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芝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已经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呢?她从来都是骄傲的,挽留的话说不出,恳求的姿态也做不到。心里再喜欢,也可以忍着不说;心里再不舍,也可以忍痛放下,风清云淡。
    她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她知道自己过于被动,她知道自己的弱点,然而即使知道,也很难改变。心中的障碍,比外界的障碍更难跨越。
    她想离开,想走得远远的,然而她并没有马上离开,在宾馆里待了两天。她几乎足不出户,到了吃饭时间就叫送餐服务。好吧,还知道要吃饭,就总是好的,她这样笑自己。
    在窗口,吹早晨的风,也看夕阳和星星,还有比星星更亮的,那些城市的灯光。她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直到接到丁蔷薇的电话。
    “喂!你是出了问题吧?”丁蔷薇大大咧咧,无所顾忌地问。
    “我能有什么问题。”白泽芝懒懒地回答。
    “呵,你啊,我还能不清楚?两天没给我电话,没找到顾又礼?还是找到了,却有了变故?”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你在哪里?”丁蔷薇提高了嗓门。
    “我在房间里啊。”白泽芝若无其事地说。
    “房间里?宾馆里待了两天?我就知道,!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到底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泽芝索性说,“我到了顾家老宅,没见到人。邻居奶奶说他们另租了房子住。”
    “另租?自家有房子为什么还要另租?”丁蔷薇充满疑问,
    “我怎么会知道。”白泽芝显得漠不关心。
    “他们又是谁?”丁蔷薇继续追问。
    “哎呀,你可真烦人,问这么多干什么!”白泽芝被丁蔷薇追问得不耐烦了。
    “我就要问,要不我飞过来找你!”丁蔷薇抓着不放。
    “别,你不要飞过来,我看见你烦。好啦,奶奶说他是带着老婆回来的,好了吧!是个皮肤很白的女孩,他竟然已经结婚了,你满意了吧?”白泽芝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声音。
    “怎么可能?”丁蔷薇不可置信。
    “怎么不可能?奶奶都这样说了。”
    “那女人是谁?景丽?”
    “我也觉得是景丽,不然还能有谁?”白泽芝说。
    “景丽不是给你发了邮件,说放弃了吗?”丁蔷薇问。
    “那谁知道呢,也许又后悔了,又变卦了。”白泽芝回答。
    “难道真叫她得逞了?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在波士顿待着,跑厦门来干什么?结婚?不对啊,总要两家大人出席,办个喜酒通知一下亲朋好友什么的,哪能这样悄没声息就结婚了?还有,她明明是个病人,说得难听一点,水中花,镜中月,不能长久。顾家就算再心地善良,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再说了,他们家早就把你当自家人了,顾又礼对你那是……还用说吗?我觉得不可能!”
    “哎呀,你好烦!”白泽芝听得头都大了。“不管结婚没结婚,关键是他们两个现在生活在一起了,你就算有再多的为什么,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