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姚远反馈给我的信息告诉了魏警官,魏警官很快调整了作战部署。
    我以为魏警官会立即实施抓捕,毕竟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张刚等人的具体位置,但他偏偏要按兵不动,说是要等一条大鱼上钩。
    魏警官想引出杀害陈志的凶手,但我觉得不太可能。
    虽然秦笙偷听到的谈话里也讲了张刚等人想要偷渡的事情,姚远发给我的消息里,也说了这一点,他听到张刚给那人打电话,一再强调就尽快离开星城的事情,而那边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他们要求的事情,并且开车到麓山脚下来接他们离开。
    如果对方说的话算数的话,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有两个,一是正门,张刚经常在正门口出入,他很有可能选择这条路线上车,这是最便捷的。
    还有一条是在大学城那端,算是另一个出入口,那儿有个岳麓书院,平时很幽静,可能性极大。
    当然还要考虑到一点的是,张刚等人很有可能从小路下山,然后对方在马路边等待。
    这一张网如果要铺这么大的话,人力物力上投入太大目标也太显著,容易打草惊蛇。
    魏警官也有这方便的考虑,所以他犹豫了好久后才开口问我:“能不能辛苦姚医生在山上呆一晚上,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的人摸了上去的话,很容易引起嫌疑犯的警觉,等到天亮我们会选择最佳的观测点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
    跟姚远匆匆一见,他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加上院长夫人说他最近低血糖,他肯定也没吃晚饭又没带水,这样在山上干熬着,实在是太辛苦。
    根据姚远所说,他是尾随张刚去的,因为张刚自己上山的动静有点大,所以他才能勉强靠近一点,如今猫在那儿也不敢动。
    要是重新换人摸过去的话,这么静悄悄的夜里就算再微小的动作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毕竟他们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不会放松戒备。
    我给姚远发信息询问他的意见,他说没问题。就是手机快没电了,怕明天不好联络。
    魏警官让姚远在天亮之前撤回来,晨醒十分万物复苏,他们的人会在离目标最近的地方蹲守。
    我很好奇跟张刚联系的人到底是谁,我心里想到的是陈晓毓和余妃,但是根据张路和徐佳怡查到的消息,据说余妃的行程暂时是在国外,陈晓毓在国内,但能找到她的行踪是在承德避暑。
    如果她们两个都没可能的话,莫非是王燕。
    姚远在山上并没有看到王燕,这一夜是极其难捱的,韩野劝我回去等候,但是星沙离河西实在是太远,市区的房间又很久都没住了。不想回去打扫卫生,于是我们都在麓山脚下的酒店里住下,我焦灼的并不是这一晚上的事情,而是担心这样的围困和蹲守不会因为天一亮就结束,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出现。
    本来我是要跟秦笙睡一间房的,但这个平时极其不解风情的丫头却突然间开窍了,竟然拒绝和我睡一间房。
    我去找了张路,她丢给我一句矫情,随后把门关上再不搭理我。
    徐佳怡就更不用说,她和杨铎都已经结婚了,以一句积极备孕就将我打回了原形。
    我还在走廊上忿忿不平,韩野却一脸认真的对我说:“回房吧,我跟你好好聊聊你跟姚远之间的事情。”
    他简直就是找虐,明知道涉及姚远就会让我想起他不辞而别的事情,偏偏他还要往我的枪口上撞,我正愁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气冲冲的跟他回房之后,他却将我摁在床上逼问:
    “你最近的身材挺奇怪的啊,能解释解释吗?”
    我今天穿的衣服不是很宽松,尤其是吃过饭后,小腹实在是有点明显,我故意打了个饱嗝:“韩总,你要我解释什么?我男人就在离我不远的山上,而我却和你在酒店的房间里,我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这种感觉好像还挺有意思,韩总,你觉得呢?”
    韩野深呼吸一口气。甩手就丢给我一个盒子:
    “既然你不愿意亲口告诉我,那就验验吧,如果你把孩子打掉了,你说你想跟姚远走,我二话都不会说,放你跟他双宿双飞。”
    这个男人还较真起来了,我咬咬下嘴唇故作镇定的问:“要是我没打掉呢?”
