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尕蛤za斩月在火车上吃了桶方便面,也没手机,只能对着车窗发呆,窗外是绿油油的田野,不知道到哪里了,但是春天的气息很浓很浓。
    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刚和靳东分手没多久,很痛苦,在床上躺着,不想见任何人,那段时间对人生都是心灰意冷的,觉得天快要塌来了,不过不也熬过来了嘛,一年后,她结婚了,他也结婚了,谁也没死没残废呀,爱情有什么了不起的,虚假瑚。
    斩月对着窗户笑了笑,每过一段时间,情绪就会起伏,从高峰到低谷,从希望到绝望,她现在又出现那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想要看看人生还可以悲催到什么地步,有什么可以为难我的尽管拿出来使吧,我不会投降的。
    列车员推着推车走过,斩月买了瓶矿泉水,从昨天晚上登上动车以后就奔波至今,还带着病,快累到虚脱。
    还有七个多小时才到s市,完全可以好好睡一觉,斩月记得把双肩包抱好,头靠着窗户就睡去了。
    ……
    抵达s市火车站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从车站出来,斩月等了十分钟才等来计程车,回柏林春天。
    靳家人明天回来,好歹她还有一个晚上的清闲时光,可以看看电视,上上,睡个安稳的觉。
    将近十点到小区门口,拖沓着快要瘫倒的双腿往家走,生病一直没好,胃也不舒服,这两天吃了好几桶方便面,现在想到那个味道就作呕想吐。
    斩月好想吃白水煮面条,舔着嘴巴就决定回家一碗面条解解馋铄。
    开防盗锁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有人,虽然不太相信他回来了,但还是挺意外的。
    斩月没太紧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他在家又怎么了?只要她不在乎,没有任何事情能伤害的了她。
    还没开灯就看到电视机发出蓝莹莹的光,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斩月把灯打开,看到了靳湛柏,她表情很自然,也学会了泰然自若,在玄关处换起拖鞋。
    靳湛柏从沙发上站起来,没动,远远的看着她,那表情是相当严酷苛刻的:“为什么没来婚礼?”
    斩月扶着墙穿好拖鞋,这才懒懒的瞅了他一眼,若无其事般,说:“不是你发短信让我不要来的吗?”
    他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砸在斩月那边,她堪堪的躲过,开始笑。
    “路斩月,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他笑的像恶魔,直接朝她走来。
    斩月抿唇,身体快要站不住了,心疼导致的心脏抽搐。
    “你不是喜欢我听话吗?怎么?我听话了你又不乐意了?”
    他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双颊,将她眼睛抬起来:“我警告你,你他妈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斩月把他的手拍掉,狠狠的,一直在克制冲上去甩他一巴掌的冲动。
    “我也警告你,少动手动脚的。”
    靳湛柏笑,笑的牙齿都白森森的,搭了条手臂挡了斩月的路,口气又戏谑的温柔起来:“看来这两天是跟裴霖在一起的?胆子大了嘛,是不是他给你撑腰了?”
    斩月更是笑,仰起漂亮又恶毒的脸,绝不会输给他:“是啊,他这个靠山比你强多了,也比你可靠多了。”末了,她还特意靠近他,踮了点脚尖,故意说的轻飘飘:“你太逊了。”
    说完,她想推开他,没撼动的了,就用肩膀撞开了,可惜她还没走两步,靳湛柏已经勃然大怒,抓住她细弱的手腕将她狠狠扯住,其实她疼的冷气倒吸,但还是维持脸上的笑容,蛮不在意的看着他:“干嘛?”
    他笑的恶劣至极:“干嘛?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是我家,谁允许你进我家门的?”
    斩月在心里想,这个男人终于暴露了性格的缺陷,她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不过是因为那晚她发烧,被裴霖送去医院,然后为了裴霖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又莫名其妙的结合了一点点,最后更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冷战,从头至尾,她没觉得自己错,倒是这个男人,越来越过分,没有把她当女人看待,或者说,是用商场上对待竞争者的手段在对付她。
    他要她不要跟裴霖来往,请问凭什么?她和裴霖怎么了?是合伙算计他还是给他戴了绿帽子?难道要她烧成那样难受成那样,还要拒绝裴霖,一个人等着病死?
