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不明所以:“什么线索,黎黎,你跟姑爷在讲什么?”
    就连一向号称是最强大脑的张路都附和道:“对呀,你们在说什么?让你们鉴别真假钱呢?”
    我看着我妈:“你去给刘婶换几张人民币吧,我的钱包就放在卧室里的梳妆台上。”
    我妈起了身,见我们真要给她换钱,刘婶又不好意思的拉着我妈的手:“大嫂子,既然你们都说这钱是真的,那就肯定是真的,我也只是觉着这钱挺奇怪的,怕万一收到假钱,一天的活儿就别全白干了,现在我放心了,不用去换,我放心收下。”
    眼瞧着刘婶收了钱要走,我急了:“刘婶,这笔钱是我朋友的,你看,都是连号的,还是让我妈换三张给你吧,不然我对朋友不好交代,我爸可能是回家顺手就拿了钱出去买了东西。”
    好说歹说总算是给刘婶换了钱,我妈又拿了一袋子我从星城带回来的零食塞给刘婶:“拿着。这些都是黎黎带回来的,你拿回去给你的外孙女吃。”
    刘婶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那多不好意思,那你们改天来我这儿买东西,我给你们打折。”
    看着刘婶扭着水桶腰走了,我妈才拿着钱说了一句:“都说了那笔钱不能动,你爸估计也是顺手,钱就放在书桌上,我一直都没动,我去给你们拿来。”
    直到此时,脑袋短路的张路还在问我:“黎黎,你们这是干嘛?干妈要给我们分钱吗?”
    我拍了一下她的脑瓜:“你想什么呢,掉钱眼里去了,转过头去看看你的大金主,他手上的钱才够你花几辈子,快去讨好她。”
    傅少川双手摊开靠在沙发上,一副快来宠幸大爷的感觉。
    张路都快哭了:“我可能是吃多了影响智商,你快说说呗。”
    我拿着桌子上的那张钱:“我怀疑王燕把线索摆在钱里面了,不然她为何要留给我们这么多的钱?”
    小兵哥说王燕给我们留了钱的时候,我以为就是一点营养费罢了,没想到我妈提了一袋子钱出来,摆在桌子上,应该有好几十万。
    “天啦,这个王燕这么有钱?那小兵哥那天要交给你的那张卡里,得有多少钱啊?”
    我也不太清楚,张路推了推我:“去吧小兵哥叫来呗,我很好奇那张卡里有多少。”
    我拿了一沓钱放在她手上:“快好好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那是王燕给小兵哥留的,你操那么多的心做什么,我估计是裘富贵给王燕的钱,裘富贵那么有钱,肯定也没亏待过王燕。”
    张路跟着分析:“说不定是裘富贵给了王燕一张卡,她怕她一旦不听裘富贵的话了,裘富贵就会冻结那张卡。所以她把钱都弄了出来,然后分给了小兵哥和你。”
    我大概数了数,应该有五十万的样子。
    “这笔钱应该不是留给我的,肯定是王燕把找到她儿子的线索留在了这笔钱里面,而这笔钱其实是留给她儿子的。”
    张路表示赞同:“分析的很有道理,毕竟你跟了二哥有的是钱花,这区区五十万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你又是个善良到发霉的主,王燕吃定了你这性子,才会放心的把钱给了你。”
    我妈有老花眼,她带着眼镜找了一会儿就喊累。
    张路挽着我妈的胳膊:“干妈,你就别操心了,你去村口看看干爸他们吧,免得他们一会儿回来看见我们在数钱,尤其是让两个孩子看见这么多的钱不好。”
    要想从这么大一堆钱里面找到有字的钞票,实在是太为难我们了。
    字迹那么小,钱那么多,张路都瘫在沙发里:“我对天发誓,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讨厌人民币,我多么希望它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沓,这么多的钱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傅少川和韩野倒是没有怨言,一直在屋子里忙着研究三合汤的秦笙也出来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而且秦笙是第一个找到有字的钱,欣喜的拿着在张路眼前晃了晃:“大嫂,我这狙击手的视力,你服不服?”
    那张钱上写着一个“儿”字。
    “应该是关于她儿子的线索,这个王燕还真是个作女,直接跟警察说她儿子被人绑架了该多好,警察去救她儿子比我们有用的多,她整这一出又是为何?”