    韩野直勾勾的盯着我:“那你就只能乖乖生下这个孩子,嫁给我为妻。”
    我偷笑:“韩总,我们国家实行一夫一妻制呢,你想左拥右抱的,恐怕不行哟,不如你把小措叫来我们姐妹俩商量商量,看谁做老婆,谁当小三。”
    韩野把手指握的咯吱咯吱响,气呼呼的对我说:“你现在一刻不跟我作对,你就难受吗?”
    我眨眨眼点点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喜欢看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我现在想通了,我们之间啊,一日不忠百日不用,你能不辞而别,我就能死不回头,况且我现在觉得姚远挺好的,他能默默守护我这么多年,足以证明他今后也会对我不离不弃,所以韩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些所谓的声明根本不管用,你也别费心的去动摇姚远的决心,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我都能接受能原谅能容纳。”
    韩野一脸无奈:“姑奶奶别闹了行不行,今天三婶跟我说你没打掉孩子,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揪着韩野的衣领,笑着说:“韩叔,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一个女人爱你的时候能够接受你的一切,但如果这个女人不爱你了,你把一切给她,也是白费力气。我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爱过你,但是这份爱,爱了,过了,就没有了,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充其量就是妹儿的爸爸而已,说实话,我很痛恨这个身份,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妹儿的爸爸是沈洋。”
    韩野一天天的越发的暴躁了,整个人抓狂一般的看着我:“曾小黎,你宁可把自己糟践给一个没有生殖能力的男人都不愿意跟我?”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韩野,你别太过分,沈洋不能生孩子不是他的错,上帝在创造生命的时候本来就有许多的不公平,况且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沈洋一定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你怎么可以用人家的短处来对比你内心的自私呢?”
    韩野十分惆怅:“好,那我们不说沈洋,我们来说说姚远,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不知道吗?”
    我反问:“那你跟我说说,姚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韩野顿了顿,说:“我知道国外的医疗设备发达,如今的科技也发达,一个小小的心理问题不足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但是心病要想痊愈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你有多少青春拿来耗费在他身上,如果你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爱他也就罢了,但你现在就是为了跟我赌一口气。你就要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到一个根本没有能力给你幸福的人手上,我不同意,我坚决不会同意!”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你凭什么不同意,我爸都没资格管我,再说幸不幸福不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幸福是要自己品尝的。”
    韩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你懂我说的幸福是什么意思。”
    这个乱了分寸的男人耳根子都红了,我脱了鞋子抱着腿看着他:“你说的幸福是什么意思啊?”
    韩野指着我:“曾小黎,你别装傻。”
    跟他斗嘴还真是有趣,我躺在床上拍拍身边的空位:“躺下来平复一下心情吧,韩叔,我们之间迟早有天会道别的,你应该知道我是个脾气倔强的女人,我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我既然决定嫁给姚远,就做好了和他面对一切阻碍的准备,人生苦短,一辈子要是只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话,实在无趣。”
    这怪理论还是张路告诉我的,我当时觉得这个女人的择偶观实在跟常人不一样,但我无力反驳,如今拿来用在自己身上,这种感觉很奇妙。
    当然,我也把韩野气的不轻。
    他扑下身来紧紧盯着我:“曾小黎,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七年前我不过是早起开了个会议,你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竟然有了别人的孩子,还嫁给了别的男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你,你说的没错,我是很自私,我自私的在想,沈洋要是个没有能力的男人该多好,老天还真是疼我,他果真没能力,我当年就做了亲子鉴定,妹儿是我的女儿,你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痛苦吗?我的女人带着我的孩子嫁给了别的男人,但我不敢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所以我苦苦的等,多少次我看到你下了班回家在厨房里忙活,真希望你是我的妻,这样我就能搭把手帮你分担一下生活的艰辛。”
    那一年,那一夜,我醒来时看见的男人,是沈洋。
    所以当我惊恐的把沈洋叫醒的时候,他看见床单上的那一抹红,丝毫没有诧异,但是看到我的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一刻的沈洋是十分迷惑的。
    如今想想,可能沈洋迷惑不解的是,为什么睡一觉醒来跟自己云雨的女人就变了。
    面对韩野突然而来柔软的内心话。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也恶毒的想过,要是沈洋出轨了该有多好,黎宝,你说老天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我所期待的他都帮我实现了,我心疼你受的苦,但我更庆幸的是,我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张路说,你不喜欢严谨的男人,你想要的男人是幽默风趣还带有一点痞子气的,于是我把自己变成了死皮赖脸缠着你的那个人,黎宝,七年前你要是爱上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
    七年前,我压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叫韩野的人存在。
    但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老天在冥冥之中就已经安排好生命中每一个人的出场顺序。
    “韩总,你没喝酒怎么还说胡话了呢?那个,我好像有点困了,我去洗澡然后睡觉,这沙发看起来还不错,今晚就委屈你睡沙发了。”
    我想爬起身,却被韩野紧紧抓住:“黎宝,告诉我,孩子还在不在?”
