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顾又礼携着一阵风,进了白泽芝的办公室。
    “你昨晚跟我哥吃饭去了?”顾又礼拧着眉毛,一脸别扭的质问。
    “啊?是啊。”白泽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这位。
    “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
    “你悄悄跟我哥去吃饭!”
    “什么叫悄悄啊?我们正大光明去吃个饭,怎么,还要通知你啊?”
    “对啊!”顾又礼瞪眼,理直气壮。
    “为什么啊?我是跟你哥相亲,又不是……”她看了他一眼,没有把话说完。
    “你跟我哥又不合适,我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还搭理他!”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再说他是你哥,你这么说话很奇怪好伐?”
    “他跟你不合适!”顾又礼痛心疾首地看着白泽芝,“你这个女人啊!”
    “你一个毛孩子,别成天女人女人的,别这么说话了。”
    “我不是小孩!不是小孩!”顾又礼盯着白泽芝,然后突然双手握住白泽芝的双臂,一下子把她举了起来。
    凌空而起的白泽芝惊慌失措,恼怒地说:“快把我放下,你疯了吗?我真翻脸了啊!”
    顾又礼慢慢放下白泽芝,刚才还如狂风暴雷般的一张黑脸,顷刻间又阳光明媚了,他得意洋洋地说:“哼,怎么样,我是小孩吗?”
    白泽芝心说:你可不就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儿吗?小孩儿的脸,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嗯,体育成绩还不错,高中的时候引体向上是满分吧。”
    顾又礼觉得白泽芝的话,走向似乎有点不对,不过不等他想清楚,白泽芝又说:“好吧,那你说说看,你哥哥为什么跟我不合适?”
    顾又礼呼出一口气,说:“我哥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心的。他的激情老早都用光了,你犯不着这个时候进场,亏啊!”
    白泽芝噗嗤笑了,“你这个说法,很独特啊,说说看。”
    白泽芝在椅子里坐了,顾又礼也跟着在她面前坐下,接着,他认认真真地说了一段话:“我哥吧,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他所有的情感都在那一场恋爱里耗光了。丹丹,我哥的初恋,也是我哥的大学同学,我妈说她家庭背景不好,坚决反对,我爸当然站在我妈一边,支持我妈的意见。结果我哥非要跟丹丹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竟然悄悄地,自己办了出国手续,一起跑去了加拿大!”
    “我妈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就这样僵持了两年。后来我妈没办法了,只好松口了,说愿意接受他们,叫他们回来结婚。本来到这里,他们是修成正果了,幸福完满了。可是,丹丹竟然出了车祸,就这么没了,就这么魂断异国他乡了……后来我爸和我妈,还有丹丹的妈妈,都赶到了加拿大,把我哥带回来,还有丹丹的骨灰……”
    “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一场生死绝恋,谁能争得过?所以我说你犯不着这个时候进场。我哥,没了丹丹之后,失魂落魄的,消沉了很久。后来他终于振作起来,帮爸爸管理公司,也有了新的女朋友。但是他后来就没有好好谈过一次恋爱,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换,说女朋友那是好听的,其实就是女伴。女伴,你懂吗?好吧,你还是不要懂为好。”
    此时他倒像是个大人似的,好像是要保护白泽芝,不让她接触某些不良信息。
    白泽芝听了有些脸红,她假装淡定自若的,说:“好吧,我知道了。”
    白泽芝对顾又仁是很有好感的,但还没有到非卿不可的地步。因为双方大人的交情,所以对这一次的交往她是郑重的,收敛自己性情的。尽量的抑制自己那个异**往综合症,不任性行事,想要好好的,尝试着谈一次恋爱。
    不过在听了顾又礼的一番话后,她对顾又仁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她不想去冒险,也不想费那个力气。她很同意顾又礼的看法,时间不对。自己来的太晚了,何必与顾又仁心中那个爱的图腾去竞争呢?没什么意思,也不符合她骄傲的本性。
    顾又礼看着白泽芝,老气横秋的,说了句肉麻的话:“白莲花,你这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呃!”白泽芝抖了一下。
    顾又礼自己也不自在起来,他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好吧,我被自己酸到了。不过说真的,白泽芝,你知道你适合什么样的人吗?”
    “噢?愿闻其详。”
    “勇敢,热情,赤诚。”说着他很拽的一甩头发,“就是你现在面前的这个英俊不凡的小伙子!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青年!”
    白泽芝笑了,说:“小孩,赶紧回学校去,你老师找你呢。”
    “喂,”他一脸严肃地问,“你不会是真的对我哥一见钟情了吧?我哥那人的确是招女人喜欢……”
    白泽芝瞧了他一眼,说:“你哥的确很完美啊,相貌英俊,身材高挑,温文尔雅,绅士风度,还成熟稳重。”她特别在“身材高挑”和“成熟稳重”上加重了语气。
    “我去!”顾又礼极为不满,他挺直了身子说,“我还要长个呢!他都一大叔了,已经定型了;而我,朝气蓬勃,有无限可能,会有更高的个子,会有更广阔的未来,知道不?关键的是,我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从来没有对别人付出过,你赚了知道吗?我哥他有吗?他有吗?”
    “好啦,知道啦,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你在这里给你哥拆台,也拆得差不多了。赶紧走人,回学校上课去!”她一挥手。
    “回什么学校啊?我们现在是同事,同事!知道不?”他南腔北调地说着,一会儿是南方口音,一会儿又来了个东北腔。
    “好,顾同事,你现在可以去上班了!请勿在上班时间聊天。而且,所有实习评语都是我负责写,知道不?”
    “我去!”顾又礼鼻子里出大气,恶狠狠地“哼”了一声,原地卷起一阵旋风,走人了。
    顾又礼前脚刚走,丁蔷薇后脚就到了。她看着顾又礼的背影说:“顾家弟弟竟然跑到我们公司来实习了,真是缘分哪!不过为什么气鼓鼓的?”
    “哼,”白泽芝好像受了传染,轻哼了一声,说,“青春叛逆期症状,正常。”
    “他都多大了,还叛逆期啊?”
    “嗯?难道不是?他不就一小孩?”白泽芝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了一下说。
    丁蔷薇心里不以为然,不过她来不是为了跟白泽芝讨论顾家弟弟的成长期问题的,她关心的是顾家哥哥的事情。于是她不多做纠缠,而是探询地问:“你昨晚出去了?我给你家打电话,你妈妈说你出去了。”
    “是啊。”白泽芝说。
    “到哪里去了?”丁蔷薇追问。
    “顾又仁约我去吃饭,我就去了呗。”白泽芝随意地说。
    丁蔷薇心里狠狠的难受了一下,她状如无意,玩笑地说:“哎哟,不错啊,他对你展开追求了?这么说你空白的感情史要写下美好的一笔了?”
    “呵,估计没什么前途。”白泽芝情绪不高地说。
    “为什么?这么优质的人选!”丁蔷薇心里一动。
    “三言两语说不清。”
    “有什么说不清的。”丁蔷薇穷追不舍,见白泽芝不愿意多说,她绞尽脑汁的要引出她的话头,想要探知更多的信息,“你们去哪里吃的?那边好吗?吃了些什么?好吃么?你们都说些什么?有意思吗?吃完饭有没有去看电影啊?……”
    “哎哟,你问的比我妈妈还详细,你这是要写专题报道啊?”
    “对啊对啊。”丁蔷薇借机嬉皮笑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