    虽然找到了一张带字的钱,但张路却一直都在埋怨。
    “大嫂,你就别抱怨了,应该是凶手劫持了她的儿子,而在此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她有个儿子,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儿子的具体地址在哪儿,要是告诉了警察,惊动了凶手,她儿子可能会没命的。”
    秦笙边检查钱边说,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丫头还是大有用处的。
    第二字也是她找到的,她一口气找到了四个字,竟然还是串联的。
    “救我儿子。”
    张路轻声念了出来,我们面面相觑,她愤怒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是这样,什么人会对一个孩子动手,难道真的是余妃吗?”
    再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谁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也许是秦笙找到的四个字给了张路动力,她也不再消极怠工,盘坐在地毯上认真的找寻了起来。
    这么大的一堆钱,我们找的两眼昏花四肢无力头晕目眩,韩野给我倒了杯开水:“你靠在沙发上休息吧,我们来找就行,你别累着了。”
    我还真是不能再找下去了,觉得两个眼睛都不再是自己的。
    十点的时候爸妈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洗了澡之后哄着他们睡了,我爸我妈都是老花眼,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旁端茶递水,我还在沙发上睡了一觉,梦见王燕对我说,救我儿子。
    我一个激灵就醒了,一手心的汗。
    张路往后一靠,盯着我看:“你这是做春梦了吗?那么紧张。”
    我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的加入了这个庞大的工程里,一直到凌晨一点半,所有的钱都经过我们的手摸了一遍,秦笙的功劳最大,她手速很快且视力最好。一共找出了九个字,我们其余人加起来也就找到了七个字。
    其中有四个字是重复的,两个儿字,两个子字。
    我们把它排序了一下:“救我儿子,凶手的名字在文具盒里,我儿子在...假。”
    张路又念了两边,最后颓丧的看着我们:“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只有找到她儿子,才能找到她儿子的文具盒,才能因此找到杀害陈志的凶手,而她的儿子在哪里?在假是什么意思?假日酒店?还是多音字。在家?天啦,我快疯掉了。”
    秦笙伸了伸懒腰:“所以她儿子在哪里,在这堆钱里面,我们还得再努力找一遍,好死不死的把关键词给落在这堆万恶的金钱里了。”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崩溃的,张路站起身来对我爸妈说:“干爸干妈,你们快去睡觉吧,这些事情就交给他们三人来做好了,黎黎,走,我们睡觉去。”
    秦笙苦着一张脸:“这样真的好吗?再重新找一遍的话,我会累死的。”
    张路拍拍秦笙的肩膀:“想想你的远哥哥,你在这儿埋头苦找的时候,你的远哥哥也在离你几百公里的地方伏案忙碌,虽然你们隔着地域,但你们能够同享一轮弯月啊。”
    这观念灌输的,秦笙像个打满了气的皮球,说开工就开工,从张路找过的那堆钱里面开始。
    韩野冲我一笑:“快去睡吧,你们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我还真就去睡了,就算我能撑着眼皮子熬一宿,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熬不住。我必须好好睡觉养好身体,才能面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任何状况。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都是大中午了,张路这个大懒虫当然是没醒,秦笙和傅少川三人已经把阵地转移到了天台上,因为找的很细致,等到张路醒来的时候,我也加入了进去。
    还差大概十万块没找,已经找过的那堆钱里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找到。
    我很佩服这兄妹三人的毅力,要是我找遍了四十万却一个字都没有,我早就崩溃掉了。
    张路吃完早餐后看着他们三人:“你们是钢筋做的吗?熬了个通宵不累吗?”
    秦笙翻白眼:“当然累了,等我们找完这堆钱就去睡觉,我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傻,这些事情明明可以把魏警官找来的,然后他派他的手下全部过来帮忙,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干嘛非得我们自己亲力亲为,救人和破案这两件事情都是警察的职责好不好。”
    终于,这个一根筋的妹子也开始吐槽了。
    张路打了个响指:“我也觉得秦笙说得对,黎黎,给魏警官打电话吧,叫他带一堆人来把这堆钱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我们在乡下住一段时间坐等魏警官找出孩子的下落救孩子出苦海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我心里的想法是,王燕在魏警官那儿呆了这么多天都不肯吐露关于这件事情的半个字,可见她根本不相信警察的办事能力,这件事情一旦有了闪失,殃及的是她孩子的性命。
    但是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难道真的如王燕所说是沈洋的?
