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嫉妒之意占据了上允公主的心间,以至于宁止已经牵着荣嬉的手离开,她还没有清醒过来。
    方才围在门口的人一哄而散,都被天山庄里面的下人引去客房休息了。
    “公子请。”一位小厮走到陈柒面前,恭敬的说道。
    “你们天山庄的大师兄与方才那位白衣女子是什么关系?”陈柒站在原地,眸中若有所思。
    “小人不知。”小厮垂首道:“大师兄从未离开过天山庄,天山庄也从未接待过那名女子。”
    “哦?”陈柒意外的挑眉,遂不再多问,与小厮一同去了天山庄的客房之中。
    而这厢,宁止正牵着荣嬉的手,慢慢的走在雪地上面。
    “师兄不问我一些问题吗?”比如,关于她为何会死而复生,如今又以另外一幅面貌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问。”宁止轻轻的将她的手指握在了手中里面。他的手很凉,可是荣嬉的手指却热热的,就像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自己的一丝温暖一般。他目光直视前方,笑道:“我知道是你,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能够认出你。”
    “师兄一点也不好奇吗?”荣嬉眨眼。来天山庄之前,她还在犹豫应该如何面对师父和师兄,可眼下见师兄问也不问就相信了自己,她倒是心中有些意外了。
    可却好像又在意料之中,因为宁止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只要是他认定的人,那便好像是在对方的灵魂里面刻上了印记一般,不管换了多少姿态,他都能够一眼认出对方。
    宁止抓着她的手,不答反问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捉迷藏。”
    “记得呀。”那时候,不管荣嬉怎么躲,对方都能够找到她。有一次,她躲在雪里面,自以为宁止发现不了,却没有想到,他一直蹲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够找到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宁止捏了捏荣嬉的手,轻轻的笑道:“师父听说你的事情之后,他很难过。”
    荣嬉一愣,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那个从小就喜欢以揉搓自己为喜好的男人,竟然还会因为自己的死而难过?
    她想起来之前在门口听说的事情,不由问道:“我听说,师父要成亲了?”
    “不错。”宁止点了点头。
    “竟然是真的!”荣嬉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师父从前那副样子,我以为这天下从来没有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呢,没有想到,眼下他竟然成亲了!”
    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荣嬉摇了摇宁止的手,道:“师兄,你快带我去见一见未来的师母。”到时候,她也可以趁机向师母告状,让师母好好教训教训师父,报一下以前的仇。
    “你真的要去吗?”宁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似乎有些挣扎的问道:“端儿,难道你的心里面不会难过吗?”
    “难过?”荣嬉疑惑不解的眨眼,觉得有点听不懂宁止的话,她问道:“什么难过?”
    “就是……”宁止将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放在了胸口上面,道:“一种,胸口闷闷的感觉啊。”
    “师兄在说什么,师父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难过啊?”荣嬉走到宁止面前,伸手抓住他的下巴,狐疑的道:“不对,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宁止的下巴被她牢牢的捏住,只能垂下眼皮子看她,无奈的笑道:“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呀,只是从小师父就最疼爱你了,眼下师父要成亲了,我还以为你会不开心呢。”
    “疼爱我?”荣嬉顿时缩回了手,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道:“师父哪里疼爱我了?他那是看着我纯良好欺负,所以天天都欺负我。”
    说实话,回忆当初,荣嬉真心没看出来师父到底有哪里最疼爱她了。反而,最为最有天资的师兄,一直是最受师父赏识的人。
    不过,师父护短是出了名的。不然的话,天山庄的弟子也不会走到哪里,都人人畏惧了。
    “好了,师兄,你快带我去看看师父吧。”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师母的荣嬉抓住了宁止的手,便朝着记忆之中的大殿走去。
    虽然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踏足过天山庄了,可是荣嬉一直记得,师父的大殿在最高的地方。因为师父常年畏冷,所以大殿里面四边都有太阳光能够照射进来。荣嬉从前,就经常躺在横梁之下晒太阳。
    对于她而言,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走进大殿之中,果然见着一位红衣男子坐在首位之上,一直手撑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荣嬉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便见红衣男子抬起头来,目光如水,淡淡的道:“你来了?”
    荣嬉一愣,忽然有点想笑。看来,天下间的一切,果然瞒不过师父的双眼。他竟然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死。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荣嬉索性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在边上的软榻上面坐下来,而后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顿时陶醉的道:“天山的水,好甜啊!”
    好久没有喝到像是记忆之中那么甜的水了。
    宁止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端儿,不要胡闹,快向师父行礼。”
    “我才不要呢。”荣嬉撅起嘴巴,又喝了一口茶水。她倒是想要看看,过了这么多年了,师父是不是会像以前一样欺负她。
    想到这里,荣嬉觉得有些微微囧意,直觉自己简直就是受虐狂。
    “许久不见,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不长记性,看来为师之前,没有将你给打怕。”红衣男子,从桌案上面拿起了一块戒尺,放在手心里面细细的打量着。
    荣嬉脸色一白,连忙将双手藏在了身后。
    她可没有忘记过着戒尺,当初只要是她犯了错,师父就会用这戒尺打她的手心。搞得这么多年来,她都对戒尺有阴影了。
    想到这里,荣嬉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师父,徒儿给你行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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