    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腹部,那儿隆起的地方已经再无处隐藏,我顺手抓了他买的验孕棒:“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验给你看。我进手术室那天,张路告诉我黄秘书来过,我想你那天就该知道我们的孩子没了,韩叔,这一切也是上天安排好的,上帝不可能让你一直幸运,总要有些遗憾的。”
    韩野双眼猩红,摸摸我的脸颊,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真是不习惯他用这么伤感的姿态跟我说话,我宁可他霸道一点,专横一点。
    在心软之前,我试探性的问:“韩叔,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个孩子还在不在?”
    韩野怔了一下:“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女人再一次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
    我心口一凉。这一刻的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偏激,我对这句话的解读是,如果我没有怀上他的孩子,我就可以嫁给任何一个我想嫁的人。
    我原本是想告诉他孩子还在的,最后却故意又打了个嗝,歉笑:“不好意思啊,晚餐吃的多了点,打个饱嗝都是鸡蛋肠粉和老鸭汤的味道,我现在腹胀,我可以去上个大号吗?”
    韩野将我拉起,随手拿起桌上的钱包:“你好好休息吧,我再去开一间房睡觉。”
    看着韩野离去的背影,我颓然的坐回床上,脑袋里一团糟。
    我蜷缩在床头,回想着七年前的那一幕。
    关于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但我清楚的记得那天醒来,下身酸痛,头也很沉,屋子里全是酒味,而我睁开眼就看见沈洋光着身子躺在我身旁,床单上的那一朵花开的极其绚烂,那是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我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给了谁。
    但我那时坚信是沈洋,沈洋也没有逃避,我们后来的相处还不错,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用双眼看见的一切。
    这一夜,我彻底的失眠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韩野的不告而别会如此的不能容忍。他离去的每一天我都在盼着他回来,我多想自己能够放下所有的尊严求他回来,可现在他回来了,我的心里却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我渴望他能靠近我,却又害怕他会带给我再一次被毁灭的感觉。
    他走后我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抛弃,他回来后,这个噩梦依然没有消失。
    哪怕是处于浅眠状态的我,都会时常真实的感觉到他回来了,然后他又走了。
    每每从这样的感受中醒来,清晨带给我的就不是充满希望,而是内心充溢着无法散去的悲伤。
    我不知道韩野是否能睡好这个觉,我能感受到他在问我关于孩子的事情之后脸上流露出的悲伤是无以复加的。他湿润的眸子,红了的眼眶,还有周身散发出来的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把他这个坚强的像个圣斗士一般男人给压垮了。
    凌晨的时候,我稍微眯了一会儿,然后听到敲门声响了。
    我迷迷糊糊的去开门,看见姚远站在门口。
    我握住他的臂膀:“你回来了,累了吧,饿了吧,吃早餐了没有?”
    他的手臂很凉,在山里呆一晚上应该会很冷。
    “姚远,进来啊。”
    姚远愣在门口:“我...方便进来吗?”
    我扑哧一笑:“不方便你就不进来了吗?”
