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李大婶干什么!”
    “哎!”
    兰心说的她并不感兴趣,哀叹一声,继续开始刺绣。
    一色色的丝线摆于木兰花云纹架子上,夏倾歌又在开始纠结白云用哪种颜色。
    前几天的山水图还未绣好,但绣好了,也不知道送给谁。
    兰心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一天下来,累的她精疲力倦,无心伺候小姐。
    “您到底想不想听我说下去了。”
    夏倾歌抬眸,神色微变,“你怎么不把话讲完了。”
    兰心指了指肩头的位置,颇为得意,“还不赶紧来给我捶背。”
    夏倾歌赶紧伏低做小的,在一旁很是殷勤,“兰心大小姐,请问现在能说吗?”
    兰心伸出小手,“给我倒杯茶,温度适宜,可别烫着我!”
    “是,是!”
    夏倾歌赶忙照做,又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兰心接过,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差不多就得了,快说!”
    兰心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赶忙把事情说明白了,“是这样的小姐,我今天跟了过去,听那李大婶和金氏说,等过些日子再见,而且李大婶说起那人神神秘秘的,很小声,我仔细听,说那人公事缠身,三日之后,长安城的雨轩亭见。”
    夏倾歌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这个我倒是没听见!”
    这时候的夏倾歌闻言,点了点兰心的脑门,“那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听好。”
    “那怎么办啊,小姐。”
    “当然是早些出发,蹲点啊!”
    “蹲点?”
    夏倾歌避而不答,她前世是个特工,经常干守株待兔这种事情,敌人的情况她不清楚,只能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三日后,夏倾歌身穿暗云纹铬花绛红色劲衣,挽起一个高高的发髻,这样的打扮,方便行动。
    又带了一个小瓶子,这一个动作落入兰心的视线里,'小姐,你在干什么啊!'
    “万一被人发现,迷药可以让他们失去意识,而且这里加入了一味中药,能让人把刚才的事情都忘记。”
    “这么厉害啊!”
    兰心倒有些好奇,一个小小的青花药瓶里面,装着这么神秘的药。
    她盯了一会儿,见小姐离开,就赶紧跟上去,亦步亦趋。
    雨轩亭
    夏倾歌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天气潮湿,下着绵绵细雨,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并未有阴云和闪电,等会应该不会有阵雨的。
    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忘记了带伞,和前世一样,不愿意观察天气,也不愿意看天气预报。
    若是天降大雨,又没有躲避之处,那夏倾歌真的没办法了。
    天色暗沉,大姐上不少人带着帷帽,而金氏走来的时候,带着披风上的兜帽。
    她并非为了挡雨,而是避人耳目,所以才会如此遮遮掩掩的。
    好在今日是个雨天,所以她这样出门,到没有引来旁人的好奇。
    “小姐,那人怎么还没来啊,身为一个男子就要守时。”
    “金氏现在有求于人,当然要放低姿态,早点到,免得对方到了自己还没有到,再者说,你也不知道他们约好的时间啊,所以我猜,金氏是提前来的。”
    果不其然,正如夏倾歌所料,亭子里的金氏让嬷嬷拿出来一个小药瓶。
    嬷嬷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俯下身子在金氏耳旁说,“夫人,这是迷情香,但这种东西影响生育,切勿多涂,夫人将来还要……”
    改嫁二字嬷嬷并未说出口,毕竟这是将来的事儿,至于他和这位大人能不能成,还要看夫人的造化。
    金氏挣开嬷嬷的手,拿了过来,笑着说,“那日老爷打我,嬷嬷还斩钉截铁的说要帮我,如今嬷嬷如此踌躇,涂个迷情药也要再三小心。”
    金氏苦笑一声,把一些白粉洒在手臂之上,再细细涂抹,过了一会,又在皮肤上擦了一层。
    “夫人,不要再用了。”
    “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金氏笑意愈发凉薄,所有准备好之后,金氏独坐在那里,嬷嬷则站在亭外,静候那位神秘人。
    不久,远处走来一位中年人,男人不惑之年,气度逼人,虽失去了最好的年华,可仍从他眉眼中能看出,他年轻时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小姐,他来了!”
    夏倾歌双眼微眯,开始审视这个男人,旋即,她唇边绽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周子鸣周大人。”
    见金氏眼中含情脉脉,一副委屈的模样,就知道,这人是他的老相好。
    “周子鸣是谁啊!”
    “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刺史。”
    天意弄人啊!谁都没想到周子鸣是金氏当初的老相好,若是金氏恨透了夏林毅,那此时,周子鸣就是她最有用的一颗棋子。
    夏倾歌竖起耳朵,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姚朗!”
    姚朗是周子鸣的乳名,而这个乳名只有两个女人知道,一个是亲娘,一个是金氏。
    “何事!”
    周子鸣刚来的时候,倒有些防备,可话语中,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个女人,让他日日夜夜牵肠挂肚,不得安睡,无论周围有多少红尘佳人,永远都不及她嫣然一笑。
    但她如今嫁了,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道墙,无法逾越过去的。
    周子鸣见她梨花带雨的,心生爱怜。
    “夫人何必如此……”
    “你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里,我思你念你,但却不能和你在一起。”
    金氏又拿出了她的杀手锏,可眼泪和情话,显然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周子鸣冷哼一声,眼底的冷意如猝了冰一般,“那当初为何又要离开我,一时贪图富贵,现在,夏林毅此次一去,生死未知,你活该!”
    他这么说,金氏显然并不觉得很惊讶,而是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当初是夏林毅比逼我的。”
    “哦?”
    周子鸣这时候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既想听到一个让人足以信服的解释,原谅对方,但又不想听她的谎话。
    内心踌躇不定,倒不如听听她到底怎么个说法。
    “你倒是说说,夏大人当初怎么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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