    斩月太看不起他了,欺负女人的男人再有钱你又怎样?她狠狠甩开靳湛柏的手,往前走,他掐住她后颈就控制了她,但让他意外的是,斩月头一次这般歇斯底里,整个人像狮子一样,狠狠的转身,甩开他,大声怒吼:“我收拾行李立刻离开!别以为我多想住在你家!”
    靳湛柏彻底怔住了,眼前的斩月他根本不认识,她惊瞪着大眼,攒着劲,拳头握的关节错位般响,好像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反常的行为吓到了,两秒后,她开始恍惚,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靳湛柏苦笑摇头,不假思索的指认她的问题所在:“路斩月,我说这两天你怎么这么反常?是不是靳东结婚了刺激了你?”
    没有人知道,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游荡在北京南站外面的马路上,手机被偷,还跟靳湛柏闹了不愉快,身体生着病,相爱了六年的前男友今天结婚,这些所有倒霉的事叠加在一起,发生在同一天,那种感觉有多让人崩溃!
    当全城的焰火开始盛放,无论你躲在哪个角落都能瞧见那绚烂的色彩,这色彩是属于佟怜裳的,她是这座文化名城、一国首都之城的主人,她有万千宠爱与拥戴,而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无所有,当所有负面情绪开始聚集时,她没有办法再来安慰自己,心很痛,趴在故宫里面观看焰火的时候,心很痛。
    无论疏远了多少年的旧爱,听到对方结婚的消息时,谁都无法做到完全不动声色,心思坦坦。
    她从靳湛柏的身旁走开,是跑上楼的,五分钟便提着她的行李箱来了,那速度不禁让人感慨,是有多想离开这间房子?
    他放她走,没有拦,只是在她走后,把餐桌上的杯具套装全部砸的稀巴烂。
    ……
    斩月拖着行李走在人行道上,都快十一点了,路上看不到行人,只有一辆辆私家车迅速驶过,带起一阵气旋。
    这两天根本没吃什么主食,身体生病消耗又多,她停在路边小超市入口,拉着行李走进去,逛了一圈,从货架上拿了一袋火腿肠、两桶方便面、两枚卤鸡蛋,还有一瓶1l的矿泉水,结了账走出超市。
    吃了根火腿肠往前面走,走哪算哪,得找一家旅馆先住来,明天在想接来的安排。
    住进旅馆,要了瓶开水,都已经十一点半了,边看电视边吃泡面,吃的一半一半开始呕吐,冲到水池子里连胆汁都反流了,漱干净口腔,抱了杯热水躺在床上,一晚上等于没吃。
    习惯去床头柜找手机,当务之急得买手机,可她还没赚到钱,卡里的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斩月想了想,记得李恒慧有好几个不用的手机,都没坏,就是不流行了,明天找她借一个,等有了钱再去买手机。
    情况还能坏到什么程度?她不信能死人,放空脑袋,昏昏沉沉的栽进枕头里,开始睡觉。
    ……
    第二天,斩月拖着行李去了cici,到的早,因为怕被人看见她带着行李,怕别人说闲话。
    先开电脑上,把常用社交软件的账号上的签名修改一:本人手机丢失,请认识的朋友加姓名短信我,谢谢。
    然后关了电脑,趴在桌子上睡觉,等陆续有人来了,她才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眼睛有点肿,脸色也不好,回到办公室,拿了粉饼扑了点,看起来气色稍稍好了些。
    登qq,给李恒慧留言,所以她十点多到cici的时候扔给斩月一只苹果4s手机,斩月说了声谢,起身抓包就准备走。
    “喂,你和你老公到底怎么了?他昨天大半夜跑到我家来找你,后来裴霖又来了,到底怎么了闹成这样?你这行李又是几个意思?是分居还是离婚?”