    姚远木讷的呆在那儿,耿直的说道:“魏警官说你一晚上都很担心我,所以我来让你看一眼,免得你担心,我在前台充了会电,看见你四点钟还在刷朋友圈说睡不着,所以我才敢来找你,我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我伸手拉住姚远冰凉的五指:“快进来吧,就知道你现在会又饿又冷又困,所以我给你准备好了吃的,还有感冒药,你吃完东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别的事情等醒来再说。”
    姚远还有些局促,但禁不住我的生拉硬拽,进来后看见屋里没人,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见我要关门,急忙叫住我:“别关门,我们这样让韩野看到了不好。”
    我挠挠额头:“姚远,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跟你举行过婚礼了吧?我们中国好多地方都是先举办婚礼然后再领证的,说起来,我是你老婆,我们两个关起门来在屋子里,还要在乎别人的感受吗?”
    姚远尴尬的站在我面前:“可是我已经给了你离婚声明。”
    说起这个离婚声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狠狠的捶了他一拳:“是不是在你们男人心里,女人就是拿来随便耍着玩的?你发这个声明是什么意思?我背叛你了吗?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吗?我吞了你的财产不孝顺你家的长辈了?还是我们之间感情已经破裂到无法修补了,韩野让你发离婚声明,你就这么听话,那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过日子呢。”
    我这大清早的火气吓到了姚远,见他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来。我关了门走进去递给他一瓶水:“怎么,在山上过了一夜就变成山顶洞人了,不会将人类的语言了吗?那东西你总会吃吧,赶紧吃,吃饱了赶紧躺床上睡觉,中午你请我去吃浏阳蒸菜吧,我还是大学时期吃过浏阳蒸菜,不知道以前的小饭店还在不在?”
    我给了姚远台阶下,他坐在凳子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包喝着水。
    吃饱喝足之后,他看着有些透明的洗手间犯难,我拿了手机摸摸头:“看到你刚刚吃的那么香,我也是饿了,我下楼去买早点,你还想吃包子什么的吗?”
    姚远对我一笑:“那你自己小心点。这条路上有一家包子铺还不算,你去尝尝。”
    从房间里出来,我舒了一口气。
    刚转身就看见韩野呆呆的靠在墙角,我吓了一跳埋怨道:“韩总,你这又是大清早起床开早会?”
    韩野递给我一块他随手带着的手表:“黎宝,我跟你道个别。”
    大清早好端端的突然跟我说这番话,我惊了一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这又是闹哪样?韩总,我这小心脏挺脆弱的,你能别想一出是一出吗?你这道别要去哪儿?美国?又不跟孩子们说一声就走?还是想跟我说一声后把孩子们都带走?韩野,你没这么混蛋吧?”
    韩野冷笑一声:“你说的对,你是姚远的老婆,我现在这样纠缠着你,按照我们中国的习俗,我算是厚颜无耻的男小三了吧?”
    原来他偷听了我刚刚说的话。
    我心里堵得慌,握紧了拳头,一会儿后,我笑嘻嘻的问:“你说的也对,那你现在是自己走?还是要把孩子们也带走?”
    韩野眸子湿热:“我带小榕走,妹儿是你的命根子,我不会跟你争,但是妹儿的抚养费我每个月会按时给你的。”
    我见过各种矫情的女人,但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一个男人这么矫情。
    我也学他的冷哼一声:“不必了,你给的分手费够我养活好几个孩子了,抚养费不用你出,我和姚远养一个孩子还是很轻松的,况且既然道别了,我们就别再联系了,每个月给抚养费这种事情也是添堵,何必让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呢,这手表你给我是几个意思?”
    韩野强行将手表塞我手上:“留着吧,当做是纪念。”
    这款卡地亚手表价值昂贵,我看了一眼:“行了,道别的时间我已经看见了,这一次我不会说你不辞而别了,手表你拿回去吧,这么昂贵的手表留给我也没用,你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要去吃早餐了。”
    韩野呆呆的看着我:“你就没话跟我说了吗?”
