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萧金钰他们,几人直接回了住处。
    皇庄之内十分大,冯乔几人被安排住在了西侧靠后的厢房。
    入得房内,郭聆思脸笑容淡了许多,和冯乔分坐榻前两侧,对着她低声道:“先前怎么没听说永信侯也要来?”
    京七十二营分管两处,城防之重皆在廖楚修和徐裕手。
    如果廖楚修出京,徐裕定要镇守京城,可是如今徐裕来了,廖楚修却因为有事而被留在了京,这事情怎么瞧着都有些怪。
    冯乔若有所思的轻扣着指节。
    他们和萧金钰之间的关系一直是瞒着所有人的,哪怕后来永贞帝有意扶持萧金钰,特意命他接近冯蕲州和廖楚修,可是萧金钰也只是表面来往,甚至连交好都算不。
    萧金钰一直都认为眼下这个时候还不是暴露他们关系的最好时机,所以断然不会像刚才那般刻意跟她们亲近,甚至于还当着徐裕的面提及了安哥儿。
    与其说他刚才是在跟她们说话,倒更像是在借机告诉她们徐裕来了丰安山。
    冯乔抬头看着玲玥问道:“我们出京的时候,徐裕可有同路?”
    玲玥摇摇头:“没有。宫那边的旨意是让侯爷和邵统领一起来丰安山,这边的护卫也全数交给了邵统领和侯爷,永信侯府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也没听说宫让徐裕一同来丰安山。”
    刚才蓦然见到徐裕在此的时候,她也是满心疑惑,毕竟先前根本没有听到过半点有关徐裕会来丰安山的消息。
    冯乔听完玲玥的话不由眼神微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京刚出了柳家和大皇子的事情,柳相成跑了,永贞帝估计他手把柄没有下旨处置柳家,可对大皇子那边却没那么客气,虽不至于如同当初对七皇子那边直接削爵,可对他的打压却是前所未有的大,连带着陈家也焦头烂额。
    这种情况下,永贞帝断然不可能让徐裕和廖楚修都派出京城才是。
    先前宫的消息是让廖楚修前来丰安山,徐裕镇守京城,如今徐裕出京了,那廖楚修呢?
    “卿卿,你怎么了?”
    郭聆思见冯乔神色有些不对,不由低声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冯乔摇摇头:“没什么,是觉着有些怪罢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永贞帝的用意,也一时想不通徐裕为什么会来丰安山。
    她将刚才的疑惑放进了心底,准备之后多留意一些,面伸了个懒腰轻吁口气说道:“这两天赶路都在车,我觉着我这身子都快颠的散架了,今天夜里可得好好睡一觉,等明儿个一早,咱们去钟骨峰赏菊。”
    郭聆思也没多想,闻言笑起来:“那头的菊花每年都开的特别好,听说宫里头御用的花草都是从这边运过去的。据说钟骨峰有处赏景的好地方,名叫望海亭,立于钟骨峰顶,亭外云海,往里便是花海。春日里牡丹海棠娇艳,天凉之时秋菊遍野,我早慕名许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时间过来,这次可得好好看一下。”
    两人聊了一会儿,郭聆思有些困乏便回了房休息。
    等郭聆思走后,冯乔才想起尽欢来:“玲玥,尽欢去哪儿了?”
    玲玥一边伸手替冯乔更衣,一边低声道:“刚才见过九皇子进来后不见二小姐了,想是出去玩了。”
    冯乔闻言说道:“你等一下去找她回来,别让她跑的太远,这里毕竟是皇家的地方,而且做的又是祭祀的事情,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什么人怕是会麻烦,还有,让随行的人都不准往皇陵的方向走,更不许私下打探祭祀的事情。”
    皇陵本守卫森严,更何况临近祭祀之时,外面更是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她们虽然借了廖楚修的光入了皇庄,可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不要平白在这种小事被人抓了马脚。
    玲玥替冯乔脱下外衫,扶着她走到躺椅前靠着时,这才说道:“奴婢明白。”
    ……
    第二天早天还未亮,冯乔几人早早起来梳洗,用过早饭后带着玲玥等人出了皇庄,前往钟骨峰赏菊。
    钟骨峰是环绕丰安山的四峰之一,山势最低,而且因为其内有专门种植御用花草的园子,所以从皇庄离开后不走不了多远,直接有石梯直通望海亭。
    一路尽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冯乔和郭聆思不时的应和几句,几人走走停停的边看风景边往走,等到了望海亭附近时,早已经错过了日出的时候,但是头顶阳光倾洒下来时,那一片花海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菊园里种着的大多是药用的菊花,只在靠边的地方单独辟出了几块地方,种着另外一些颜色各异的稀有品种,甚至冯乔还在里面瞧见了当初在郭家见过的绿菊。
    “好漂亮啊!!”
    尽欢欢呼出声。
    旁边郭聆思也是眼发亮,惊叹道:“是啊,真好看,我以前还以为那些夫人们夸大其词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冯乔被尽欢拉着,几人靠近菊园时,那边有人迎了过来。
    那人看去有些年纪了,着农夫打扮,一身粗布麻衣,身后背着个斗笠,看样子像是看守这边园子操持花草的人。
    他走到近前见着领头两个夫人装扮的女子穿着虽然简单却精贵,旁边那个年幼些的女孩儿更是玉雪可爱,几人一看不是普通人,而且皇陵那头大祭的事情他们这边也知晓,想来这几人是同来的京贵人。
    那人收敛了眼警惕,笑着道:“小人彝良,见过二位夫人,不知二位是?”
    玲玥前:“我家夫人姓廖,这位是邵夫人,我们因听闻此处望海亭有景可赏,所以特意前来。”
    那人目光微动,京姓廖的人家不多,而能有这般派势的更少,再加那邵姓,能在此处出现的是谁不难猜到。
    彝良连忙低头重新行了大礼:“原来是镇远侯夫人和邵夫人,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夫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