    我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如果是沈洋的孩子,她根本不会做这么多的事情,既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算起来现在也有好几岁了,那就根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怨怼。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惊动魏警官。”
    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是韩野,他熬了一宿,却依然很帅,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像个会发光的天使。
    张路对于韩野的反对极其不满:“为什么不能惊动魏警官,难道你害怕真相一旦揭开之后,曾和你有过婚约的那个女人就要面临法律的严惩?你还在为了别的女人而心慈手软吗?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对她的仁慈,日后都有可能加以十倍二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伤害到你身边的人。”
    眼瞧着张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傅少川急忙起身拉住她:“老韩的意思是,王燕也是不相信魏警官,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线索,其目的就是为了在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把孩子救出来,现在王燕虽然死了,关于陈志一案,魏警官那边却迟迟没有结案,那么凶手就一定会死死盯着魏警官那儿的风吹草动,如果我们找到了魏警官,有可能会伤害到孩子。”
    傅少川的分析很有道理:“路路,你这火爆脾性该好好压制压制了,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冷落了我们家路路一晚上,一股子莫名的邪火无处发泄。可不就爆发了嘛。”
    一句话逗乐了张路,她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怎么怀了个二宝,你这思想是越来越黄了,韩大叔,我不该这么说你,对不起,但你要把事情做漂亮了,你和那个余妃要是敢有一丝一毫的瓜葛,我就提着菜刀把你们俩都给剁了。”
    韩野起身伸了个懒腰:“老傅,你家的女人,你自己好好调理调理,秦笙,走,我们下楼洗把脸吃个饭赶紧补觉去。”
    张路指着剩下的那一堆钱:“这个谁管?”
    秦笙回头狡黠一笑:“只好交给你们咯。”
    傅少川当然心疼自家的小女人,硬是陪我们熬到把这堆钱都找完,结果一无所获,一个字都没有,我们都惊呆了。
    张路拍着那堆钱:“怎么可能一个字都没有呢?天啦,来到闪电把我给劈了吧。”
    尽管我们没有从这钱里面找出字来,但是我和张路都没有勇气再翻看一遍,那么最重要的几个字到底在哪儿呢?
    张路撑着脑袋在想:“用假字组成,我能想到的就是假日酒店。这算个地名,度假村,也算个地名,其余的假期,假借,假公济私,到底是假什么啊,我快疯掉了。”
    我安慰张路:“一定就在你说的那些词语了,应该是假日酒店或者是度假村。”
    张路哀嚎:“你这一刀补的我鲜血直流,全国各地那么多的假日酒店,那么多的度假村,我们要上哪儿去找啊?难不成从南找到北,从东找到西,像个傻子一样的见人就问哪个小孩子有文具盒?等我们把全中国翻过来的时候,凶手都已经客死他乡了,我们都已经白发苍苍了。”
    我倒是没有张路那么乐观,把钱收好后,我让傅少川先去睡觉,睡醒之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张路打着哈欠:“既然是去睡觉的话,我也去吧,我要午休会。”
    他们俩手牵手的下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冥思苦想。
    王燕既然给我们留了线索。肯定也是怕她的线索会被凶手知道。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孩子的下落,直觉告诉我,孩子一定不是沈洋的,而伤害妹儿的凶手也不会是王燕。
    她为了承认伤害妹儿的人是自己,还不惜把沈洋给搭上。
    我对沈洋虽然谈不上很了解,但我想沈洋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不会欠下这样的糊涂账。
    王燕是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留有余地才是,尤其是面对妹儿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的时候,她肯定下了手,毕竟自己也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母亲的天性会让她一心向善,绝非是恶。
    我想我们一定是漏掉了哪个很重要的细节没有去看,王燕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费了一番心思做这些,不可能留给我们一个解不开的悬念。
    要不是正午的太阳很毒辣,我都差点躺在天台的木椅子上睡着了。
    回到院子门口,小榕和妹儿正在缠着我爸爸讲故事,说的是爷爷那一辈打鬼子的事情,小榕喜欢听倒是不奇怪,他是个男孩子。妹儿倒也坐在小凳子上听的津津有味。
    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一到夏天不管再多的衣服她都要用手洗,说是既能省电又能节约用水。
    “咦,婶儿家在做什么?”
    一股烟味呛了过来,我起身一看,婶儿家正在烧东西。
    妈妈放下手中的活叹息:“哎,你说燕儿多好的姑娘,怎么好端端的说没了就没了,今天早上你婶儿又在问小兵,说燕儿到底去哪儿了,还留下这么大一笔钱。”
    我心里一咯噔,莫非小兵哥一直都没有告诉婶儿事情的真相。
    我试探性的问:“婶儿不知道燕儿的死讯吗?”
