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卿在柳家覆灭,柳相成出事之后,如同几年前一样蛰伏下来,他们几乎搜遍了京城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后来冯乔从萧权口知道萧沅卿曾经有一个儿子,而那孩子出生之后被柳净仪换走,暗养了起来。
    柳净仪本来是想要用这个孩子来拿捏萧沅卿,可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萧沅卿这孩子的下落,温家已经被他们连根拔起,这孩子的下落已成谜。
    萧沅卿一直在暗寻找这个孩子的下落,几乎翻遍了所有柳净仪曾经去过的地方,始终不得所获,后来这孩子的下落不知道怎么的被萧权知道,而萧权也告诉了他们。
    当时冯乔派人拿着信物去寻那孩子的时候,本是想要将那个孩子找到之后交给廖楚修他们,让他们借萧沅卿的儿子来引萧沅卿露面,可谁曾想到他们找过去时,才知道当年那个孩子早已经在一场意外死了。
    只是那户人家怕被温家迁怒,一直不敢报,而柳净仪因为怕被萧沅卿知晓,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亲自去看过,那户人家顺利的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后来温家没了,柳净仪死了,他们更不想再提起那个孩子。
    这次暗麟拿着信物找过去时,那户人家吓得六神无主,刚开始时死活不愿意承认有这么一个孩子,更不承认见过柳净仪,后来暗麟故作凶恶的恐吓了一番,才叫他们说了实话,带回了那个孩子已死的消息。
    冯蕲州知道此事之后,干脆将计计,故意透露出那个孩子的下落,然后在萧沅卿赶到之前,先行去了那处农户,然后以泄愤的姿态假意“杀”了萧沅卿的“儿子”,借此来激怒萧沅卿。
    萧沅卿果然当,不仅主动暴露了出来,还找了萧闵远。
    她没了孩子,已经不再想着皇位,而只是想要拿着萧夙的底牌,毁了大燕,毁了所有人。
    廖楚修低声道:“萧沅卿找了萧闵远,想要跟萧闵远合作借他的手去拿永贞帝手里剩下的那些东西,却没有想到萧闵远根本不当,在她找门的第二天直接找到了我们。”
    “我和岳父合计了一番,怕再让她跑了,所以设了局……”
    廖楚修抱着冯乔,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从他们是如何安排陈安、德三,又怎么诱惑萧沅卿,萧沅卿狡猾让人假扮她入宫,再到后面他们搜到了蜜园抓住了她。
    他只是隐瞒了十九和尽欢的事情,其他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冯乔听得忍不住咋舌。
    廖楚修说的轻松,可她单单只是听着,能知道这间到底有多大的风险。
    无论是最初的引她入宫,还是御龙台的安排,以至于后来放那两人离开,去到蜜园……
    这间环环相扣,只有有任何一个地方出了问题,有可能会惊动了萧沅卿让她寻到机会逃走,而一旦这次让她逃了,将来再想要抓住她简直难于登天,更等于是放任了一条毒蛇时时在侧,寻着机会会来咬他们一口,让他们永远都不得安宁。
    冯乔忍不住问道:“那个刘迅死了?”
    廖楚修淡声道:“他死有余辜,你还记得几年前临安那次水灾吗,灾后一些地方出现瘟疫,他奉命前去医治,却和他人一起合谋,将本该用于赈灾的银款饱私囊,死在他手的人何止千数。”
    “算没有这次的事情,他也依旧会被问斩。”
    做过的事情,所造的冤孽,总是要还的。
    刘迅算这次不被收买,等事后他照样要替那些曾因他而死的难民偿命。
    冯乔闻言没说话,当年那场水灾恐怕没人她体会更深,而死在那一场灾难的人更是,天灾而死也算了,可因人为而死,更因他人私心贪婪,让本该能够活下去的人死去。
    这种人,的确该死!
    冯乔问道:“那萧沅卿呢?”
    “岳父将她带走了。”
    见冯乔眉心轻皱,眼底有些担心,廖楚修伸手抚着她眉心道:“别担心,岳父会处理好的,他们之间的仇怨积聚已久,岳父忍了这么多年,总要让他发泄出来才行。”
    “等明天之后我会让人出京一趟,将永贞帝留下的那些人全部处理掉,从此往后,这京便能彻底安宁。”
    没了那些顾虑,没了萧沅卿,再也无人可以伤到乔儿。
    他们也不必再担心暗有人窥视,时时防备有人下手。
    ……
    萧沅卿被带走之后一直奋力挣扎,后来直接被人打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早已经换了地方,她被人关在一间看着十分简陋的屋子里。
    那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好像完全见不到半丝光亮。
    萧沅卿发现她被打脱臼的双手已经被重新接好,而直接卸掉的下巴也被弄回了原处。右手手腕受伤的地方被随意用布条绑了起来,脑子里有些失血过多后的晕眩。
    萧沅卿摇摇头,强忍着疼痛手脚并用的从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想要去推那边的门,却发现那里已经被钉死。
    “有人没有?!”
    “冯蕲州?!”
    萧沅卿嘶哑着嗓子大喊了几声,外面都没有人回话,她只能转身走了回来,原是身体疲乏的想要坐下来,却不想隐约见到另外一边像是有烛火的光芒传进来。
    萧沅卿顿时一喜,连忙朝着那边走去,发现那里是一处帘子,一把掀开之后,里头的烛火光芒刺眼,而入目所见的东西更是让得她惊叫出声。
    只见那帘子后面,是一个神龛,龛前的木台摆着油灯,而龛盒则摆着个木偶,旁边的墙挂着张画像。
    那画的女子让她熟悉至极。
    那张脸,那脸的面纱,那拿着团扇温柔浅笑,那趴在她腿边可爱的小猫,都让萧沅卿脸瞬间失了血色。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女孩抱着一团白色的小猫崽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