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芝屏住呼吸,试图回头检查自己的空气罐,先看了压力表显示数字,又去看阀门,然而这样很难操作。她试图把空气罐卸下来检查,但空气罐不听她的使唤,她被带子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打起圈来。
    她越来越紧张,心脏狂跳,越慌乱越手忙脚乱。她无助地向四周望,一个人也没有,鹤田夫人和孔月影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克瑞斯丁他们还在15米的水下。
    她想起刚才孔月影拉住她时的动作,以及最后上浮时留给她的那个奇怪的表情,她的脑袋轰的响了一下,什么都明白了。顾小宝和顾又礼的脸交替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她对自己说: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这些只是瞬间的事,然而对她来说,仿佛经历了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她屏住呼吸向上方游,是的,她会游泳,在游泳池一口气游十几米不成问题,刚才她是昏了头了,她应该早点想到的。
    她不再纠结于空气罐,努力往上方光亮的地方游。这里毕竟不是游泳池,而且她是身处水下,并且已经浪费了一点宝贵的时间。但是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心中不再有恐惧,只有坚定的信念。
    不知是六米,还是五米,这个在游泳池里毫无难度的距离,此刻却几乎要了她的命。当她的头终于露出水面,可以大口地、自由地呼吸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获救了。
    附近有一条小船,她朝小船游过去,船上的人把她拽了上去。她精疲力竭地仰面躺在小船上,微闭着双眼,太阳如此强烈地照射着她,过于强烈的光,还有热得过分的温度,都让她真切地体验着生命的感觉。
    刚才水下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线,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她差一点死掉了。大海是如此平静,掩饰了罪恶,展现着美丽。太阳下,一丝阴影也没有。
    几分钟后,克瑞斯丁、提姆以及两名教练都上来了。提姆面色不太好,上来后教练就叫了医师帮他做检查。原来提姆在水下发生减压反应,教练已经在水下做了应急处理。
    克瑞斯丁问白泽芝,鹤田夫人和莫莉在哪里,白泽芝摇摇头。这时教练好像看到了什么,向远处的一条船挥手,克瑞斯丁说,“她们在那条船上!”说着也朝那边挥手。白泽芝靠在船上,身体无力,脑子异常的清明。
    两条船逐渐靠近,白泽芝直直地盯着孔月影看。孔月影的脸微红,眼神闪烁,并不看她。一无所知的鹤田夫人则像个小女孩似的朝她挥手:“小芝!小芝!”
    靠岸后,众人陆续下船。白泽芝上岸的时候,还有意看了孔月影一眼,孔月影一直低着头。
    鹤田夫人和克瑞斯丁走在前面,白泽芝慢慢跟在他们的后面。走出一段后,白泽芝听见后面有人叫她:“佐伊!”
    她停下脚步回头,想看看孔月影会对她说些什么。
    “佐伊,非常抱歉!”
    白泽芝笑了,“你差点害死我,一句抱歉就可以了吗?”
    孔月影的脸色很难看,她的眼睛看着别处对白泽芝说,“我们能去旁边谈一谈吗?”
    “可以。”白泽芝点头。光天化日之下,看她还能怎样,难道还能拿出刀子来杀她吗?
    她们走到一棵椰树下,孔月影说:“佐伊,我当时是昏了头,我真是昏头了,好像瞬间被魔鬼附身了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她捂着自己的脸,“佐伊,求你不要告诉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