    李恒慧踢了踢被斩月藏在桌子面的行李箱,一副被许多问题困住的样子。
    不管靳湛柏有没有找过裴霖,也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懒得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样了样李恒慧给她的手机,说:“我去电信大厅办卡,中午回来。”
    李恒慧跟着她转身,欲言又止,斩月回头望她时,她推了推手:“行了,你去吧,回来再说。”
    ……
    太阳不错,晒的人暖洋洋的,斩月没坐地铁,用走的。
    途中遇到了接亲的车队,依旧豪奢气派,她毫不犹豫就能肯定,这是靳东的接亲队伍。
    3号,靳东和佟怜裳还要在s市办婚礼,佟家那边不来人了,主要靳家请自己的客人。
    斩月混在人群中,没怎么观望,办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从电信大厅刚出来,陌生号码进来了,斩月觉得有些眼熟,接起来更确定是熟人:“伯母。”
    “哎呦喂!”老太太急的很:“你跑哪去啦?怎么手机从昨天就关机啦?”
    斩月解释了她在火车上手机被偷的事,老太太一听,问她:“你来北京了?哎呦喂!那你咋不打电.话找小五啊?”
    “对不起伯母,我不记得他的手机号码。”
    其实,除了靳东的号码,她谁的也背不来。
    老太太狠狠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一个劲啧啧,不知道为了谁可惜,不过又很快转变的话锋,对斩月说:“媳妇啊,你赶快到希尔顿来,这场婚宴你赶的上,快。”
    斩月拎的清大事小事,刚才听老太太那口气就知道靳家为她没来这事有了微词,眼老太太叫她,那是她和老太太的事,不关靳湛柏的,她权当安老太太的心。
    “好,伯母,我马上就到。”
    斩月给李恒慧报备了午有事不来cici,让她留在公司别走,交代完,她从所在地打车,去了希尔顿。
    ……
    靳东着黑色西装站在宴会厅前迎宾,姜南爵和龙秀阳两个伴郎叼着烟,一点礼貌也不顾,说说聊聊。
    没见佟怜裳陪伴,那娇滴滴的小女人才站了一会儿就喊脚疼,和伴娘们躲在化妆间里聊天呢。
    伴娘都是靳家这边宴请的客人,她自己的那几个好姐妹没有过来,不过佟怜裳身份尊贵,没人比的过她,自然压人一头,能和这几个伴娘聊上几句。
    斩月刚才从银行又取了一千块钱,她知道对豪门而言这礼金也许有些寒碜,不过她不在意,这仅仅是一个前女友对前男友的深深祝福。
    靳东看到了她。
    他的表情非常困惑,捕获到她就再也没放掉她。
    她笑着在他面前停,也没化妆打扮,简简单单扎了个马尾,浅灰色开衫小脚裤,身高腿长,过分到让人都会心疼。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仿佛在跟他的心灵对话,现在,斩月看到了他的心灵在流泪。
    为什么他们从来没争执过?恐怕也是谁爱的更深妥协也更多吧,她和靳东,总是他在妥协。
    斩月摇摇头,笑,当他要朝她伸手时,斩月说了句“新婚快乐”转身就面向姜南爵了,不无自嘲的坦言:“欠你的钱估计要拖了,没办法,我现在穷的叮当响。”
    姜南爵眯眼目视她,不礼貌的将烟雾往她脸上吐,却好奇的问:“你和靳湛柏真的是夫妻吗?他早就帮你还清了。”
    斩月一听,微微一愣,旋即挑挑眉,很放得开形象:“那正好,我不用还了。”
    转身把礼金送给登记的人,很巧妙的,遇上了关昕。
    都是豪门千金,衣着能甩她几条街,斩月自动略去她鄙夷的眼神,把礼金放在桌上,往宴厅去。
    “路斩月,是五叔叫我来的。”
    她是靳东的朋友,斩月又不是不知道,觉得用这种手段挑拨离间也算是忒落伍了,噙着微笑,直接无视了她。
    进宴厅时遇上了靳百年和夏雪,三个人面面相觑,斩月什么都没说,从他们身边走过。
    夏雪回头看了看她,叫靳百年拉了手,出去陪儿子迎宾了。
    今天是靳家请客,自然手忙脚乱,老太太陪着老太爷和几位穿了军装的老人聊天,估计都是老太爷的战友,斩月没想上前打招呼,准备找个角落坐,蓦地听到有人喊她,那声音脆嘣嘣的,主人也一样甜美。
