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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伯谦虚了。”落银说话间,已经扫完了一本账薄。
    温伯看的咋舌。
    直到落银又以快的速看完第二本,他实在忍不住出声道:“王妃不核对核对吗?”
    这也粗心了吧……
    “核对了啊。”落银抬头对他笑道:“理了多年的账,会一些心算。”
    一般只要不是繁琐的,用不着敲算盘。
    温伯愣了愣,而后干笑了两声。
    这些账,哪里是心算的了的……净吹牛吧。温伯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对于这个出身商贾的王妃,他虽然感激她救了自家王爷,但心里头总觉得少了一份信服……
    落银将第本账薄看完之后,总的一起又核算了一遍,才拿出了笔,分别在本账薄上勾了几处。
    这是什么……温伯搞不懂这王妃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账薄,这又是弄得哪出。
    “温伯,我标示出来的这些都是错漏的地方,麻烦您回去重新对一对。”落银将本账薄摞在一起,推到温伯跟前。
    错漏……
    温伯瞪大了眼睛,真想问一句您用心看这账目了,就说有错漏!
    可随意翻了几处,竟发现勾出来的真的都是有问题的地方……
    温伯震惊了。
    这王妃……也厉害了吧!
    他不得不服。
    “是老奴粗心了,ri后一定加倍仔细。”温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错对他分的很清楚。
    “这都是在所难免的,要是账做的那么好,也不必再找我核对了,直接报销便是了。”落银不以为意的笑着说。
    温伯有些哑口无言。
    这话里的信任,他听得十分明白。
    本以为商贾出身的女,应当是疑心重,爱斤斤计较的……
    看来真的是他小瞧人家了。
    “对了温伯,还有件事情要麻烦您。”落银本来就想得空找温伯说一说的,今ri倒是凑巧了。
    “王妃请说。”
    “府里人丫鬟们的月钱你理一份出来给我瞧瞧。”
    “王妃这是要……”温伯脸se变得古怪起来,方才他还在心里说王妃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结果人家一转眼就连人们的月钱都想要了如指掌……这不还是信不过他吗?
    “是这样的。”落银笑了笑,道:“王爷这些年在外行军打仗,府里头没个人cao持,他又贯来粗心不懂这些中馈之事,前几ri我听香草偶然提了一嘴,说是就连尚书府里的月钱都比咱们府里高了——”
    温伯愣了愣,这些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荣寅不提,他也不好意思说啊。
    又听落银说道:“所以我觉着府里各处人的月钱也该涨一涨了,省的传了出去让人觉得咱们王府里苛刻人。”
    而且月钱给到位了,人们干活也才能更卖力,对府里的和谐至关重要。
    温伯听到这儿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他又以小人之心君之腹了!
    一大把年纪,真是忏愧啊。
    温伯应落银的话,自书房里走了出来之后,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家里有了位女主人,特别是一位大从容却不失细心的女主人,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温伯前脚刚离了临月院,后脚就有家丁疾步走了进来。
    “王妃娘娘,亲家老爷来了,还带了好多人过来,说是您的旧识——”家丁跟落银禀道。
    好多人,还是旧识?
    落银眼睛动了动,随后便是一亮。
    定是李婶和南风他们过来了!
    算一算ri,是该到了。
    落银欢喜的不得了,即刻就回房换了件衣裳,遂带着丫鬟去了花厅。
    “爹!”刚一踏进厅内,落银就喊道。
    “银儿来了!”这是李方氏的声音!
    真的是他们!
    果然,落银刚行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李方氏一把抓住了胳膊,上不停的打量着,声音哽咽又颤抖,“银儿都长这么大了,都嫁人了……怎么还是那么瘦,是不是累了啊?听你爹和二娘说,你一个人顾着茶庄和好几十间铺!”
    “哪有……”落银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仿佛又回到了白头山上和在祈阳的那些ri。
    “好了娘,您别吓到落银了,有话慢慢说……”南风走上前来,无奈的笑道。
    李方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松了手上的力气,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移开。
    对于落银,说句掏心窝的话,她是当做女儿一样来看待的。
    “南风,铃儿。”落银看着走来的夫妻俩,由衷的笑着,又见铃儿手中牵着一位四五岁模样的小丫头,便问道:“这就是木莲吧?”