    妈妈回过头来看我:“不知道啊,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燕儿不想和小兵在一块了,又觉得对不起你婶儿一家,所以才会给他们留了那么大一笔钱,还给了你一笔,小兵说是燕儿欠你的,黎黎,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们真的不知情。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妈妈肯定的说:“不可能,我不相信燕儿会害我们家妹儿。燕儿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她在这儿呆了很久,每天都会来我家看看陪我说说话的,那个孩子聪明,尤其会烧饭菜,对小孩子又很有耐心,我们这儿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问道:“所以婶儿这是在给燕儿烧纸?”
    妈妈接着在搓衣板上搓衣服:“不是,是把燕儿以前的东西都烧了,对了,还有燕儿留下的那本日记。你小兵哥也拿去了,说是要烧掉,免得毁坏了燕儿的名声,黎黎,那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事情?”
    要烧掉日记本?
    那里面全都是重要的证词,虽然王燕人已经没了,但是这些日记应该能够在以后派上用场。
    我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婶儿家跑,妈妈立即起身跟在我身后:
    “黎黎,你慢着点,你现在身子骨可没以前轻盈啊。”
    我还没到跟前,小兵哥就把我拦住了:“妹。这是烧燕儿生前的东西,你靠太近不吉利,你快回去吧。”
    我一看,小兵哥手里正拿着这本日记,我指着日记问:“你...你这是要烧掉吗?”
    小兵哥的眼里饱含泪水:“本来是想烧掉的,但是想想又舍不得,毕竟这里面燕儿也写了很多关于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好歹是个念想,我想留着。”
    我顿时送了松了一口气,乞求似的问:“小兵哥,这本日记能再借我看看吗?”
    小兵哥迟疑了一下。把日记本递给了我:“拿去看吧,妹,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我坦白说道:“线索是找到了一点,就是没找全,关于孩子的下落,少了关键字,所以我想从日记里再找找,小兵哥,王燕已经没了,你要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
    小兵哥沮丧的说:“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看住她。如果她没有从医院里悄悄离开,也许她现在还在我身边活的好好的,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
    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看得出来,这就是最好的缘分了,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沉淀,爱情一旦来了,就深入骨髓不能自拔。
    我安慰了他一番,再回到客厅里坐好,耳边是妹儿的歌声和小榕的鼓掌声,他们两个小孩子很喜欢和老人在一块,爸爸也是笑声不断,我有很久没听到过爸爸爽朗的笑声了,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阳光照在篱笆上,时间安静的让人沉沦。
    我静下心来看着王燕的日记,一些心路历程,和一些心理治疗,我想自小的经历会让王燕的心里有创伤,但她在努力平复自己对于命运如此不公的愤懑,从日记里可以看出,王燕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人,虽然她年纪比我小几岁,但我看得出来她生活阅历比我丰富的多。
    还有她和小兵哥一起走过的那段时间,看着她在字里行间写下的憧憬,这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最后几篇是对陈志的控诉,尤其是最后一篇,写下了陈志死后,她心里的一些感受。
    前面的字迹都是娟秀工整的,后面的越发潦草。
    有好几句话都不太通顺,我反复读了几遍,以王燕前面那些日记的文笔看来。她不可能犯这种语句不顺的错误。
    我反反复复的读着,总觉得这里面少了字,妹儿从院子里进来,看着我一直在读同一句话,她朝我靠过来,指着日记本上的空格说:
    “这个字我认识,是个过字,过儿的过。”
    我摸摸妹儿头:“真聪明,还会认字了,看来电视剧没白看。”
    妹儿掩嘴一笑:“其实是因为我的同桌叫陈过,所以我对这个字印象深刻,但是妈妈,过的前面为什么要留下一个空格,老师说了,一句话要写完整,中间不能留空格的。”
    虽然这个日记本不是妹儿平时写字的格子本,但是孩子的眼睛果真是雪亮而又纯净的。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惊喜的抱着妹儿:“天啦,你真是我的幸运宝贝,我终于知道缺失的线索是什么了,我的宝贝,你太棒了,你快去叫爸爸起床,快去,快去。”
    放下妹儿后,我飞快的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填满了王燕最后一篇日记里所缺失的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