    “小婶。”
    “小舅妈。”
    靳静和安炜昕感情应该很好,斩月在靳家为数不多的次数都看到她们两拉着手。
    就像她和沈书一样,只不过,现在天南地北,凑不到一起。
    “奶奶说你昨天去北京了,真可惜,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吧,我给你说说昨天的婚礼,我们看到好多好多新闻联播里的人呐,太激动了。”
    这两个女孩应该算靳家家人中对她很好的了,不势力,单单只看跟你合不合得来。
    斩月都来不及拒绝,已经被靳静挽住了手,于是,安炜昕也挽住了她,夹在两个一米六几的女孩中间,斩月有点女姚明的感觉。
    “小婶,昨天哥哥差点又跟小叔吵起来了。”
    斩月望着靳静,她挑挑眉,原样重复:“哥哥问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小叔根本不理他,哥哥揪小叔领子,当时我和昕昕在,不然真打起来了。”
    安炜昕也接茬,说道:“当时就我们四个,没别人,不然叫嫂子听到,肯定又得吃醋了。”
    看来,靳静和安炜昕已经感觉出她和靳东不寻常的关系,斩月轻轻抓起拳头,笑着解释:“这样的,我和靳东在同一服务器打过英雄联,认识挺久了。”
    “哦,难怪呢。”
    靳静和安炜昕一看就很单纯,拉着斩月坐来。
    “昨天佟怜裳可夸张了,换了10套礼服,我的天,从没见过这么大排场的。”
    靳静不像安炜昕,不喜欢佟怜裳就直呼其名,安炜昕却显得懂礼许多,斩月其实挺好奇的,靳百合教育出来的子女反而真的很好,懂礼貌也真诚淳朴,安炜旸她没说过话,但第一眼印象非常好,规规矩矩的男孩。
    “哦,小叔!”
    斩月顺着方向一抬头,看到靳湛柏从一个门厅里出来,手上点着烟,笑容还来不及收起来,看到斩月时到面无表情了。
    斩月直接给自己倒水喝了起来,靳湛柏也若无其事的从她们桌旁走了出去,斩月听到他的声音跟几个男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从身后传来。
    两个女孩都是看到他们之间视对方如空气的行为了。
    “小舅妈,我小舅前天很担心你,你不要跟他生气。”
    斩月笑着对安炜昕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心里却是冷笑的,他担心她,不如说他觉得她给他丢面子了。
    ……
    司仪开始试麦克风,宾客逐渐落座,斩月跟靳静相连,另一边是靳家二嫂,妯娌间关系最是微妙,二嫂倒是很想和斩月成为好友,但斩月性子有些寡淡,不怎么说话,谈话没成。
    斩月想看看佟怜裳,在几个闭门的门厅前留意,总有一个是新娘的化妆室。
    靳湛柏跟在一伙做生意的中年人后进来,笑着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听不见聊了什么,然后那几个人去了一张桌子,他朝斩月这边走来。
    当她的肩被人轻轻搭上时,愣了一,回头才看到他,人已经走到靳静身后了:“起来,到别的地方坐。”
    斩月那一边是靳家二嫂,他不好要求他二嫂挪地,只能委屈在靳家没地位的靳静了,靳静不愿意走,现在宾客基本上都坐好了,她上哪儿找位置。
    靳湛柏看她不走,也不跟她啰嗦,拖了她的椅子就把她从桌旁拽了出来,然后他从隔壁桌扯了条椅子,在斩月身边坐来。
    靳静瞪着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小叔这样没有礼貌的欺压了。
    安炜昕偷偷朝她笑,挪了挪屁股,到底是姐妹,带她一起坐。
    安炜昕和靳百合挪了挪,才给靳静腾了进来的位置,靳百合自然看不去,冲着靳湛柏和斩月就说:“你们两就不能动一动?这么老资格啊?”
    斩月看了她一眼,把眼睛移开了,没动。
    靳百合气的站了起来,夹在左右拥挤的椅子里,人站不直:“路斩月我跟你说话呢,你给谁脸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