    一身姜黄se绣蝶褙的铃儿对落银点着头,一边又对女儿说道:“快见过你落银姑姑。”
    “落银姑姑好……”小丫头怯怯的似很怕生,同铃儿内敛的xing倒是像。
    “乖……”落银随手褪了手腕上的镯,塞到木莲手中,道:“没提前给你准备什么东西,这镯你且拿着玩吧。”
    “上次你们让南风捎回去的东西已经够贵重了,怎么还能要这个,快收回去!”不及铃儿开口,李方氏就急着拒绝。
    落银笑道:“第一次见孩哪里有空手的道理……婶你怎么跟我见起外来了,几年不见,是不是觉得我不亲了啊?”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李方氏一如既往的笨嘴,实在说不过落银,只得作罢。
    “木莲,还不快谢谢你落银姑姑。”南风倒觉得没什么,教着女儿道谢。
    “谢谢落银姑姑……”小丫头的眼睛较方才亮了几分。
    落银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或许是到了这个年纪了,现在的她总是特别稀罕小孩,每次回家抱着叶纪都不肯松手,让纪海不快的催促她赶紧自己生一个,别老抱着她家的。
    见落银和李方氏一家叙旧叙的火热,叶六郎咳嗽了两声。
    “爹,二娘怎么没来?”落银这才朝着叶六郎走去。
    “小纪有些发烧,你二娘在家照看着呢。”叶六郎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落银却没注意到,就想着叶纪发了烧,纪海那粗心大意的肯定照顾不来,是得有月娘在一旁照顾着才算稳妥。
    叶六郎见女儿毫无反应,不由地再次咳嗽了两声。
    这次,落银方察觉了不对。
    李方氏他们坐回了原处,厅中的视野随之开阔了起来。
    顺着叶六郎示意的方向瞧去,落银这才看到,厅中还有着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徐折清,一个是一位年轻的妇人……落银看着眼生。
    “落银……不,该叫睿王妃了。”一身墨绿se深衣的徐折清起了身,脸上是十年如一ri般清浅而温润的笑意。只是眉眼间的几分沧桑,却遮掩不住。
    时间终究是要在一个人身上留印记的。
    “徐大哥也来了。”落银回以一笑。
    “久闻睿王妃大名,妾身方秋言,这厢有礼了。”那雅得体的女对落银矮身一礼。
    “原来是徐夫人。”落银这才恍然。
    “半上遇到了徐公等人,便一道过来了。”南风怕落银有心结似得,出声解释道。
    “正是。”徐折清颔而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跟叶记茶庄的合作——”
    之前两国刚开战的时候,他曾是给过落银书信的。彼时两国情况不善,落银便没有回复,不成想风波刚定,徐折清便过来了。
    如此一想,只怕来的还不止徐折清一个……
    “此事不急,改ri再议。徐大哥和徐夫人初来乐宁,理应先好好歇息歇息。”既然都是要谈的,不如放在一起谈,来的省力气。
    徐折清自然没有异议。
    “我让厨房烧几道婶爱吃的菜,晌午大家就别回去了,一道儿吃个便饭。”落银说着,也不给李方氏推辞的机会,就让阿若去吩咐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徐折清和方秋言起了身道。
    “徐大哥不妨也一道留来用饭吧——”落银笑着说道。
    徐折清婉拒道:“就不多做叨扰了。”
    这时,却听得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道:“来便是客,徐公何必推辞?”
    几人意识的朝门外瞧去。
    一身朝服的荣寅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王爷回来了!”南风惊喜地道,荣寅破祈阳城的时候他们也曾聚过,算起来也就半年没见。
    “见过睿王爷。”徐折清上前深深揖礼。
    “不必多礼,方才听人说府上来了贵客,本王道是谁,没想到竟是徐公。”荣寅话里带着笑,但是奇怪的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能感觉的到他是开心的……
    徐折清忽然有些想笑。
    是因为对落银在乎,所以才会时隔多年,依旧对他十分介怀吧?看这样,是朝回来连衣服都顾不得去换,便过来了……
    “说起来跟徐公也数年未见了,久别重逢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才是。”荣寅执意要将徐折清留来。
    南风叶六郎等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好值得把酒言欢并且要到不醉不归这个份儿上的……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这股醋味儿,当真是刺鼻到了点。r1152悍女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