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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沈家兴说起钱书梦在那边出事了,沈娇吓了一跳,忙问道:“爷爷,书梦出啥事了?”
    虽然与钱书梦这几年感情淡了些,可好歹也是少时的伙伴,总归有几分情谊的!
    电话亭外边的中年大叔实在是等得心焦,这姑娘从拿起电话机到现在都过去半小时了,看样子还有得说呢!
    ‘砰砰砰’
    大叔着急地敲着门,扯着嗓门喊道:“姑娘,快点儿,我有急事儿!”
    沈家兴这头正要说,沈娇就被外边的大叔给吓了一跳,却见大叔急得都要跳起来了,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吓得沈娇小心肝砰砰跳。
    心虚得慌!
    现在这年头大家的联系方式基本上是写信,五分钱的邮票,一分钱的信封,就能将满腹思念写在信纸上,经济实惠!
    若是再有点急事儿,大家一般会选择拍电报,一个字一分钱,所以大家都是绞尽脑汁地省字,能三个字绝不四个字,能二个字也绝不三个字!
    电报一般是隔天就能到,可若是还有急事儿,需要当天到的,那就只能打电话了,这样的方式很少有人会用!
    主要是打电话太贵,一般非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没谁会舍得用那个钱打电话!
    再者还是因为现在电话并不普及,大都是单位才有电话,像沈家那样有装私人电话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所以,这位大叔说有急事,那肯定是真有急事了,沈娇忙冲沈家兴说道:“爷爷,我呆会儿再打过来啊!”
    沈娇打开门,不好意思冲大叔笑道:“大叔,您打吧!”
    大叔被沈娇的笑靥看花了眼,没想到亭子里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再想到刚才自己扯着那么大嗓子吼,也不好意思了!
    “我真有急事儿,马上就得!”
    大叔看来是真有急事,拿起电话机摇号码,且是对着一个小本子,看一下摇一下,动作十分生疏,显然是不常打电话的。
    这位大叔的运气不太好,等了好长时间都还没接上,可把他给急坏了,抱着电话机连连叹气。
    “再不接通就赶不上趟了呀!”
    沈娇站在外头好奇地看着大叔,也不知道这位大叔要找谁?
    有着啥急事?
    不过她大致也能猜着一些,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大叔是绝对不会舍得花钱打电话的!
    看这位大叔的穿着打扮像是附近的村民,补丁缀补丁,显然家境并不富裕,打这个电话的钱说不定就是大叔家里好几天的菜钱了!
    那边可算是接通了,大叔眼睛一亮,抱着电话机扯着嗓子吼道:“二弟啊,你赶紧回来,弟妹她快不行了,你赶紧回来瞅她最后一眼!”
    大叔的声音震天响,连电话亭的玻璃门都震颤了,沈娇自然是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暗道果然如此!
    果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出事的显然是这位大叔的弟媳妇,打给外地工作的兄弟的!
    大叔心疼电话费,只说了那么一句就赶紧挂了电话,话筒那头还传来了一个男人着急的喊声:“哥,咋地了?”
    “姑娘,我打好了!”
    大叔强挤出笑脸,同沈娇说了句,便匆匆离去。
    沈娇其实挺好奇这位大叔的故事,不过她也没去深想,重又打通了沈家兴的电话,这回费时长了些,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
    等得心焦如焚的沈家兴赶紧抱起了电话,似打了鸡血一般。
    “爷爷,书梦出什么事了?是生病了吗?”沈娇担心问道。
    沈家兴嘁了声:“生病可就好了,书梦这孩子糊涂啊,在她下乡的村子里结婚了!”
    结婚了?
    沈娇感觉天边似是想起了一阵响雷,震得她脑子都蒙了!
    钱书梦居然结婚了!
    “爷爷,书梦和谁结婚了?和吴刚强吗?”沈娇着急问道。
    沈家兴不屑道:“是小吴的话,你钱先生和师母也不会气死了,男的是那个村子生产队长的儿子,连小学都没念完,是个文盲!”
    文盲!
    沈娇更觉得凌乱了!
    钱书梦怎么会找了个文盲?
    而且她和吴刚强不是青梅竹马吗?
    怎么可以同别人结婚?
    “爷爷,会不会是那个生产队长强迫书梦的?我听说有好多地方的生产队长喜欢仗势欺人!”
    沈娇想到了郝玉华的事,不由担心起来,下意识便觉得钱书梦的结婚也是被威胁了,否则钱书梦怎么会看上一个文盲?
    吴刚强可比那劳什子生产队长公子要强太多了!
    沈家兴冷笑道:“文良和他媳妇也是这样担心的,两夫妻特意赶去了钱书梦那里,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那生产队长仗势欺人,文良说就是拼命也要把女儿救回来!”
    “可文良夫妻去了那里后,差点没让钱书梦气死,人家哪里是被强迫的?小两口感情可是好得蜜里调油呢!”
    沈娇不是太相信,疑惑道:“不大可能啊?书梦喜欢的是刚强,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沈家兴嗤之以鼻:“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金子,一万年都不变的,钱书梦她移情别恋了呗,还瞒着文良同那个男人打了结婚证,文良她们去那里时,钱书梦肚子都有三个月了,再有半年,你钱先生他们都能当外公外婆喽!”
    外公外婆?
    三个月身孕?
    沈娇被这一连串天雷炸得外焦里嫩,脑子有些糊了!
    沈家兴还絮叨:“你师母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让钱书梦把孩子打掉,和那男人离婚,可钱书梦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你师母残忍没人性,还是杀人犯,还说文良干涉婚姻自由,总之说了大堆疯话,好在文良随身带了救心丸,要不然你师母可回不来了!”
    沈家兴连连叹气,钱文良夫妻回来是他去接的火车,当时可没把他吓一跳,去的时候还是精神抖擞的中年人,回来却变成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小老太了!
    连背都佝拢了!
    辱骂、欺凌、繁重的劳动都没能压垮这两口子,如今却被他们的女儿给压垮了!
    唉!
    “爷爷,书梦看上那男人啥了?”沈娇很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