    我把手表塞还给他,皱皱眉头:“还有,那个你跟小措不是要结婚的吗?我就不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你走我也不去送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一路平安,好了,我说完了,最后给你个拥抱吧,毕竟相爱一场。”
    我故作轻松的扑上去,韩野紧紧搂住我半天都不撒开。
    我被他抱的都有些透不过起来了:“韩野,你该放开我了。”
    韩野在我耳边低吼:“我不放,该死的女人,你竟然对我这么冷漠。”
    我一头雾水:“说道别的人是你,你凭什么咒我。”
    不远处的转角,我看见张路的鞋子,她穿的是一双红色的运动鞋,这么骚气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能被她驾驭的很好,我也是服气。
    而且转角不止张路一人,我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我狠狠的跺了韩野一脚,他吃痛放开了我:“韩总,再不走的话赶不上飞机了吧,你还要去接小榕,可千万别把妹儿吵醒了,不然她舍得不你又要哭一鼻子。”
    韩野一脸沮丧的看着我:“你会舍不得我吗?”
    我撩拨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韩总,你真的是太婆婆妈妈了,我男人还在房间里等着我买早餐回去呢,你要走赶紧走,省的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很碍眼。”
    “曾小黎。”
    我刚转身走了两步,韩野就气急败坏的挡住我的去路。
    “你这女人的心是铁打的吗?这么硬。”
    我摸了摸心口,眨着大眼睛无辜的说:“硬吗?为什么我摸着是软的,要不,你也摸摸试试?”
    韩野抓狂的挠挠头:“我记得你以前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女人,你这性情怎么说变就变?”
    韩野把视线挪到了我的小腹上,他算是逮住我隆起的小腹不放了,我哈哈大笑:“女大十八变嘛,再说了,你没发现吗?这个世上受伤的都是那些乖巧懂事从不叛逆的女孩,渣男都喜欢挑纯情的小女生下手,我虽然不纯情也不是小女生,但我也怕遇到渣男啊,所以我要好好改变自己,保护自己咯。”
    我都听到转角处的那堆人在偷笑了,韩野像只受伤的猎豹一样嗷嗷叫:“曾小黎,你快把我给逼疯了。”
    我轻描淡写的纠正他:“韩总。我叫曾黎,不叫曾小黎,你还有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请你以圆润优雅的方式离开我的视线,生命那么多短,爱人那么美妙,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你白扯口舌上。”
    韩野紧紧抓住我的双臂,像是求证似的问:
    “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承认你还爱我?”
    看着韩野病急乱投医的模样,我轻笑:“很简单啊,你去跳个楼试试,如果我去劝你,那我肯定就爱你咯,如果我没去的话。你就自己乖乖下来吧,因为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挽回一个对你死心不再爱你的女人。”
    韩野的眼里充满了绝望,我不忍心多看,转身离去。
    在进电梯之前,我看见傅少川走到韩野身边,拍着他的胸口说:“哥们,她好像是真的不爱你了。”
    韩野发飙似的怒吼:“张路,你给老子滚出来,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张路怯怯的从转角处走出来,低着头辩解:“以前她挺善良的,我咋晓得她被你伤过一次后就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
    电梯门关后,我在电梯里笑的前俯后仰,小样儿,叫你们算计我。
    根据姚远的提示,我找到包子铺,虽然那群没良心的家伙竟然和韩野合起伙来欺负我,但我还是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一份早餐。
    买完早餐后,我遇到魏警官也来买包子,他惊奇的问:
    “曾黎,你没回去?”
    我对他笑了笑:“眼看着嫌疑犯就要落网,这件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我哪能错过,魏警官,你们有把握抓住他们吗?”
    魏警官做了个ok的手势,我跟他聊了两句就各自忙去了,回到酒店的时候,张路还在喋喋不休的埋怨我太过绝情。
    而傅少川和杨铎正在房里开导韩野。顺便给他出馊主意。
    我们嬉闹着吃早餐,秦笙还哀叹一声:“嫂子,你现在霸占着两个男人,会不会太不公平了些?”
    徐佳怡推了秦笙一把:“要不你现在去你远哥哥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