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泉离京的时候,没让任何人相送,而是直接混在了翁家南下的商队之。!
    冯乔看着城外的方向有些担心:“外公如今不从前,不让人护送真的能行吗?”
    从京城到河福郡的距离不短,这路也并非全是坦途,虽说有商队同行,但是若是遇到棘手之事时,光靠那些人未必能应付得了。
    廖楚修握着她的指尖笑道:“你以为外公当真是一个人入的京?”
    冯乔诧异。
    廖楚修扬扬唇:“他离开白安时,沁姐已经让人在暗沿途护送,明面更有屠唤相随。”
    “外公看似随性,可他心里谁都敞亮,他绝不可能完全不防备着京会遇到的麻烦贸然入京,虽然说不至于带兵过来,可城外屠唤手定然带着不少人应对随时可出的变故,不然你以为舅舅他们会这么放心让外公一个人归京?”
    贺兰家的地位特殊,贺兰明泉更是手握南疆大半兵力,虽说明智之人都该知道贺兰家存在的重要性,可是有些急进野心之人猪油蒙心之时,未必不会生出取而代之之意。
    贺兰明泉又不傻,他既然敢入京,便定会有所准备,他防的未必是宫之人,而是那些可能会铤而走险的宵小。
    更何况如果徐裕真如贺兰明泉所说,那他也定然会派人暗随行护送,毕竟贺兰明泉若是在京城地界出了问题,谁能保证贺兰家不反,河福郡不乱?
    冯乔闻言点点头,低声道:“那好。”
    廖楚修刮了她鼻尖一下:“好了,别担心了,外公他行事自有分寸,我也会让人暗保护。”
    两人坐在马车,廖楚修半拥着冯乔,下颚靠在她肩头,明明已是夫妻,可是他却总是想要亲亲她抱抱她,证明她真的在他身边。
    每当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听着她说话时候的声音时,他心能格外的平静,甚至有种失而复得的满足。
    “咱们先不回去了。”
    “嗯?”
    冯乔不解抬头。
    廖楚修低头亲了亲她眼角,轻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冯乔没想着廖楚修会带她到兵库司,换了男装,带着兵将的盔帽跟着廖楚修从侧门入内之时,两人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冯乔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兵库司的所在,可等亲自入内时才发现这地方居然远她想象的还要大。
    兵库司的正门在宫墙脚下,那占地极广的房到处都能听到打铁时的脆响声,廖楚修带着冯乔在里面走了一圈后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直接去了最里面的库房。
    “侯爷。”
    守库的几人见着廖楚修时,连忙行礼。
    冯乔吓了一跳,连忙微侧身站在廖楚修身后的阴影之下,低垂着头遮去面容。
    廖楚修见状拉着她出来:“别担心,自己人。”他又对着那几人道:“这是夫人。”
    那几人连忙行礼,唤了声夫人后,冯乔这才松了口气。
    廖楚修说道:“我带夫人进去一趟。”
    那几人退开来后,廖楚修直接带着冯乔入了库房。
    库存着无数兵器,阳光微扫过时便泛起寒光。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冯乔好。
    廖楚修笑道:“不是这里。”
    冯乔不解,只能被廖楚修拉着朝里走,他脚下不停,带着她穿过了一个个兵器架,一直到了最里面的向西的角落里的一面墙壁前时,才伸手在面轻拍了一下,那后面原本完整的墙面缓缓的打了开来,里面露出有些暗的甬道。
    “这是?”
    冯乔惊愕。
    “跟我来。”
    廖楚修没解释太多,只是带着冯乔走进其。
    两人入内之后,身后便传来墙壁重新合拢时的声音。
    冯乔有些不适应眼前的黑暗,被廖楚修引着踩着阶梯而下,绕着几乎看不太清楚方向的甬道走了不知道有多久,脚下便踩了悬晃的木桥。
    那桥只有半截,往前便是深坑,坑全是点点寒光。
    冯乔只觉得被晃得有些晕,还没等回过神来,便被廖楚修抱着脚下轻点,飞到了断桥对面,等到他们落地之后,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一切时,脑的晕乎瞬间被震惊所取代。
    入眼所见的,是几乎被掏空的巨大空间,那里面摆着个大大的熔炉,熔炉的火焰顺着边缘的铁履流动而下,四周全是来往走动的工匠。
    那些人都是穿着短打汗衫,手臂肌肉手或拿着东西在火种熔炼,或拿着铁锤敲打,而不远处有一方寒池,正有人不时将敲打好的铁器放入寒池之,顿时便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阵青烟。
    两人进来后不久,彦青便走了过来:“侯爷,夫人。”
    冯乔满脸惊愕:“这里是……”
    “这里是暗营新建的兵器营。”
    冯乔闻言瞪大了眼。
    兵库司的地下,居然被掏空做成了暗营的兵器制造之地?
    要知道这兵库司在皇城之,毗邻宫墙,和南九门成进出之势。
    兵库司里外皆为巨石所建,其下更是暗道纵横,但凡有所改动便极难瞒得住人,更何况因其所辖之事事关重大,不仅会被用来制管军器械和营调配,更是大燕研制军利器用以征战的绝密之地。
    这里里外皆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里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而外面却全然不知的?
    冯乔抬头看着廖楚修:“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大的工程,岂是一两日便能完工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京却没有半点消息走漏,甚至于根本无人知道兵库司里有任何异常。
    廖楚修笑了起来:“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兵库司突起大火,我和邵缙被人陷害险些丢了差事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
    那次的事情她怎会忘记,当时本是元宵佳节,兵库司却突起大火,尚未扑灭之时,宫又进了刺客,当时安岳长公主还深受帝宠,在宫遇刺之后趁机谗言圣前,处处暗指廖楚修和邵缙无能,甚至暗勾结刺客,想要让戍卫营的那个鲁啸取代了廖楚修,而陈家接管宫禁卫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