来会忘记一切的,包括你。”楼寒静静的坐在荣嬉的身边,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是我众多的弟子里面最有天分的一个。可惜了,你竟然是那个人的女儿。你的这双眼睛啊,我每每看见,就觉得好像那个人站在我面前一样。本想挖了你的眼睛,可如今你换了一副皮囊,也能看的过去了。”
    他的语气清淡,说出来的,却是残忍无比的话。
    荣嬉定定的看着楼寒。
    “师父,你教导了我五年,难道当真对我一点师徒之情都没有吗?”过去,即使知道楼寒不喜欢自己,她依旧敬重对方,爱戴对方,可如今,她才知道,在楼寒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云语,低声央求道:“师父,我想最后再看看娘亲,你能解开我的穴道吗?”
    “可以。”楼寒挑眉,在这冰室之中,他也不怕对方跑了。
    伸出手,解开了荣嬉的穴道,他站到了一边。
    荣嬉浑身一松,动了动手指,而后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跪在云语的身边,拉起的云语的手,轻轻的靠了过去。
    “娘亲,抱歉,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云语肌肤白皙,脸上笑容恬静,荣嬉靠过去的瞬间,看见了对方的耳后。
    耳后空空。
    她一愣,猛然直起身来。
    这……这不是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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